“朗哥哥你怎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熏儿……”尘熏见朗以逸僵着脸很久也没有说话,以为是朗以逸不喜欢自己,一副将要暴风雨降临的模样。
却吓着了其他的几人,尘熏一哭就更麻烦了!几人死命地瞪着朗以逸,让他小心说话。
朗以逸那个无语啊,但又怕尘熏真的一哭不可收拾,就赶紧说:“怎么会,朗哥哥也很喜欢熏儿!”朗以逸怕尘熏不相信,还特意做出了很认真的的表情,拼命地点着头,旁边的人帮忙附和着,只要她不哭就行……
果真,尘熏收住了要哭的架势,笑靥如花,拍着手,欢呼着:“呵呵!熏儿也很喜欢朗哥哥!朗哥哥也喜欢熏儿!那朗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朗以逸顿时就石化了!
沅离笙也是一脸帮不了你的表情,毒谷四公子更是无可奈何了,尘熏这丫头的想法他们一向都捉不准,更别提为何她会突然这样说了,但毕竟是小师妹,吓着了人家就不好了,尘姬轻咳两声,搂过一脸期待的尘熏,尽量忍住笑,说:“熏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的,知道吗?会吓到朗哥哥的知道不?”
尘熏扭头不满地看着尘姬,嘟着嘴,“才不是,熏儿很认真的!弦月姐姐说遇到熏儿自己喜欢的人要问他是不是也喜欢熏儿,要是也喜欢熏儿,那这就叫两情相悦,所以熏儿和朗哥哥是两情相悦,弦月姐姐说两情相悦的人是应该成亲的!朗哥哥说了喜欢熏儿的,熏儿也喜欢朗哥哥,所以朗哥哥要娶熏儿!”尘熏根据当时上弦月跟她说的一番言论再加上她不怎么会转弯的思考,毅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朗哥哥无论如何也要对她负责!
原来是她惹的祸……
“熏儿,朗哥哥说的喜欢不是你弦月姐姐说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朗以逸赶紧撇清,想到弦月的深刻教育已经侵入尘熏的骨髓了……
“可弦月姐姐没说有很多的喜欢啊!哼!弦月姐姐说了,要是男人说了喜欢又反悔的就不是真男人!朗哥哥,你是不是不是真男人啊?”尘熏还是固执地认为弦月姐姐说的就是真理,弦月姐姐说的绝对没错!
朗以逸真是跳马车的心思都有了,他早该选择骑马的……如果说弦月那是伶牙俐齿地让人难以招架,那么尘熏就是天真可爱得让人无语……难怪这两人那么投契。
……
沈府
上弦月送走了东乾帝才和沈玥砚回到院子里,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丫鬟脸容含春的走进,说是门外有一个公子要求见她,这丫鬟的话听在这两人的耳里当然是会产生不一样的化学反应了,沈玥砚郁闷了,月儿的身份的隐瞒下来了的,在东禺也没有认识的人,难道真的是楚祈查到这来了吗……上弦月托着脸想了想应该也能想得出是谁了,没想到昨天刚刚撇开他,他今天就找上门了……
想着那天那些刺客都走完之后,她刚想起步回府,谁知道他硬要拖着她说要她做他的娘子,还说什么不计较她嫁过人,真是的!看来他是跟踪她来到沈府的咯!居然还敢登门拜访,是想明目张胆地要与沈玥砚单挑么?
没消多久,那丫鬟便领了一个人进来,上弦月也没猜错,的确是卿萧彧。
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与他当日的锦色衣袍有些不同,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唇若涂丹,肤如凝脂,如宝石般剔透的眼睛扑闪扑闪,目光清朗,疏密有次的眉毛如添画般,斜斜飞扬,白里透红的脸蛋像引人垂涎的苹果般,想要扑上去咬上一口。
沈玥砚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卿萧彧,瞥见了他腰间的那块玉佩时,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是他……他和月儿认识?
“小觅儿,我是来约你去游湖赏花的!”卿萧彧仿佛没有看到沈玥砚扫射过来的眼神般,他昨天尾随上弦月到了沈府门前,惊愕她竟然是天下富商沈玥砚的妻子之余却没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对手越是厉害,他就越有战斗力,况且,二十年才遇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儿,他可不想再等个二三十年,该把握的还是要及时把握住的!尤其是幸福!
