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睿扬果然没有食言,他给了夜子璇足够的自由,只要她的活动范围不越出摄政王府就行。
夜子璇当然不会傻到明目张胆的跑,但是她也不愿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夜宸风并不知道她被冷睿扬虏了来,她的无故失踪定会让夜宸风感到无比自责,她必须尽快逃出桎梏才是。
这一日,夜子璇起了个大早,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有些已经不再疼痛了,她一扫往日的阴霾心情,内心如似火骄阳,精神矍铄。今天开始她就要开始战斗了,现在就要迈出光荣的第一步,她对着还在整理房间的仙儿说道:“仙儿,走,逛王府去!”
夜子璇说完也不管仙儿是否愿意,直接将她拖出了房间。
仙儿猛然被夜子璇一抓,着实吓了一跳,惊道:“我还没打扫完房间啊。”她愣愣地盯着小姐,小姐的手劲何时这般大了?
夜子璇将她扯出房间后松开手后说道:“你那么卖命干什么,这里的人给你开工资么?”
“工资?”仙儿像听天书似的。
“走啦!”夜子璇用手拍了拍仙儿的背后双手交握于身后踩着轻快的步伐出了这不知名的院落。
待夜子璇出了院落的门后,她转身看向门牌,发现那上面竟然写着“花璇阁”三个字,字体流畅中不失秀雅,竟与侯府中的字体有几分相似,细细看来却也不尽相同,显然是模仿而成,烫金大字反射过来的阳光刺疼了夜子璇的眼睛,她微微闭上了眼,让自己免受灼人刺目阳光的侵害。
片刻后,她像记起什么似的,又掉转头往阁内走去,刚刚出门的仙儿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直问道:“小姐,你怎么又倒回去了?”
夜子璇没理仙儿,径自进了阁门之后站在原地扫视了一番,只见阁内的布局与繁城的侯府并无二致,简约而不失高雅,没有奢华的气质却拥有着淡淡的韵味。整个阁里唯一不同的是,树木却已凋零,只剩光秃秃的枝桠与风雪抗衡。那树木耐不得寒冬,不易摘种于严寒之地,但是冷睿扬却将它精心摘种于此处,这是为了让她一解思念故土之情么?
“他竟然细心致此?”夜子璇忍不住细声低喃,心下已有小小动容。
“小姐你在说什么?”仙儿忽然蹿至夜子璇的跟前大声问道。
夜子璇着实被仙儿惊了一跳,她抬了抬眉甩开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这绝对是糖衣炮弹,冷睿扬这个资产阶级想用这样的方法俘获她的心,自己怎么可能着他的道?她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后说道:“仙儿,你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大惊小怪?你想要吓死小姐我啊?!”
仙儿撇了撇嘴委屈道:“仙儿刚才小声问你时,你并没有回答仙儿,所以仙儿才大声的。”
夜子璇疑惑道:“是么?”她刚才想起冷睿扬时竟然连仙儿的话都没有听见么?这实在是太恐怖的一件事了,她怎么能厚颜无耻地去想他呢?夜子璇用力拍打了脑袋几下后对仙儿说道:“走了,我们出去吧。”
说完,大步流星出了花璇阁的门。
一路行去,先是穿过樟树葱茏的幽静小道,小道尽处豁然开朗,有一碧水湖池静躺于前,九曲桥白玉为栏雄狮衔吐,碧水萦回之上亭台静立,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再往前行去,偶入花园,奇花炳灼,假山为伴溪水成冰,悬挂于石上晶莹剔透,一阵温婉琴声直入耳中。
夜子璇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侧耳倾听这奇情妙趣,寻声望去,只见花园深处,拾阶而上楼阁雕栏处,一红粉佳人坐于琴旁,十指轻滑音符潺潺。
待佳人一曲弹罢,夜子璇开口赞道:“琴声中包含着山水之恋,温情脉脉,婉转流长,听之竟觉置身桃园,让人不禁心中回暖,妙哉妙哉啊。”夜子璇学着古人的姿态摇头晃脑地品评道。
弹琴佳人没想到会有人驻足听琴,面上不禁飞上红霞,她抬眸凝视说话女子,当她看清女子面容时顿觉相形见绌,片刻后起身颔首回道:“让姑娘见笑了。”
夜子璇见这女子弯眉似新月,翦水秋瞳似露含烟,小巧鼻梁下朱唇圆润,虽然身穿淡雅衣服,头饰简单,但是衣服的面料却是上好的天丝织成,定然价值不菲,在这王府之中穿成这样的女子定是冷睿扬的妻妾。
从面相观之,此女淡然飘逸,柔弱温婉,不见得会多得冷睿扬的宠,但是这样性格的女子却是一杯悠远的茶,淡泊致远,宁静致香,沧桑回眸后的男子定然会发现她令人回味的醇。
想不到一出门就让她遇见了惊喜,与她套近乎是一定要的。
夜子璇毫不客气的坐在楼阁边的空椅之上,一腿交叠于另一腿之上,双手交握于膝盖,小脚有一搭没一搭的上下摇晃,一派闲散之气,夜子璇见粉衣女子的眼中带着些微惊诧,她心下已然明了,此女子定是大家闺秀出身。
夜子璇停止了摇晃,将腿放了下来,笑着对粉衣女子说道:“我本也是爱琴之人,时常以琴会友,殊不知今日竟是遇见了知音,姑娘可否听在下弹唱一首?”
