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静王府很平静,平静的让人有点感觉不真实。宋竹敏每天都会很贤惠的待在淳于静的身边,只是会离开一会儿;水宇天这几天被叶惜要求待在别院里哪里也不许去,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过去,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令人压抑的!
夜子谦坐在窗前,拿出叶惜的画像,百看不厌,此刻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像是能滴出水来。手指轻轻的滑过叶惜的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给他的感觉都那么美好,也是那么的熟悉。在遇到她之前,他以为自己此生会带着假面具度过一生,没想到会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放下所有,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夜子谦毫不避讳,惜儿是他此生的劫!
正当夜子谦看的出神的时候,窗外不正常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哼,一群老鼠总是这样的惹人厌烦。夜子谦把画放到匣子里起身出去,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暗处的人似乎知道自己惊动了夜子谦,也不与之正面对抗,似乎知道自己敌不过他,立刻转身离开。夜子谦看到人影从自己的面前闪过,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些人的动作好奇怪,想着也追了上去。魅影不在身边,他去静王府守着了,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出马。
一段距离下去,夜子谦凭着深厚的内力追上了前面的人,天下有几人是他的对手,这种小虾小蟹也能难倒他。一个转眼,夜子谦手中的剑已经抵上了对面人的脖子,“你是什么人?”应该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对,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他应该还不会蠢到以为凭他一个人可以伤到他吧。
那人一点惧意也没有,哪怕是被夜子谦抵着脖子,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像是解脱。要他的命?他还没那么蠢,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向他要样东西而已。
见他这种反应,夜子谦回眸一想,糟了,中计了,急忙收剑转身。他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它,来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想必东西他们已经到手了吧。夜子谦好恨自己的大意。
当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那空着的匣子,夜子谦的心一沉,画没了,那是叶惜的画像。有谁会对她的东西这么念念不忘?有谁会这么清楚自己的动作?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答案呼之欲出,隐族的少主蓝醉天,看来他们之间要好好的清算一番了,惜儿是他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东西拿到了吗?”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男音响起,带有磁性,让人不自觉的沉溺。
“是,不负少主所望。”跪在下面的人把东西呈上,少主很久就让他们注意这东西了,不知道这上面到底是什么,竟让少主这样上心。终于不辱使命,从夜子谦的手上把它拿到了手。
黑暗中的人接过东西,慢慢的展开,一双眸子在黑暗中竟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却是那么的熠熠生辉。此人正是蓝醉天。别人或许在黑暗中看不清东西,可是对从小就这样训练的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的。从上往下,蓝醉天看的很慢,仿佛要把叶惜的样子深深的刻入脑子里,却不知她的样子他早已能够闭着眼睛描绘出了。爱情真是个会折磨人的东西,叶惜就是那样一个浑身散发着魅力的人,让夜子谦和蓝醉天这样骄傲的天之骄子都为之倾倒。
“婉儿,好久不见了,真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会面,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低低的语言,蓝醉天把自己的头靠近叶惜的脸,满眼都是思念。不会很久了,婉儿,相信我,我不会再放开你,今生今世都不会!
隐藏在暗处的狼要比明处的虎厉害上很多,可是所有的都是这样的吗?
“天儿,你会怪姐姐吗?”叶惜对水宇天是真心的疼爱,也许是怜悯他的身世,也许是因为上辈子有哥哥姐姐妹妹就是没有弟弟的缘故,叶惜真心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不自觉的要去保护他。
看了一眼叶惜,水宇天摇摇头,目光投向了很远的地方,他怎么会怪姐姐,永远都不会。也许没有她,他恐怕早就没有了吧。自己的亲身父母抛弃自己,他早已没有了奢望,也许本来还存有希翼,可是现在真相摆在自己的面前,他什么都没有了。水宇天心里很苦涩,没有体会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既然不要他,当初就不要生他,生了他就要负起责任,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蓝眸就注定了悲惨吗?水宇天有点激动,浑身颤抖了起来,显得好落寞无助。
叶惜觉得自己也有点残忍,只想着让他知道真相却忘了他的承受能力,他还是个孩子,在现代应该还上着小学吧,现在却要学会那么多,轻轻的环住宇天,给他无声的安慰,叶惜什么也做不了。
“呜呜,姐姐,天儿好难过……”他的心好疼,不过向来都是他对别人残忍,别人不可以让他难过,今天就让他放纵一下吧,伤心过后就不会再伤心了,脆弱过后他还是坚强的男人,他水宇天生来就是个强者。什么叫野心昭然若揭?什么叫残忍无情?就像现在淳于睿辰带着御林军包围了静王府一样,自己的亲哥哥要抓自己的亲弟弟。
“淳于睿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明目张胆的带人包围静王府,今天你要是不给本王一个说法,本王决不会罢休的。”淳于静非常的生气,这淳于江是脑子秀逗了吗?以前就是他们再怎么看不顺眼对方,可是都没有这么做过,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他万劫不复吗?他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收场,这场斗争终是来临了吗?
