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毁灭?她难道真的要杀了父皇,毁了这兴月王朝才肯罢休吗?”
离王轩辕澈对她的做法实在无法理解,但是对一个为了达到控制亲生儿子和养女的目的不惜下毒的女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这个世界无情无心的人才能无敌,她是其中之最。
“义母的想法谁又能预料,你还是回去吧!迟了,义母又要发难了。”
白纱女子提醒离王,他将要面对的是那喜怒无常的义母,还是早点回去才妙,在义母的心里可没有亲情而言,否则也不会将失心丹这样霸道的药用在寒冰的身上。
“二姐,你说我怎会有这样的母亲,她怎配为人母?”
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她若不是我的母亲,我早就将她碎尸万段。
他恨苍天弄人,他母亲的仇人是他的父皇和太后,还有那抚养他长大的皇后,他曾经同情过母亲的遭遇,可现在对母亲只有憎恨和厌恶,仇恨和嫉妒已经让她变成了一个疯子,地地道道的疯子。
“寒冰,走吧!”
白纱女子亦是无语,义母已经走火入魔,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亲情可言?对寒冰也不曾怜惜半分,让寒冰过得万分凄惨,心灵遭受强大的打击,而皇后也只是表面上对寒冰嘘寒问暖,无人时冷嘲热讽,甚至虐待,而唯一真心疼惜他的奶娘,却又因为痛失爱女郁郁而终,所以才导致寒冰变成现在的模样,行事古怪,作风诡异,手段毒辣,连她这个一起长大的二姐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最近几年尤甚,行事更加乖张,更加神秘。
两条人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在离去前离王又看了看对面山顶那大醉如泥的三人,世间最伤人的唯情而已,他不也这般吗?
“啪”,一个巴掌落在轩辕澈的面上。
“亲爱的母亲大人,您这又是为了何事?”
离王轩辕澈舔了舔嘴角的血,神情自若,笑的妖孽万分,一双狐狸般妖魅的眼里深不见底,谁也不能看出他在思索什么。
“为何现在才来?”
黑纱蒙面的女人对现在的轩辕澈有了几分不确定,自从静室以后,他就不再像以往那般听话,那般沉默。
“皇宫里的好戏才刚刚开演,我当然要留下来好好看戏。母亲大人,你一手导演的好戏,你不去看看吗?”
离王轩辕澈将自己的迟到归为黑纱女人导演的戏很精彩。
“是吗?寒冰也觉得很精彩?那就好,有人欣赏就好。可是寒冰,下面的表演会更精彩,你要好好的观赏。”
黑纱女人裸露在外的凤眼里皆是得色,笑的几分嗜血,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好戏就要开演了,她可希望她的好儿子不要错过。
“你要干什么?”
女人妖魅的神情让轩辕澈的心弦一紧,这个疯子又在筹划怎样变态的计划?
“你不必知道我要干什么?只要准备好登基就好,你会是兴月王朝的下一任帝王。”
黑纱女人面无表情的诱惑着,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那皇位唾手可得般容易。
“那就谢谢我伟大的母亲,寒冰就静待您的好消息。”
轩辕澈含着嘲讽的笑,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定然以为他为了活命会做她傀儡皇帝,可是她忘了他是她的儿子,继承了她邪恶的孩子会束手就擒吗?
皇位本是无意,但现在却势在必得,那宝座可以让他做很多,比如释了上官凤,比如毁了眼前的女人,静室已经将他们最后的母子之情毁灭,只余下无尽绵绵之恨。
他已经大到不再期待,期待她对他能有一丝母子之情,那静室一直都让他明白他与她所有的属下一般,只是她的一枚棋子,若是犯错一样要受惩罚,一样会没命,只是这一次他更加明显的体会。
“寒冰,将你的八十万大军调到皇城附近。”
黑纱女人对轩辕澈嘴角的嘲讽恨的牙痒,但还是忍下了,他还有用,很有用,对有用之人她一向能够容忍,只是不知道他这有用之人能不能一直保持着自身的价值,能不能躲过她的秋后算账。
“好。”
离王轩辕澈眼中冷光一闪,这女人的手愈来愈长了,现在竟然将手伸向他的八十万大军,只是不知道那八十万大军是不是她能调遣得了的。
“很好,这是失心丹的解药,你下去吧!”