粉衣女子听了这话后,眉弯带笑道:“愿听姑娘一曲。”说罢起身离开琴旁,站至一边。
夜子璇见她行动谨慎脚步细碎,便知冷睿扬治家的威严,冷睿扬定是冷冻若寒霜之人,为何古代男儿皆是凉薄之人?
夜子璇又朝粉衣女子一笑,起身翩然坐在古筝前方,素指挑起琴弦,乐声流泻而出,她轻启朱唇眼睛凝望远方唱道:“大雪纷纷落在我窗前,炉火照亮镜子里的脸,过了多少年,在这阁楼间,我已忘了自己多好看……”
弹起这首曲子,夜子璇脑中不禁回忆从前,包括现代与古代的记忆,尤其是自己与夜宸风相处的点点滴滴,过往的记忆犹如电影一般在脑中回放,想起捉弄夜宸风时的那些小喜悦,她情难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出口的语调也变得酸涩颤抖。
究竟何时才能与他再会?
此时隐匿于假山后的冷睿扬在听见夜子璇逐渐哀戚的语调后,他锐利的鹰眸中闪过嫉妒,她是如此地思念于他么?英雄爱美人的小心愿!哈哈……他多想仰天长啸,莫非这样的小心愿她都要竭力扼杀么?
泪水仿若泛滥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滴滴落于琴板之上,本是干燥的琴弦在受到水渍的侵袭后不再清润,变得有些干枯暗哑。
仙儿与粉衣女子惊得异口同声地问道:“没事吧?”
夜子璇按住了蹿动的琴弦,她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泪珠,笑着回道:“没事,我只要一弹起这首曲子就会情不自禁地哭泣。”
粉衣女子水眸中竟是赞同,她轻声细语道:“此曲确实令人倍感哀伤,词中道出了女人对爱情与人生的感悟,我也感同身受,敢问姑娘此曲曲名为何?”
夜子璇幽幽启口道:“叹金莲。”
“女人如花花易逝,唯叹金莲。”粉衣女子也悠悠叹道。
夜子璇盯着粉衣女子含烟的双眸,此刻她的眸中正印着那人俊挺的身影,她也是红尘中的又一痴情者啊。
夜子璇收拾打点好哀伤的情绪后,起身去到粉衣女子身旁,右手伸出对粉衣女子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夜子璇。”
粉衣女子对她伸出的右手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夜子璇弯身去拽她的右手,在动作的牵引下让她与自己握了手,随后说道:“这是我家乡的见面礼节,这叫握手。”
“握手?”粉衣女子侧头低忖道,须臾,她学着夜子璇的样子握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顾菱月。”
顾菱月与夜子璇二人心照不宣,皆知对方的身份,她们没有再做其他解释,只是继续品论琴韵。
夜子璇一直与顾菱月谈至午时方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归去。夜子璇与仙儿一路行回花璇阁。
到达花璇阁时,夜子璇矗立于阁门前久久未曾进去。
“小姐,您怎么了?”仙儿见夜子璇不再走动,她惊奇地问道。
“仙儿,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住的花璇阁跟府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
仙儿着实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她困惑地摇头道:“没察觉出来。”
夜子璇但笑不语,刚才一路行去府中建筑皆是精心设计一看就价值不菲,道路上更是铺的汉白玉,主人的奢华略见一斑,可是唯独这花璇阁却并不华贵,难道说冷睿扬是专程为她建的这花璇阁么?
