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西朗京城临月城外
此时的城门外整齐地站着浩浩荡荡逾数千人马,他们身着劲装手持佩剑神情肃然,而这些人的前面站着一名身穿明黄色衣袍头束金冠的男子,衣袍上绣着精致的五爪金龙,形象逼真巧夺天工。他脸若刀刻,斜眉入鬓,凤眸深沉,那银灰色的眼眸望着远方翘首期盼。
这名男子正是西朗当今的皇帝冷睿哲。
只听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袭来,随着马蹄声的渐近,临月城东城门不远处显现出两匹骏马的身影,当首者英姿飒爽挥鞭疾驰。马上的人正是冷睿扬,在经过半个多月的行路后他与他的贴身侍卫终于到达了临月城。
当他二人快要到达城门时冷睿扬看见城外有一大队人马,当他看清那些人的模样时,他急急勒住了缰绳,瞬间将马匹的速度放到了最低,快到跟前时,冷睿扬一个翻身下了马,他身后之人也迅速落马。
下得马后的冷睿扬快速去到冷睿哲的面前,准备跪下行叩首礼。
结果却在快要跪下时被拉住了手臂。
“皇弟劳苦功高何须行此大礼?”拉住手臂的同时,温柔的话语响在了冷睿扬的耳边。
冷睿扬本已低下的头缓缓抬起看向冷睿哲,一惯冰冷的眸中有了暖意,虽说如此,但是他依然说道:“礼制不能废。”
说完迅速下跪叩首道:“臣冷睿扬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睿哲拿他没办法,待他行完礼后将他扶了起来,说道:“我专程来这城外接你来了,宫里设了洗尘宴,母后也等你很久了。”
“谢皇兄。”
冷睿扬起身后站在了冷睿哲的旁边,如若被不知原委的人看见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二人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连表情都并无二致,常年冰冷的脸庞只在见到彼此时才会融化。这世间只有他们的母后,敬贤太后才能将二人区分开来,即使是故去的先皇有时也会将其错认。
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所以他二人从小无比亲厚,熟悉若己,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彼此的信息。
冷睿哲拉住冷睿扬的手说道:“我们先走一段路,说会儿话。”
冷睿扬点头道:“好的。”
说完他二人转身朝城内走去,身后庞大的御林军顷刻间让出了一条通道让他二人得以前行。待他二人走至前方时,御林军又恢复先前的队形,然后跟随在他二人的身后。
冷睿哲边走边问道:“你去东朝的这些日子,我总觉得睡得不踏实,所以急急招你回来,在东朝可是遇见什么事了么?”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晚一路人不小心弄掉了我遮眼的面罩,被那人看清了眼眸的颜色,所以引起了一些小的骚动。后来我使计逃脱了,并没有惊动东朝的人。皇兄毋须担心。”冷睿扬将那晚的事如实说来,只是掩去了与夜子璇邂逅的那段场景。
“嗯,这次若不是你自己偷跑出京,不然说什么我也是不允的,你若出点什么事我还有何脸面去见母后?以后再不可以身犯险鲁莽行事了。”冷睿哲出口的话中有几不可闻的责备,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轻柔的。
冷睿扬点头道:“以后不会了,此去东朝我已掌握了一些情况,这对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很有帮助。”
“哦?你且说来听听。”
“东朝之中能人干才不少,但是却是各自为政,有些还有深层次的矛盾,皇帝算是个明君,但是比较固步自封,喜欢稳定的生活。东朝现在处于新老交替的状态,年长的人有经验,但是人已老没有冲劲,年轻人虽然有干劲,但是却没有好的经验。东朝尤其缺的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冷睿哲听到这样的分析后他问道:“我曾听闻东朝之前的静安侯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他的子嗣应当也很勇猛。”
冷睿扬点头道:“是的,夜宸风的确是个人才,只是他没有沙场经验,所以我也不能推断出他在这方面的才能。不过,如若我们挑起战乱的话,东朝能派出的人也唯有他了。”
“此话怎讲?”
“东朝皇帝子嗣单薄,其中成才的皇子也不多,所以皇帝不会派自己的儿子出征,另外静安侯夜宸风上无父母下无子嗣,并无牵挂,再加上他本是将门之后,所以派他出征的可能性会很大。”
冷睿扬说完后沉默了半晌,他看向自己的皇兄,皇兄那傲然挺立的脊背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他锐利的鹰眸有着傲视群雄的气魄。他知道皇兄的心旨在天下,他想要一统江山,完成大业,他已为这事暗中筹划了很多年了。自己作为他的弟弟,当然会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可以完成如此鸿愿。
“皇兄打算何时出兵试探东朝的反应?”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年冬季便是出兵之时。东朝气候温暖不善雪地作战,而我朝疆土中冬季雪地居多,将士雪地作战已具相当实力,故选在冬季对东朝边境出兵是为上上之选。”
冷睿扬听见这句话后将视线放至东面,那里是去往东朝的必经之路。
今年冬季么?那么,他再次见到夜子璇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遥远了吧。
想到这里时,冷睿扬的唇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