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下三分以前,七色石的传说便一直在流传,孰真孰假,当然当中肯定也会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隐约凸显的是某些微妙的关系在牵扯着,而似乎唯一的一个线索便是那传说中的七色石。
而上弦月总觉得单凭这样的几块玉石便能称霸天下,似乎有点牵强吧……但,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舍了命地去抢去夺呢?那七色石,是真的有那样的神力,还是……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想制造天下大乱的局面呢……这一切,上弦月也理不出什么来,首先,她对这个大国的历史都不了解,贸贸然地作猜测,只会乱了自己的思绪。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可以肯定了,这七色石的历史……也许毒风子能给她答案。
所以,就有了现在上弦月和毒风子怪异的对持局面。
上弦月眼睛一眨不眨的轻望着眼神有些漂浮的毒风子,双手抱胸悠闲地倚着深紫大柱,微扬的唇角邪邪的,却让一旁的人倍受压力。
毒风子额冒着冷汗,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丫头玲珑剔透到这种程度!跑来问他不说,居然还一针见血地问他七色石!毒风子现在是左右为难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但,让他在上弦月赤果果的眼神下呼吸生存着,他实在是难受!
“你还是说吧,整天让我猜,很没劲!”上弦月好意劝说道,不过也是,既然让她知道了,就不再是秘密啦,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省得她又要让取风斋去查一遍。
她,她居然是猜的?!毒风子倏地睁大眼睛,欲哭无泪,他还以为她掌握了什么证据……真是此地无银了!悲怆地一低头,毒风子慢慢地将事情道来,“七色石可以说是一个传说,也可以说不是。因为,的确有人见证过集齐七块玉石而达成的神奇。七色石,是传承于我师祖那辈,只是在有一天,那天刚好是七星连珠,七色石突然就裂开了,七种颜色同时分裂了出来。”
“说重点。”净挑些废话跟她说干嘛……她又不是关系七色石是怎么裂开的!
这丫头……毒风子无奈地看了一眼上弦月,唯有继续说:“师父除了我这个徒弟,还有另外六个弟子。我们师兄弟七人都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幻门七煞,听说过吧,我们七师兄弟各有师父的一门独技,因为师父也只是只教我们一人一门技艺,而且,都不一样,却让我们每个人都能站稳了江湖,所以,便有人唤我们作七煞。”
上弦月听着,虽然,她还是觉得这不是重点……不过,老人家都爱怀旧……
“师父在临终前把七色石交给了我们七人,还特意吩咐我们若是以后遇到了可把玉石托付之人便可将玉石传给此人,而且,师父说了,天下乱不乱,并不是这七块七色石作的怪,而是人的贪念。”想起当年自己师父临断气前还努力说出的那句话,毒风子脸色也渐渐地凝重沉伤了起来。
哎,他的师父倒是想的很清楚,这天下三足鼎立,无论是哪个国家,国力都是不容抵抗的,更是不能忽视的,谁也都不会作第一个挑起战争的鳌头,所以,他们都适时地利用了一个很好的过桥段—七色石!
“自师父寿终后,我们七人也就各奔东西了,感情虽是依旧,但距离远了,怎么也会是欠缺点什么的,唉……好像有点扯远了,那天我在瘴林看到你居然百毒不侵,那时,我便开始留意你了,直到知道你在找银边草。”
“嗯,我也好奇自己为什么会百毒不侵。”子墨大哥也曾经问过她,连陌神医也疑惑不解的问题,她就更不知道了。
“其实,世人都在传得七色石,得奇宝,统天下。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藏在七块玉石里,七色石能治百病,防百毒,而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百绿丹能百毒不侵,那就是七色石了,所以,丫头,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何我一定要强烈你跟我回毒谷了吧。”若他猜得没错,她身上,肯定是有一块玉石。
上弦月挑眉,轻笑,“我身上的确有红玉石。”原来这七色石还有这样一个惊天秘密呢……好像比那个奇宝还要诱人多了。
毒风子突然激动地捉住上弦月的双手,急急地说:“你说的身上的是红玉石?!那你和俞霜儿是什么关系?!”