“王叔,侄儿怎么敢,是有人向父皇举报说王叔私藏玉玺和龙袍想图谋不轨,父皇不相信,但是空口无凭,为了证明王叔的清白父皇才命侄儿前来查看,也好还王叔一个清白,还请王叔配合。”淳于睿辰说的真是感人肺腑,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淳于江和淳于静是多好的兄弟呢,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大概就只有淳于家的人说的出口了吧。
“放屁,”淳于静再也顾不了自己的形象,脱口而出一句脏话,他淳于江要是个好人,那么多的兄弟会只剩下他们两个吗?现在他连他都要除去,他怎么狠得下心,他淳于静不会让他这么好过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淳于静陷入了过去的思绪,他犹记得当年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是怎样的保护自己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有谁知道他的心是怎样的痛。他们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到现在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不过走神的淳于静没有注意到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妻子突然走开了,也许很多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就算是叶惜,一个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人,起到的作用也许也仅仅是推动,而不是产生。
淳于睿辰眼里闪过一丝危险,敢这么骂他,即使是自己的长辈也不行。“王叔,有些事很不好说的,来人,搜。”淳于睿辰也不多废话,还是直接一点好,相信她会做的很好的,到时候淳于静百口莫辩,那么……
不过出乎淳于睿辰意料的,淳于静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动作,对他下的命令也没有阻止,不过他也没多想。就算他阻止,也没用了,一切都成定局了。淳于睿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站在淳于静的对面,双手抱胸,嘴角噙着邪笑,等着结果。
而,就在御林军准备四处搜查的时候,一声不大的女声却成功的阻止了他们的动作。“不用找了,东西都在这儿。”宋竹敏手里拿着玉玺和龙袍一步一步的走来,明明一个很柔弱的女子此刻在众人眼里竟是那么的刚硬。
淳于静看到宋竹敏的行为,身体一震,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什么也没说,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淳于睿辰看到这个情景,也是很明显的一愣,他以为她会袖手旁观,没想到她竟亲手从静王府里拿出这些东西,这更是让淳于静无话可说,不过不管过程怎么样,只要结果一致就行,他不在乎。
“静王妃真是大义灭亲啊,本皇子会向父皇禀明记你一功的。”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淳于睿辰心里暗暗想到。
宋竹敏微微扯了嘴角,走到淳于静的面前,“王爷,不要怪我,东西确实是在王府找到的,您就不要抵赖了。”宋竹敏说的很慢,像是在思考。
看着眼前仍然那样迷人的女子,淳于静很是配合的说道:“敏儿,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怪你。”可是你不该对自己这么残忍,敏儿,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我真的很心痛,我宁愿事情是他们想的那样。
淳于睿辰身后的御林军看到这种情景都很震惊,尤其里面还有天夏的大将军冯莽,因为这件事兹事体大,他才带兵一起前来,没想到事情真的如三皇子说的那样,既然这样他就不会手下留情了。“静王妃,您可知道您的行为代表了什么?”冯莽不是真的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莽夫,他总觉得这件事里藏着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天夏皇室的秘辛他是听说一些的,只是不希望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期出现什么动乱。
宋竹敏回过头来,看着冯莽严肃的样子,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这些东西的确是在王爷的屋里找到的,将军不用怀疑。”正当冯莽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宋竹敏又开口说道,“只是这些东西是你们的皇帝淳于江和三皇子淳于睿辰叫人放的,而不是王爷自己私藏的。”无辜的语气,却听的对面的淳于睿辰牙痒痒的,他就说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配合,原来是留了这么一手,不过以为这样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那就也太小看他淳于睿辰了吧。
“三皇子,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冯莽语气不善的问道,他也不相信静王爷会是个这样的人,虽然他经常不在京城,但听到百姓们的传言都说淳于静是个宅心仁厚的王爷,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叛国之心。若是真是当今皇上的安排,那他冯莽第一个不服。
见他这样说话,淳于睿辰眼睛眯起,若不是念在他是国之栋梁,而且在行军打仗上有很丰富的经验,他早就把他办了,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对他指手画脚。“冯将军似乎不相信本皇子,难道连父皇都不相信了吗?父皇有什么必要栽赃家伙给他,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冯莽皱起眉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方人都好像很有理,“末将不敢,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忠于天夏,并不是某个人。
淳于睿辰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冯莽,“静王妃不是在说笑吧,无凭无据的,而且这还是你亲手从王府里拿出来的,这你要怎么解释。”说着,淳于睿辰还向宋竹敏投了一个危险的眼神,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当心他狠心对你的儿子下手。
宋竹敏对淳于睿辰的警告时若罔闻,威胁她?找错了筹码,有她在他身边,凭她的身份和势力,她敢说根本就是妄想。“三皇子就不要否认了,这是你亲手交到我手上的,难道你忘了吗?你还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要置王爷于死地,这我没说错吧。你还拿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威胁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淳于睿辰真的被宋竹敏的话呛到了,这个女人疯了吗,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儿子的命吗?不过没关系,他淳于睿辰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王叔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爱的这个女人是个奸细呢,当年的那些惨案少不了她的份呢。”淳于睿辰真的很残忍,可是面上还是那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拿淳于静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做文章,还有什么人比他更狠的呢?
只是,狠的人有可恨之处,却也有可怜之处,淳于睿辰很快就再次尝到了其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