上弦月很佩服卿萧彧的勇气,和无知……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皇子,可以以利用权力做任何事,还是他就认为他要比沈玥砚要有魅力呢?可见,无论是哪个理由,也不会得到小月月高傲的回视,譬如现在,上弦月压根就不理会一脸讨好的卿萧彧。
卿萧彧怀疑自己的诚意还未到,就是不会去考虑是自己的魅力问题,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走在街上随随意意就可以迷倒整片人群的俊男,又怎么会想到上弦月是在这方面就把他给否决了呢……“小觅儿,要你是弃暗投明投入我怀里,无论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海里的明珠,甚至是……”卿萧彧深情款款地演说着,丝毫没察觉上弦月越来越黑的脸。
“闭上你的嘴!那么俗气的求爱方式你居然敢拿得出手,别污染了我的耳朵!还有,请叫我沈少夫人,本夫人的名字也只有我相公可以喊,所以,公子你还是收敛点好!”虽然她承认卿萧彧真的是可爱得很对得上她的感觉,她一向对这样娃娃脸的男生没有免疫力,但无奈,她前一个楚祈,后一个沈玥砚,她的审美已经出现了视觉上的暂度疲劳,再加上卿萧彧这无厘头的表白,上弦月感觉真的很无语。
“卿公子怕是也挺清楚我夫人的话了吧,不送了!”沈玥砚搂着上弦月的腰,转身要走。废话,有人都跑上门来跟他抢人了,还是个皇子!虽然称不上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但有人窥视他的人,这种感觉不好受。
“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沈公子,我可是有表达对觅儿爱的权利!”卿萧彧眉眼微弯,透彻明亮的眼睛闪着眨着,似是真的打算一缠到底,隐在眼眸最深处的锋芒犹如是抑在沉沉的渊地,偶尔绽发的迷人光芒。话语说得倒像是流浪痞子,可这张可爱迷人的娃娃脸此时正情深浓浓地凝望着上弦月,即便是再流氓的语言从他口中说出,也不会抹杀掉他的魅力。
“嗯,你说的很对,那你表白完了吗?”上弦月拦住了沈玥砚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盈盈一笑,眼眸却是一片清明。
卿萧彧点点头,笑道:“等着觅儿你的深情回应呢!”说完,还羞涩的微微低下了头,刚好遮挡住了他眼中的别样笑意。
“那好,听着了,挺清楚了,本夫人的追求者可谓是如滔滔之江水,滚滚如长江,前浪推去了后浪接上,你不是第一个,更不可能是最后一个,所以,你又怎么可能引起我的注意呢?再而,那么俗套的表白你也敢在我面前摆弄,此乃你第二失,最后,我不喜欢为了一个不如我丈夫的人红杏出墙,所以,回去唱会一首失恋情歌吧,《单身情歌》挺适合你的,回头我让人把乐谱给你送去,不用太感谢我,你要知道,每年为了我而失恋的人有多少,你能那么幸运得到一首我赠予的失恋情歌,你应该感到上天已经在眷恋你了,好了,废话就不说了,好好保重,再见,管家,送客吧!”上弦月最后悲哀地看了卿萧彧怔住的娃娃脸,差点没忍住笑,这活像以前在课堂上听不懂老师绕来绕去天书内容是所露的表情。
等卿萧彧回过神来,上弦月和沈玥砚也已经走远了,略有深意地望着那抹身影,卿萧彧轻轻扯出一道邪邪地笑容,要是现在上弦月看到了,她也许再也不会说这张娃娃脸这有可爱的份了!
“月儿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可就是卿萧彧的?”这些日子以来,月儿就只有昨天外出过,想想,也只有昨天遇到的人,只不过,一想到别的男人的衣服套过在她身上,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舒服,如今,还上门来求爱了,他也知道,她的独特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魅力,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舍不得放手了。
“是他的。”上弦月把昨天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沈玥砚听,只是巧妙的省略了她直接在他们面前穿衣的过程。
“月儿,要是楚祈找来了,你会跟他走,是吗?”沈玥砚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清润如风的眼眸里带着上弦月有些看不懂的情绪,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得到答案,只是觉得,如果她亲口说出,他也不会再有遗憾。
上弦月沉吟了半刻,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好,她也感受在心,她在想,倘若不曾遇过楚祈,面前的沈玥砚,她恐怕是早已沉沦下去了吧,但她是对感情有洁癖的人,不可能同时去爱上两个人,她知道自己心底的确放了楚祈的位置,伤害眼前这个男子,是她最不想做的事,他的温柔,也让她心动过。上弦月越想便觉得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就在沈玥砚刚要开口之际,上弦月立即说:“我想去看看奶奶,你去忙吧!”说完,没有给沈玥砚开口的时间,马上就朝老夫人住的地方跑去了。
沈玥砚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上弦月消失的方向,微微扬起唇角,她不作答,是否也说明了,她心中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呢?他一向无欲无求,尤其是对待感情,在他以前的生命里,更是可有可无,但自从有了她,脑海里多了她的欢声笑语,一切放佛就不一样了,连带他以前的一些坚持,也不一样了,可他庆幸,庆幸遇上了她,庆幸能幸福地听她喊他一声相公,他明白她是特意喊他相公,而不是夫君,那是因为,她心里,有楚祈,那个清冷的男子,那个一直在眼底隐藏着对她爱意的淡然男子,他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当初月儿遇到的是他,那么,如今在月儿心中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呢?