这么个院落,说大不大,但是却不可能在一夕之间造就,难道说冷睿扬一早就开始准备了?为什么?就因为那几只猴子么?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夜子璇低着头若有所思,一直在思考冷睿扬行径背后的原因。
她一直低头往前缓慢行走,却冷不丁地撞上了一堵宽阔的人墙。
鼻子撞上了坚硬的胸膛,眼里一酸竟飚了些泪出来,她捂住鼻子对来人抱怨道:“你走路不长眼啊!”
夜子璇在说完后吃惊地望向来人,她此时方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乃是冷睿扬。
冷睿扬对于她的抱怨直觉好笑,不免揶揄道:“是我走路不长眼睛么?投怀送抱的人明明是你。”
夜子璇揉着撞得有些疼痛的鼻子,嘴里没好气道:“你见我低头走路不知道闪开啊。”
“呵呵……没有受伤的你果然又变成了欠调教的小猫了。”出口的语气中暧昧不定。
夜子璇盯着冷睿扬那张欠扁的脸,缓缓说道:“小心被猫咬一口。”夜子璇说完就朝寝居走去,此时她才发现仙儿早已失去踪影,这丫头片子怎么闪得那么快,不需要她精明的时候她倒是精明得很。
冷睿扬跟着夜子璇的步伐回转身朝里走去,行路姿势不疾不徐,他启口问道:“去了哪里?”
夜子璇懒散回道:“欣赏贵府景致去了。”
“可见到美景了?”冷睿扬问话中一贯地一语双关。
“自是见到了,娇艳花朵丛中笑。”夜子璇自己都不知道,她出口的话中竟然有一丝丝酸意。
冷睿扬听后内心深处渗透出点点甜意,竟比蜜还甜。他玩味的看着这个女人,她处心积虑的去跟菱月套近乎,究竟想要干什么,莫非她还想借菱月之力逃出王府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如意算盘铁定是打错了,菱月纵有千万个胆子也断不会做出忤逆他的事来。
“你亦是繁花中的一朵。”冷睿扬话中的含义十分明显,他想娶她为妃,只是还需等待一些时日。
“此花并非清莲亦非牡丹,而是一朵有毒的罂粟。”他若一直留她在身边她为了国家定然会做出许多伤害他的事,而这些事却是她不想看见的,唯一能避免的方法就是说服他让她离开。
说话间已至门扉,冷睿扬闪身去到夜子璇跟前挡住了她将要跨入房门的脚步,他低头柔声对她说道:“毒素清理完后仍然是一朵娇美的花。”
夜子璇最怕见到柔情款款地他,她偏头回道:“毒素早已根深蒂固,怕是终其一生也难去除。”说完后绕过冷睿扬径自进屋,带走芬芳一片。
冷睿扬盯着她渐渐消失于门廊的秀丽身影,暗道:“带毒的花?越毒我越喜欢。”
翌日清晨,夜子璇带上仙儿在王府里兜兜转转去到了顾菱月所住的菱月轩。
当夜子璇与仙儿风尘仆仆地去到菱月轩时,菱月轩的下人们在看见她二人时嘴角开始狂烈抽搐,因为夜子璇的手上抓着一只鸡。
夜子璇昨日已派仙儿打探了顾菱月的具体身份,她这是府里的侧妃,夜子璇客气地对菱月轩的下人说道:“您好,我找顾侧妃。”
那下人不知她是谁,见她穿着不显贵气但是却并不寒酸,想必也是一位贵客,只是她手中的那只鸡着实让人怀疑她的身份,那人回道:“请问您找顾侧妃有何事?”
夜子璇将手中的鸡拿到那人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不明摆着么,让顾侧妃品鸡来着。”
那人这回不仅嘴角抽搐连带着眼角也开始狂烈跳动,她点头道:“好的,您这边请。”
夜子璇与仙儿被人带至顾菱月的厢房之中,此时顾菱月正在房间内看书。
只听“咯咯”几声,顾菱月偏头朝外问道:“何人喧哗?”
“不是人,是鸡。”夜子璇人未至声先道。
顾菱月喜出望外,她站起身来出了房门,当她看见门外的夜子璇时眼角露出了暖暖的笑意:“子璇!”