他还是很怕死的,黑纱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再变也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只要这失心丹不解,他就永远是她手心里的球,爱怎么捏都行。
“哈哈……”
黑纱女人满意猖狂的大笑,那面纱随着大笑而吹的热气荡漾,面纱下的面孔隐约而见,那是怎样的勾魂夺魄,艳冠天下呀?即使是已经年近半百,却丝毫没有损其美貌半分,这样女人应该养在深院,用心呵护,怎会变成这般的偏执毒辣?
只怕又是难解的爱恨情仇。
离王轩辕澈依然目无表情看着黑纱女人,对她的猖狂大笑不发一言。
无声的夜因为女人的大笑而喧闹起来。
那笑传到月亮耳边,月亮亦笑弯了腰,脸红耳赤般微红的光芒洒向大地,大地笼罩了一层红色,似鲜血流动,诡异又动人心魄,一如那黑纱蒙面女人。
“谢谢母亲大人赐药。”
离王轩辕澈手里握着解药,慢慢地垂首,转身离去。
这个女人每次都是这招,以药诱之,可是他很快就会用不上了,她休想再以此威胁他。
离王的寝室里,一片黑暗,而这黑暗里,离王正端坐在床沿,手里捏着的正是那失心丹的解药。
“暗影,将此送去医房。”
黑暗里立刻飘出一条人影,不发一言的接过失心丹的解药,又消失在无边无际夜色中,满室又只剩下黑暗与寂静。
离王轩辕澈在寂静黑暗里静坐,图谋离开的方法,只是要离开那狠毒无情的女人,谈何容易?
次日,皇宫
朝阳刚刚初升,丞相就拿着文碟出现在太后的慈宁宫外。
皇后被上官凤剃了光头,除了国舅谁也不见,皇上又昏迷不醒,所以他只好来找太后。
“太后,旭日王朝发来通牒,玉瑶皇后已来我兴月王朝恭贺太子大婚。”
丞相大人有几分担心,这玉瑶皇后为何在这多事之秋来我兴月王朝,就是太子大婚,派来使者就好,没有必要亲自走这一趟,玉瑶皇后此举很令人不解。
“玉瑶皇后?是旭日王朝的的玉瑶皇后?”
太后眉头的黑线又长了几分,旭日王朝的皇后怎么也叫玉瑶?
“丞相,你派人打听一下,这玉瑶皇后是何许人?闺名叫什么?是何来历?”
太后对这玉瑶两字实在是敏感,当年她差点就败在那个叫玉瑶女子之手。
“是,臣立刻就派人打听。”
丞相虽然不解太后为何要打探玉瑶皇后的来历,但还是无异议的执行太后的命令,这太后可不简单,当年太上皇中年驾崩,皇帝年幼,全靠太后全力辅助,苦心周旋,才没有使昭王爷的狼子野心得逞,而皇帝成年后,太后又立刻放手,隐居竹音林,不理世事,这样一心为兴月王朝的太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兴月王朝,她的用心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太后,那玉瑶皇后会不会就是当年的那个江湖女子?”
齐嬷嬷也有点不放心,当年那个叫玉瑶的江湖女子凄厉之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有朝一日,我定会要毁了这兴月王朝,杀了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杀了你这个老妖妇。”
“齐嬷嬷,你说会是那个江湖女子吗?”
太后亦有点心神不宁,对这玉瑶皇后的突然来访也有点无措,那个江湖女子是她今生的大敌,虽然最后她棋高一着,险胜。但是,那江湖女子的狠绝也让她这个看惯生死的人心惊,似乎满室的鲜血在眼前流淌。
“太后,奴婢猜想不会是那个江湖女子,被绑着百余斤的大石沉河,不可能逃出生天的。”
齐嬷嬷还记得那百余斤的大石是多么的沉重,那绳也是她亲手绑的,牢固的很,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的。
“不提也罢。齐嬷嬷,那皇后、梅妃可有什么动作?”
