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府
还算宽倘的房间里门窗紧闭着,凝重的气氛弥蒙着房内的每个角落,对角而坐的三人脸色都颇为严肃,坐在最中间的阎浠浑身的冰冷渐渐消减,眼中有些鲜有的尊敬,望向左手边的上一峰,说:“上世伯,这次的事宜是我们还安排得不够得当,只能让您先卑屈在府中匿藏一段时日了!”依照上弦月说的方法,暗中隐动的那些人果然失了方向,至少,他们绝对猜不出人就在北阐,更想不到人就在他阎府内!
上一峰爽朗一笑,拍拍阎浠的阔肩,“阎世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多得了你和沅世侄你们两人,老夫才逃过一劫,不然,怕是没命再见月儿一面呐……”上一峰颇有感慨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月儿怎样了,他刚一回来就听到绿意丫头来说月儿和楚祈外出赏心去了,要去一个月那么久,不过,让他们两培养感情也好,楚祈这孩子,还是能托付的!想到这,上一峰才觉得有了些安慰。
“上世伯,您可知道躲在暗处的人马是那些人?”沅离笙反复思考过了,除了秘密得到消息说上将军那天会有危险之外,他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了,看来,那些真是密谋了很久了,倘若不是他和浠及时部署好,怕是上世伯真会葬身火海吧!那么……上弦月她……想起她那天紧张失措的模样,若是上世伯真是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上一峰摇摇头,“想不到。”他这段时间也有回想了很多遍,冲着七色石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有一样他是可以肯定的,那次的那些人是暗隐着很久的一股势力,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人能有这样庞大黑暗的组织,要是那样,月儿就有危险了。
“要不,我们去找取风斋。”阎浠突然开口,取风斋是最近莫名风靡的一个神秘组织,不仅交涉神秘,就连它是怎么,为什么出现的一无所知,可这个组织也囊括了无数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消息,而取风斋也只有一条明文规定,只要你有钱,什么消息都能卖!既然他们现在都毫无头绪,倒不如去取风斋探取些消息,或许有用。
沅离笙也赞同地点点头,取风斋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它每次一出的消息都是准确无比,所以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天下皆知取风斋,或许,取风斋真有他们想要的消息也不一定!
“取风斋?”因前一段时间一直呆在天下第一庄,上一峰和现在的信息已有些衔接不上,听名字,应该也是一个组织。倘若上一峰知道这个风靡天下的组织是他的宝贝女儿的杰作,不知是怎样的表情呢……
“嗯,最近兴起的一个秘密组织,专卖消息,而且十分精确!”沅离笙向上一峰解释着,他曾经想要去查探这一组织,可他发现,无论从哪方面开始着手,还未行动就已被截停,根本就无从下手,好像所有的查探行动,他们都一清二楚,处理得极为缜密。
“嗯,既然这样,就试试吧”
大概上弦月怎么也没想到她亲爱的爹爹也会帮衬她的取风斋了……
话说上弦月在毒谷的生活真是万般的写意,一想起那天毒风子忍痛把他收藏多年的万年红藤送与她做千秋,她的心情就无比的雀跃,摇荡这堪比珍宝还珍惜的红藤椅,感觉就算是轻轻的摇动,吹拂的风也带着点点清甜,上弦月摇着藤椅,舒适地荡摇着。
“娘子,这藤椅有为夫的怀抱舒服么?”楚祈清冷似风的声音从上弦月身后响起,楚祈悄然走到上弦月的面前,手,制停了轻摇的红藤椅,寒墨似玉的眼睛紧锁住清汤挂面的人儿。
“说真的……红藤椅还可以疗伤美容,你嘛……差远了……”上弦月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上苍在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虽然,他的怀抱真的很舒服……但,红藤椅功能多啊!
楚祈轻眯起双眼,嘴边似笑非笑,“娘子,我们商量个事怎样?”漂亮的眼眸闪了闪,却不舍移开视线。
“同房睡的就免谈!”净看他笑得像狐狸那样就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了,上弦月眉角上扬,刚来的第一天,她就强烈要求和他分房睡睡了,哪知这丫一天到晚都缠着她说跟她商量一个事,商量来商量去还不是,他楚祈色胆包天想打她的主意!虽然……她是贤妻良母,但不代表她要完全尽责,真是的,再过差不多两个月不久可以再娶一个美人了么!干嘛来招惹她!想到这事她就气!