上弦月推开了东苑的门,探头看了看,没见到老夫人的身影,心想应该是在房里,便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二次来找老夫人,第一次是老夫人刚接回来的时候和沈玥砚来的,接回沈家,老夫人明显地激动地落下了泪,当时上弦月看到瘦到有些不成样子的老夫人时,直想把那几个上门的人碎尸万段!有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的吗?!当下,她便挑了几个机灵巧敏的丫鬟服侍老夫人的起居生活,还为老夫人制定了一张养生营养表,让这些丫鬟们每天按表上的细作照顾好老夫人。
其实,上弦月之所以见到老夫人时那么感情泛滥,还有一个原因是,在现代时,小时候的她,是由她奶奶照顾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奶奶不说,她也不问,她很早就明白到,她只有奶奶,但她还是幸福的,只是幸福的日子也不长,奶奶在她十岁的时候便去世了,还没来得及让她好好的孝顺,就这样匆匆的走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所以,她想要在老夫人身上补回,这样,已逝的奶奶是否也能感受她的这一份孝心呢?
回忆的同时,上弦月已经来到了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柔声说:“奶奶,在吗?”这个时间,奶奶一般不爱睡觉,应该在缝衣服来着,奶奶虽然年迈了,但却就是不肯放下手中的活,说不找点事情来做,只会离那天不远了。
“是月儿吗?进来吧!奶奶在呢。”里面传出了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但听起来还算是有精神的。
上弦月含笑着推门进去,果然看见奶奶在窗边穿着针线,眼睛眯地老小,手举得高高的,上弦月又想起了逝去的奶奶以前经常在老屋的门口替她缝衣服的画面,奶奶眼睛不好,所以她总是乖乖的坐在奶奶的旁边,等奶奶针上线用完之后,她就会把线再给奶奶穿上。上弦月走到老夫人身旁坐下,笑着说:“奶奶,月儿帮你穿线如何?”她的真实身份早已经在把老夫人接回那天,沈玥砚就已经告知了,看来,老夫人在沈玥砚心中应该是个很信任的人,而且非常敬爱。
老夫人咯咯地笑开了,脸上的皱纹好像也笑开了般,声音仍然是有些苍老,“好啊,好啊!奶奶忙乎了一辈子,也只有砚儿和他父母给我穿过线哪!月儿是个好孩子啊……砚儿娶到你,是他的福分,是他的福分……”打从第一眼,她对上弦月就满意的不得了,疼爱老人家不说,还隔一个三五天就差人拿些东西过来,说是给她这个老骨头养身体,唉……其实她都一把年纪了,也活了这些念头了,有这份心思,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上弦月轻笑着帮老夫人穿好线,轻轻地倚在老夫人身上,吸取着与奶奶有着同样的气息,撒娇嗔道:“那是当然,月儿可是当之无愧的贤妻良母呢!今天皇上还赐了天下第一夫人的称号给月儿呢!”
听到上弦月说到皇上一词时,老夫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上弦月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却看见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微微颤抖,赶紧替她抚着背,有些着急:“奶奶,怎么了?”
老夫人眼眶有些湿润,看着孩子的表情,砚儿怕是还没跟她说这件事,也罢,都过了那么多年了,砚儿还是不能释怀,也许这孩子能把砚儿的心结打开也说不定……
老夫人慈爱地抚摸着上弦月柔软的青丝,问道:“月儿想知道一些关于砚儿的事情么?”
上弦月点点头,“奶奶你说,月儿听着呢。”她虽然大概也猜到是什么事情,只是其中的细节就不是她能想得到的,她知道沈玥砚肯定是自己还放不下,所以才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还是,他知道奶奶迟早会跟她说的吧……
老夫人先是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砚儿其实不是奶奶的亲孙子,他是皇上的儿子,当年,砚儿的亲身母亲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也是当今皇帝今生的最爱,自从她入了宫,皇上几乎是独宠她一人,皇后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三番四次想要害死砚儿的母亲,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因为皇后的所作所为,皇上一直对她很冷淡,又因为砚儿母亲,对皇后更是厌烦,甚至想过要废后,但无奈皇后家族的势力,也弹劾不了,砚儿是早产儿,因为皇后下了毒,所以他母亲在生下砚儿后就死了,临时前把砚儿秘密托付给了我们,此后,皇后也得了怪病死了。砚儿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心中一直有恨,恨皇上,害死他的母亲,恨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要做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儿子也保护不好,要送至别人来抚养,对于这一点,砚儿始终放不下。”老夫人回忆着那些陈年往事,又觉得放佛一幕幕是历历在目,砚儿也有他的苦处,只是事情也过去那么多年来了,是该放下了。
上弦月了然的点点头,也难怪他对皇帝那种态度,看来东乾帝真的很爱他母亲,否则,不会这样委屈自己一个皇帝做请求这样的事情,那是因为沈玥砚是他和他爱的人所生儿子,里面流淌着不止是他的血,还有他爱的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