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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宋柳儿是雪燕的族名,这在宋氏一族中肯定是机密。看到大王太妃折回来,我心中的希望之火迅速激燃。

龙头杖停在我面前,我鼓起勇气抬眸,看到一张森怖的脸,冷厉的眼神杀意迸射,好半晌,大王太妃才阴恻恻道:“这个名字,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淡定地:“臣媳并不是听来的,而是查来的!”当下我又将自己与雪燕之间的过往详细道出,又罗列了雪燕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亏心事。每述一段,我便呈上相应的文书证据。最后,我才嵌入正题道:“这是臣媳刚得的资料。”轻轻将最后一沓纸递上。

接资料的手有些颤巍,大王太妃的脸色乍灰乍白。

“所有证据显示,良妃的大部分作为均由宋氏族长授意,包括陛下身上的寒毒。鱼死网破的事,损人不利己,臣媳向来不屑做。但是!如果陛下暴卒,臣媳会将所有证据公之于众,也会揭露某些人的野心和实力。太妃奶奶请放心,臣媳做事向来谨慎,所有资料共备三份。太妃奶奶手中所拿的,只是其中一份而已。良妃能救陛下之事,刚才所有的大臣已经听到,她若交出解药,大家自可相安无事,我亦装聋作哑,绝不走露风声半点!如若不然……”

“你在威胁哀家?”

我诚惶诚恐:“臣媳不敢!臣媳只想向太妃奶奶表达心中所想。太妃奶奶,就像您自己所说,陛下是您的亲孙子,难道真想看着他死?”

毫不犹豫地:“当然不能!”

有戏!

我进一步说明事情的厉害关系:“太妃奶奶嫁入帝王家,注定会青史留名,您荣华富贵一生,这些有您家族的支持,亦有大王的恩赐!青史留名与遗愁万年不过须臾决定,您是要安享太平,就此颐养天年?还是要晚景凄凉,或是不得善终?”

沉默……

我又道:“女人一旦嫁出,就算为娘家做得再多,也没有载入族谱的可能!”这才是亲疏所在。

大王太妃陷入深深的沉思,好半晌,她才喟然一叹道:“好吧!我出面!”

我大喜,真心诚意地跪下磕头:“臣媳代陛下谢过太妃奶奶!”

“起来吧!”声音温和了很多。

“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手段,看来我真是老了!”

我讪讪赔笑,不再吭声。

翌日,雪燕在大王太妃的劝说下交出解药,我卖大王太妃的人情,对雪燕并未强加追究。狗急跳墙的道理,我懂!

“对不起!吓着你了!”三王子拉着我的手情意绵绵地道歉。

我莞尔一笑:“你我夫妻荣辱与共,不必说这些。”

寒毒一解,三王子的身体迅速康复。

这天,我正在花园里赏花逗鸟,伤好些的小豆子领着左右两相过来。

“微臣拜见娘娘。”

我嘻嘻一笑,“两位大人快请起,今儿怎么得空来了?”算算日子,明天就是三王子给他们的最后期限。那刺客来无影去无踪,更何况还与宫中人物有关,哪是那么好查?

两人局促,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左相眯眼恳求道:“娘娘,求您救救微臣们吧!”

我坐下,“陛下不喜欢后宫干政,本宫也为难啊!”

“啊?”左相张嘴语噎。

右相机灵:“如果娘娘肯帮忙,就一定有办法!微臣相信娘娘,娘娘能不动声色掌握群臣的弱点,自然也有办法查到刺客的线索。娘娘此次若肯援手,臣等往后万死不辞!”

“人人只有一死,万死不了!”我笑,轻摆手,“起来吧!总是跪着,让外人见了不像话。朝中议事,陛下对二位尚且礼让三分,更何况本宫一后宫妇孺之辈!”

秋娘搬了凳子出来,二人坐了,神色惴惴不安。

“刺客身上散落的东西既然出自宫中,何不去内务府查探?”

二人大喜:“谢娘娘提醒。”

“本宫只熟悉宫中事务,随口一提,并未说什么重要之事!”

二人喜滋滋告辞而去,秋娘道:“娘娘,他们去内务府真能查出真相?”

我笑笑不语。哪能查得到!我不过借办事不力的由头在内务府谋几个职位。回宫时见着的那个小太监,我想大用。宫中水深莫测,我的眼线,必须布得不留痕迹……

当然,我也算别相性地卖了二相人情。

冬去春来,我的身子越发笨重,整日绵绵无力,气力也越来越小。没人扶着,我根本无法行动。无心有些紧张,三王子忧心忡忡,每日来见我,总是强颜欢笑。加紧扩张势力,我要为我的孩子着想。十年之毒,非一日之功可解,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顺产!

“慧明,廖青风来了大都,你想不想见他?”

我一愣,随即眉开眼笑:“好啊!见见吧!他比我亲哥哥还好,算是慧明少有的几个亲人之一。”

咬了咬唇,三王子似是下了决定,他叫来林云:“去请廖青风进宫,就说王后想见见她。”

“你不吃醋了?”我睨笑。

“现在我只求你们母子平安,其它都无谓。”浓浓的忧郁,三王子真情流露。

“啊!”下腹一痛,孩子踢了我一脚。

三王子一脸紧张:“怎么?孩子又调皮了?”五个多月大,正是孩子开始成长的时候。我安抚性地摸摸肚子,“调皮的家伙刚才踢了我一脚。”随即又抚着他道:“在肚子里便拳打脚踢,出来了还指不定怎么调皮呢!她若是个公主,我们就让她自由自在的,嫁她想像嫁的人,过她想要的生活。我不希望她像母妃和我一样,虽然我很好,但和亲公主并不是个个都能遇到良人!他若是男孩,先要让他平平安安长大……”

我絮絮叨叨,三王子听得痴迷神惘,仔细看,他的眼角似乎蓄着泪。“你是天下最好的母亲!我们以后还会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们相互依偎,嘻嘻哈哈构思着明天……短暂的幸福,我们必须珍惜。

“娘娘,您想见的人来了!”

我从躺椅上起来,伸手唤小豆子,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惊得大家一身冷汗。我自己也后怕不已。廖青风接扶我,“都是母亲的人了,还这么莽撞!”

我不言,只是回头看他。大半年不见,他又成熟了许多,气质愈加内敛。深邃而又沧桑的眼神令我心中酸楚……

“我很好。”他道。

我点头,转睛一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以前见过的那个云儿。

“云儿姑娘!”我亲热唤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当日将你一人留下,本宫一直心中不安!”

云儿目不转睛看我,蓦然道:“娘娘可知自己身中剧毒?”

什么?廖青风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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