夜子璇一手提着鸡一手上前握住顾菱月的手:“走,借你这厨房一用。”
顾菱月本是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她眸中带着惊奇:“子璇,你为何拧着一只鸡?”
“先不要问嘛,去了厨房就知道了,走吧。”夜子璇说完轻轻扯了扯顾菱月的胳膊。
顾菱月低眉浅笑,回道:“好。”
她三人去到大厨房后,顾菱月吩咐厨房里的人先把鸡杀了,然后再将灶点燃,从未见过杀生的她看得一张小脸瞬时煞白。夜子璇倒觉无事,在现代时她家有自己的农场,别说杀鸡,杀猪她都见过,那场景确实骇人,让她一直记忆犹新。
待鸡宰杀好以后,夜子璇将盐和油调匀,均匀地抹在了鸡的身上,接着埋了些姜葱蒜在鸡的肚子里,随后她唤道:“仙儿,把道具拿来。”
“好勒!”仙儿轻快地应道,将手上提的一堆东西放在了案板之上。
当顾菱月看清那堆东西时,她捂住红唇不敢相信的问道:“泥土?”
夜子璇施施然点头道:“对,是泥土。”她看了看顾菱月有些惊恐的眼神后接着说道:“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啊,自是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今天让你常常鲜。”
说完,将找好的纸包在鸡身上,随后就开始往纸上抹泥巴。将整个鸡包裹好以后,等灶里的柴火烧尽以后,夜子璇将鸡放进了灶里开始烘烤。
做完所有工作后夜子璇顺势坐在了灶边,坐下后的她朝顾菱月挥挥手道:“你也过来坐,需要等上一些时候。”
顾菱月从出生到现在鲜少进厨房,更别说坐在灶边了,那样的动作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她摇摇头说道:“我在这里站着等便好。”
夜子璇才不管她的推拒,直接起身将她拉到灶边,将她按到地上坐了下去,随后她朝仙儿说道:“仙儿,你也坐。”
于是,她三人并排抱膝坐在灶边等待美食,模样看着好不奇怪。
不多时,纯香的鸡味已飘散而出,夜子璇陶醉般地闭上眼仰起头叹道:“真香。”
顾菱月与仙儿在看见夜子璇的动作时也不由地跟随她的动作陶醉了一番,不觉间早已垂涎三尺了。
又过了一会儿,夜子璇站起身说道:“差不多了。”她拿了火钳将鸡从灶里刨了出来,随后用菜刀将泥土切开,露出了白嫩的肌肉。
待到可以上手时,夜子璇将手洗净后掰了一块鸡腿递到顾菱月的面前说道:“你尝尝,看看味道鲜不鲜?”
顾菱月只觉尴尬,她困惑道:“没有筷子,这要如何吃?”
夜子璇听着只觉好笑:“要筷子做甚,直接用手抓便是。”
“手抓?”顾菱月再次被惊吓到。
“对啊,这样吃才能体会其中滋味啊。”说完去到顾菱月的身边,将她的手打开,把鸡腿塞到了她的手上。
随后她掰了一块给仙儿又给自己弄了一块后就坐回灶边开始吃将起来。
顾菱月觉得有伤大雅,只是用嘴撕裂一小块鸡肉细细咀嚼,动作相当斯文。夜子璇虽说动作幅度比较大,但是却并不粗鲁,看着她吃鸡的模样直让人胃口大开。
夜子璇吃了几口后就偏着头对顾菱月说道:“菱月啊,你知道吗?要征服男人,首先要征服男人的胃。”吃鸡不是关键,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厨房外的冷睿扬在听见这句话时既觉好笑又觉苦涩,他今日本想与菱月说说话,结果下人们却说菱月来了厨房,他惊奇之下就过来看了,还未走至厨房时就闻道了一阵鲜鸡肉的香味,不免伫足朝里观望,令他瞠目结舌的是,厨房的灶前竟然并排坐了三个女人,毫无形象可言,最令他费解的是菱月竟然也在其中。他本觉得好笑,可是却在听见夜子璇的这番话后心下只觉胀涩难当,原来她大费周章做鸡给菱月吃是要教菱月如何征服男人!她就那么想自己爱上其他女人么?冷睿扬凝神屏气继续倾听她们后面的谈话。
顾菱月听见这话后无不惊讶,美眸瞪了瞪问道:“征服男人?”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女人可以征服男人么?女人不是一直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么?