“我们是夫妻。”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这一个事实,楚祈很有耐心地凝望着上弦月。难道这段日子以来,她还不懂他的心么?不觉在心底苦笑,原来对一个人动心,也有着他料不到,做不了的事情,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妻子,却只能远望着,心底微微一沉,还真是应了她那句话:启程很艰难,过程很痛苦,结局……楚祈眼底隐隐着一记精光,启程的艰难他体会到了,过程的痛苦他在承受着了,结局……绝不会是悲哀!
撇开了脸,不再注视他的眼神,上弦月淡淡地说:“楚祈,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也给不了,要不你休了我,不然就让我休了你!”她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简单的生活,无忧的快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些,楚祈给不了她。
楚祈眼眸一冷,“你就这么想逃离我么?”他不明白,纵然把天下最好的给她,却也未能打动她一丝一毫,她的无情,让他心痛,更让他愤怒!
上弦月无奈的轻叹,摇摇头,低声说:“楚祈,你知道什么叫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么?你想拥有娥皇女英的生活我不会去阻止你,但是,那样的生活,不会有我的影子!懂吗?”他到底还是不懂她!
“你容不下茯儿?”慢慢过滤了她的那一番话,楚祈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
“不,是容不下我的男人身边所有的狂蜂浪蝶!”上弦月如明月般璀璨的光芒瞬时绽放,仿似晨星般耀眼万丈,看向楚祈的目光更是肯定无比。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介意这些的。”记得当时她还斩钉截铁地和笙说她不介意,更不会吃醋,那么,现在这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曾经说的不介意是对你身边的那些女人不介意,我现在说的介意是对我的男人的要求,我这样解释,你懂了吗?”浅笑如风,上弦月平静地与楚祈对视着。他们的那些三妻四妾传统想法她尊重,但是,做她的男人,就必须遵循她的意愿,否则,就给她滚得远远的,省得在她面前碍眼!
楚祈危险地眯起双眼,冷意骤发,“你的意思是,你从不当我是你的男人!”怒,遍及全身的怒,还有心底浓浓的失落,各种各样的情绪覆盖着他的思绪,“别忘了,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楚祈再一次的提醒上弦月这个让她有些厌烦的事实。
果然,上弦月颦起了秀眉,脸色有些不耐烦,冷冷的对楚祈说:“是夫妻又怎样,大难临头我肯定会弃你而去的!楚祈,不要用你的那些封建思想去束缚我,我承认,你绝对是一个能者,但是,我,不是你能降服的!”倘若他能坚定一点,或许她能接受,可他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放不下对他师傅的尊重,所以,也放不下秦茯苓,他放不下他是一个王爷的身份,所以也放不下那所谓的圣旨!楚祈,即便是动了心,于现在的你,我依然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离开。
“你是想独霸我?”楚祈清冷地说出了一句话。有想过她会介意茯儿的存在,却怎么也想不到,她有这样的想法。
上弦月正色面对着楚祈,良久,才慢慢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给我么?”眨去眼眸的亮光,上弦月眉眼间似是有一股悠然流光在轻轻顾盼流淌,眼中微微带有些朦胧。
一生一世一双人?楚祈怔住了,心底仿似被狠狠地一撞击。神色有些不自然,曾经他的母后也柔声跟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母后知道是不可能,身处后宫,那样的梦,是奢侈的。生在帝皇家,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无奈,是需要步步为营的,他都忘了,时间抹去了痕迹,身边站着些什么人,来了什么人,或又走了哪些人,他选择了冷漠,从他母后死的那天起,他便没了心,断了情,情字伤人,更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母后,直到遇到了上弦月,一直尘封着结冰了心仿似隐隐在跳动着,他喜欢看着她独有的笑靥,纵容她的使坏,这便是爱了么?
“楚祈,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尊严,都不会允许你有这样的念头,可我要的就是这些,而你,给不了我。”说完,上弦月转身想走。
楚祈忽而伸出手来拉住她,紧紧地搂住上弦月,感受着属于她的香气,轻声说:“如果说,我可以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