上弦月很清楚地感觉到毒风子握着她的那双手的颤抖着的,俞霜儿?好熟悉的名字……上弦月冥想了一下,猛一抬头,那是她娘啊!难道毒风子暗恋她娘多年来着?!没想着深一层,上弦月脱口而出,“俞霜儿是我娘,毒老头,你怎么可以暗恋我娘!先不提我娘已去世了,你知不知道我爹爹对我娘一往情深!而且,你都能做我的爷爷了,你现在最好就砍断你那不知所谓的情丝,否则,别怪我不敬老!我让你去茅房思过去!”想起上一峰那对她娘深情不忘的模样,她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她怎么可以容忍别人抢她亲爱的爹爹对她逝去的娘留下的唯一回忆呢!而且,还是个可以做她爷爷的人!
毒风子愣住了,暗恋是什么东西?他只听懂了霜儿是她娘这么一句话……忽然脑中一闪,毒风子震惊地看向一脸忿然的上弦月,这丫头,该不会,该不会……以为他喜欢霜儿吧!毒风子有些沧桑的老脸刷的红了,白花白花的头发忽的吹开,整个人再次石化了,他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他从小就把她当做是女儿的人呢……
可上弦月不是这样想,啪的一声,上弦月打落了紧捉着她的手,狠狠地怒喊着:“毒风子,你还脸红了!我娘可是很纯洁的!”气死她了,这毒老头暗恋谁不好,偏偏去暗恋她亲爱的娘亲!
这回毒风子被打醒了,急忙开口解释,“月丫头,你可别误会!霜儿只是我的世侄女!我怎么会……怎么会有那样的念头!霜儿可是我二师兄的女儿!”霜儿小时就讨喜,自然他也很喜欢这个世侄女,除了是出于对二师兄的敬重外,霜儿那孩子也真是很贴心、乖巧,怎么霜儿的女儿就……
上弦月狐疑地扫视着毒风子,确定他的眼中并无闪烁,才问,“你真的对我娘没有不轨念头?”想想好像还真是自己先发制人了……有点冲动了……
毒风子差点没举双手发誓以表自己的清白无辜,“霜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如我的女儿般,对了,你刚刚说……霜儿她,已经过世了?”后知后觉,毒风子这才想起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眼眸一沉,上弦月轻轻地点着头,“病逝的。”
突然间,有股不再陌生的悲伤涌上,他还记得二师兄去世时,霜儿那孩子还哭得呼天抢地的,如今,一别将是个二十年头,听到的竟会是他最疼爱的世侄女不在人世的惨痛消息,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还答应二师兄要好好照顾好霜儿……可,如今,他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上……霎时,毒风子像老了十岁般,颓然跌坐到了椅上。
见状,上弦月有些不忍,也许是理解不了他们师兄弟之间那种感情,那种寄托存于他们心中是何等意义,想起前不久云初月徘徊在生死间的那阵揪心日子,上弦月似乎又有些懂了,有些情,承得有些重,却又甘愿放上。
“爹爹说,娘走的时候,并不痛苦,娘是笑着走的。”上弦月轻轻地说,犹如空气般,想起了上一峰跟她说,她娘闭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要让月儿幸福,我会在天下看着她,看着她长大……眼睛有点酸痛,上弦月的微笑也有些凉,不知要是俞霜儿在天下看到她占了她女儿的身体,会如何?还会这样说,要她幸福么?突然觉得打心底冒出的一股冷意,上弦月煞是觉得砰然的无助,那种感觉不属于自己的关心的无助。
毒风子脸色这才好一点,至少霜儿不是走得痛苦,抬头想跟上弦月说些什么,忽然触及上弦月那飘忽的眼中那抹隐约的无助和伤痛,毒风子心底微微的颤着,以为她是忆起了自己母亲逝去的伤心事而伤心了,心里也抽痛着,且在心底发誓,他没有按照承诺把霜儿照顾好,此后,他就算是怕拼了老命也要保护好霜儿的女儿!
“毒老头,不要用这样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眨去那犹如昙花一现的无助,上弦月冷冷地说,她从不喜欢在外展露自己柔弱,那是会致命的弱点。
“丫头,虽然你娘不在了,但我会替你娘好好照顾你的!”下定了决心,毒风子更加自己坚定地心,更认为上弦月此时是在故作坚强。
“你想做我娘?”她可以这样理解么?
“咳咳!咳咳!”毒风子扶着椅子拼命地咳了起来,连呼吸都咳得有点不顺了。另一只手不稳地指着上弦月,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做不了我娘,你还乖乖地做我的徒弟吧!”上弦月故作无奈地摇摇头,“还有,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说完,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走了。
毒风子还在不停地咳着。
房外地转角处待上弦月消失在了廊子后在现出了一抹清冷的身影,墨色的眼底幽沉难寓,良久,才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