夜子璇理所当然地点头:“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要征服男人首先要从征服他的胃开始。让他眷恋上一种味道,一种仅仅属于自己的味道。”
顾菱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明白夜子璇话里的含义,可是像王爷这样的男子注定三妻四妾,这些年王府里只有她一个侧妃,但是她却从来不认为王爷这辈子只会要他,眼前的夜子璇不就是一个例子么?更何况,王爷连正妃都还没有纳呀!
夜子璇将手上的鸡肉晃了晃接着说道:“就像这只鸡,你们平时肯定不是这样吃鸡的,对吧?”
顾菱月点头说了声:“嗯。”
夜子璇啃了一下鸡肉后接着说道:“现在这样吃你会觉得新鲜,对吧?不是中规中矩的坐在桌子上吃,而是坐在灶边啃,菱月,你想象一下,如果今天坐在你旁边啃鸡腿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家王爷的话,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呢?”
在夜子璇的诱导下,顾菱月开始想象,冷睿扬坐在灶边啃鸡腿,这样的画面未免太滑稽了吧。顾菱月不想还好,一想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门外的冷睿扬不禁满头黑线。
夜子璇见菱月笑出了声,她也跟着笑了笑,又道:“其实生活的乐趣就在这里,生活本是平淡而无味的,我们需要在我们的生活中添加调味剂,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不会暗淡无光。在无尽的岁月长河中,女人总是充当牺牲的角色,低眉顺目逆来顺受,大环境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角色,但是我们却不能看低自己,尤其是在心里上,因为人跟人应该是平等的。”
坐在一旁的仙儿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平等的这个理念她早已在小姐那里得到实践了。
但是顾菱月却没有赞同,她摇头道:“子璇,男女平等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神话。”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夜子璇说的讳莫如深,随后她话锋一转直接问道:“你爱冷睿扬,对吧?”
顾菱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钻进了夜子璇话中所设下的陷阱里,她点头道:“对。”答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禁娇嗔道:“子璇,你套我的话。”
夜子璇坦荡地笑道:“不套你的话,你怎会说出口呢?”
“羞死了。”顾菱月低头怪嗔道。
夜子璇的目光锁定于灶头之上,她缓缓说道:“他,值得你爱。他有深入龙潭虎穴的勇气,有爱民如子的仁义,有虚怀若谷的胸襟,更有回转乾坤的霸气。”
冷睿扬在外听见这一袭话后不免自嘲,有那么多优点的自己为何你就不爱呢?
顾菱月问出了冷睿扬心中所想:“那你呢?”
夜子璇摇头道:“我不爱他。”心中的悸动或许是源于对知己的渴望,那应该不是爱。
“为何?”顾菱月很想知道原因,既然王爷如此优秀,她又为何不爱呢?
“没有原因,爱是一种感觉,没有感觉也就没有爱了。”让顾菱月知道自己不爱冷睿扬就已足够了。夜子璇说完话后她将手中的鸡骨头扔掉,找来抹布擦完手后笑着对坐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怎么样?这鸡味道可好?”
“非常好啊。”
夜子璇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这鸡叫做‘叫花鸡’,下面由我来给大家跳一段舞助助兴。”
仙儿鼓掌道:“好啊好啊。”
夜子璇转身将灶头上的锅铲拿在手上,她将锅铲挥舞了两下后双臂舒展脚尖踮起做了一个飞翔的动作后说道:“看好了,锅边舞,本人只跳这一次。”
夜子璇随后拿着锅铲跳了起来,时而做炒菜状、时而将锅铲越过头顶打圈、时而手持锅铲斜身飞旋,舞姿美妙轻盈,发丝随舞轻扬,画面精美绝伦。
站在门外偷窥的冷睿扬在看见这样的情景时心神俱荡,她纯美的笑容在他的心尖漾起火花,绝美新颖的舞姿深深镌刻于心底,这样美妙的舞蹈呵,却不是为他而舞,心下酸楚翻涌而上,这样宛若精灵般的女子难道他真不能得到么?
他不信,永远也不信!
冷睿扬冷漠的银眸中折射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垂下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紧握成拳,周围的空气迅速冻结,厨房里高亢的温度也骤然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