太后实在不愿记起那个江湖女子,于是转开话题,询问皇后、梅妃的动作。
“太后,皇后那边动作一直频繁,国舅以探望皇后为由,每天出入皇宫。梅妃那边倒没有什么动静,梅妃每日除了侍候昏迷中的皇上,就在梅香苑弹琴。”
“哦!这梅妃倒是有心人。齐嬷嬷,你以后一定要多加留意梅妃的动作。”
太后对动作频繁的皇后倒是不以为意,对梅妃却心生戒备。
愈是不起眼的人,愈要留心,愈是能沉住气的人,才是强大的对手,这是她多年在皇室的争斗中获得的经验。
“那上官凤在天牢里可有动作?”
太后对上官凤也是戒备的很,这个女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城府很深,她怀疑这天牢之灾是上官凤故意而为,她能顷刻间杀死皇后身边的十六位高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杀了皇后,为何偏偏要独留下皇后一人来指认她的罪行?
倘若是忌惮皇家的威严,她就不会开罪皇后,若说是担心皇家追查就更不通了,她都已经光明正大的血洗正寰宫,哪里怕什么追查?她事后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上官凤故意而为,想解除与太子的婚事。
太后的确很聪明,她能猜出上官凤的用意,只是已经为时已晚,那上官凤已经被她打入天牢,再说,若是上官凤故意为之,太后就更不能让她为太子妃,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如此任意而为,丝毫不将皇室规范看在眼里,又怎么能表率天下?这复儿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太子妃,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以复儿的痴心,只怕以后会被上官凤吃得死死,她又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帝王要的是霸气,是狠绝,复儿的心性像其父,本就柔软,再不能再有儿女私情牵绊,这上官凤是断不能为复儿的太子妃。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是为帝的大忌。这复儿可是她的希望,怎么也不能毁在上官凤的手里。上官凤若不是天命之女,她早就杀了她了。
解除与上官凤的婚约,复儿现在恨自己,但以后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会明白她的苦心。
“那上官小姐亦没有动作,只是在不停的比划跳舞,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大笑,时而愁眉苦脸,呆坐在床,大家都说上官小姐疯了。”
“疯了?怎么可能?”
太后根本就不相信上官凤会疯掉,那上官凤与她是一类人,认准了目标就勇往直前,心志坚定,断不会自己疯掉,若是将对手折磨的疯掉,还有几分可信。
“是,奴婢原本也不相信,可是回报的人说,上官小姐心性大变,竟然在天牢里公然调戏张天宁大人。”
齐嬷嬷现在也不敢相信,上官凤会公然调戏张大人,这兴月王朝对女子的要求万分严格,这般公然调戏男子,那是闻所未闻。
“调戏?上官凤公然调戏张天宁大人?”
太后也不敢相信,即使上官凤开妓院,做赌场,毕竟是将门之女,有点出格也可以理解,但是出格到公然调戏男人,这就说不过去了,印象中的上官鸿和上官夫人都是循规蹈矩之人,怎么生出这样惊世恶俗的女儿?令人费解。
“是,奴婢亦不敢相信,已经追问了送上官小姐去天牢的众侍卫,他们都是这般回答奴婢的。而且,昨夜有人劫狱,想带上官小姐离开。”
“什么?是何人如此大胆?那张天宁干什么去了?”
这张天宁的武功太后是知道的,那是武状元出身,少年名将,纵横沙场百战百胜,名扬天下,所以皇儿才将看守天牢的重任交付于他,为何还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劫狱?
“来人自报姓名为血无极,杀了天牢无数守将,好在张大人及时回来,上官小姐还在天牢,张大人已经追他而去。”
齐嬷嬷只是听到官面上的话,她哪里知道上官凤还留在牢里不是因为张天宁回来,而是她不想和血无极离去。
她自小独立,依靠男人的行为实在不削为之。再说这天牢还困不住她上官凤,她要离开,谁也挡不住,可笑那太后以为这几面破墙就可以困住上官凤,真是愚不可及。
“那就好。”
太后听到上官凤还在,心里也就定当许多,天命之女,不管真假,留着就是。
至于上官凤是真疯假疯,她就不去追问,只要她在兴月王朝就可以,疯了傻了都行,只要当好她的吉祥物就可,谁在乎她怎样?
“太子可知道此事?”
太后有点担心情痴的太子,若是知道上官凤这般凄惨的下场,定然心生怜惜,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傻事?
“太子似乎也知情,今日凌晨已经宿醉而归,心情低落,还……”
齐嬷嬷吞吞吐吐,不敢说下去,她跟随太后多年,还没有看到过太后像在乎太子这般在乎过别人,连昏迷的皇上都比不上太子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不敢将太子啼血的事告诉太后。
“还怎样?”
太后焦急的追问,那个孩子像极了他的爹,深情不悔,让她担心不已。
“太子,今日回来已经吐了两次血。”
“什么?复儿这个傻孩子。”
太后似站不稳,复儿这孩子怎么半点也不像他娘,为大事可以不拘小节,成大事要牺牲一些东西是必须的,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就心碎吐血?这个傻孩子!
“齐嬷嬷,你这就随哀家去东宫看看复儿。”
齐嬷嬷再次感受到太后对太子的偏爱,那皇上已经昏迷多日,太后也只是有空才去探望,哪像现在这般一听到太子吐血就立刻赶过去,也不去理那玉瑶皇后来访之事,足见太子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
太后脚步飞快,就向那东宫走去。
东宫的场景让太后的心再次揪痛起来,这个傻孩子此刻还在饮酒,难道不想要命了吗?真的就那么喜欢上官凤那个疯丫头吗?
太后这时对自己取消太子与上官凤的婚事有点后悔了,这复儿太死心眼了,千万不要为了上官凤而毁了他的身体。对上官凤也无端生出一股怒气,这丫头老老实实做太子妃多好,皆大欢喜的事,上官凤偏要搞得复儿如此悲伤。
“复儿,把酒杯放下。”
太后一声大喝,将喝的醉醺醺的太子惊醒。
“皇奶奶,复儿已经答应娶上官家六小姐为妃,您还来干吗?”
已经如她所愿了,她还来干吗?太子对太后已经没有当日的热情,这皇室亲情冷如雪,他已经不敢抱有希望了。
“复儿,你可是怨奶奶?”
太后见到太子的冷淡,心又一阵刺痛,这傻孩子哪里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她今日所为都是为了他登基铺路,这孩子怎就不明白呢?那上官凤到底会什么妖法,让复儿如此钟情?
“复儿哪敢。”
太子又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不咸不淡的回了太后四个字,没有看太后的失落。
“复儿,你这是在怨哀家。”
太后伸手当下太子的酒杯,语气也有了几分哀怨,她苦心积虑的是为了谁,还不是眼前的太子,可是太子为了一个上官凤就排斥她,让她好失落。
“好吧!你既然如此喜爱上官凤,奶奶也就成全你,你就一同娶了上官凤姐妹二人吧!”
太后语毕,齐嬷嬷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后,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还没有看过太后会对谁让步,这太子又创下了记录。
“皇奶奶,你说的是真的?”
太子也不敢置信的抬头,以为自己是幻听。
“傻孩子,奶奶何时骗过你。”
太后笑的慈祥,那如花的面貌不像是太子的奶奶,倒像是慈爱的母亲看着任性的儿子。
上官凤费尽心机要逃离皇宫的计划泡汤,她恐怕没有想到太后会为了太子而接受了她这个难以教化的疯丫头。
“上官凤为正妃。”
太子得寸进尺,不想委屈了上官凤那奇特的小人儿。
“好,都依你。不过那六小姐也为正妃。”
太后一退再退,面对眉飞色舞的太子,她实在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只是还坚持六小姐也要为正妃。
齐嬷嬷的眼珠已经掉下,此刻她已经深深的明白,这太子是太后的心头肉,她以后一定要时刻牢记,宁愿得罪太后也不要得罪太子,得罪了太后,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得罪了太子,太后定然不会绕过。
“谢谢皇奶奶。”
太子一扫刚刚颓废模样,忽的站了起来,神清气爽。
“傻孩子。”
太后只是笑看太子,为他的高兴而开怀,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
只是他们都忘了,那天牢的女子向来就不是谁能支配的,太子的美梦能不能实现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