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皇后，你不能这样。”我打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里这么多人看见你草菅人命，你就不怕皇上追问？”

皇后一脸阴笑，看着我说：“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啊？”

月妃笑着问周围的奴才们说：“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奴婢（奴才）们什么都没看见。”

“路易。”我还想抓这根救命的稻草，却见路易早就在一旁昏死过去了。

“快给本宫动手！手脚要利落些。”皇后的口吻容不得半点抵抗，决绝地令人生畏。

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地上前，一边按住我，一边拿着强子想要捆我。我拼死挣扎，却也动弹不得。我不禁绝望了，难道我真的要死在皇后手里？

“娘娘”，一个小宫女适时地提醒道：“皇上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走？”皇后阴阳怪气地笑着看着月妃道：“呆会你知道怎么说吧？”

月妃阴笑着：“娘娘放心。”

皇后慢慢地踱到我的前面，忽然身子往后一抑，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栽进湖里。

月妃脸色惨白，大嚷：“皇后娘娘落水了，快救人啊。”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也跟着大声喊了起来。有几个太监跳了下去，将奄奄一息的皇后给捞了上来。

皇上听到这边的喧闹，快速地赶来，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和昏迷不醒皇后一脸诧异。

“皇上，是她。”月妃指着我说：“这个丫头与这个怪物在院子里做些不知羞耻的勾当，正巧臣妾与皇后娘娘路过。皇后娘娘不过是教训她几句，她竟然将皇后娘娘推进湖里。”

皇上瞪着我，咬牙切齿地问：“是你？”

我吓得不知所措：“不是奴婢。”

月妃义愤填膺地说：“皇上，这儿这么多人都看见是她将皇后推下水的，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嘴硬。”

皇上扫了一眼躺在一边的路易，怒不可遏，举起手来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就走到皇后身边，轻轻将她抱起，柔声呼唤着：“婉清，婉清……”

皇上这一个巴掌力道十足，我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一头磕在刚刚准备将我沉湖用的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的脑中闪过一片空白，随着一阵钻脑疼痛，记忆的片断竟然如同电影般在脑中开始回放。

意识越来越不清晰，我脑中浮现的是我倒在皇上的怀里，摸着他的脸，念着那首我最喜欢的诗的情景。

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他正在百般呵护着皇后。我心头狠狠一抽，一口鲜血竟然涌了上来。

我朝他伸着手，轻声地呼唤他：“楚桓，楚桓。”

我看见他转向我那欣喜的目光，如同看到了希望，不禁漾起一抹微笑。月妃一脚狠狠踩在我伸出的手臂上，厉声道：“大胆奴才，竟然直呼皇上的名讳？”

这个月妃，脚力真大。我忍着剧痛，尽量保持着清醒：“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楚桓，你没念给我听，没有……”

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温暖的床上了。我轻轻地坐起来，摸着已经包扎好的头，一阵昏眩。

“皇上呢？”我问在一旁一脸担心的水儿。

“皇上在皇后娘娘那儿。”水儿小声说：“姑娘怎么能推皇后下水呢？她再欺负人，她也是皇后呀。”

我不语，低头回想我和楚桓过去的点点滴滴，虽然对自己将楚桓忘得一干二净感到愧疚，却也真真地对刚刚楚桓不顾真相，打在我脸上的一巴掌感到怨恨。推皇后下水，再加上月妃的挑拨，应该会定个大罪吧，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我。我坐在床上，幻想着即将和楚桓见面的情景，既害怕又期待。

“皇上驾到。”

我身子不禁一颤，哼，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赶紧下床和水儿轻轻一福：“奴婢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楚桓一屁股坐在床上，仔细地盯着我看，仿佛要把我吃了似的。

半晌，他才动了动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后？”

果然，他不是来与我相认的，而是兴师问罪的。顿时，我心里凉了大半截儿。

“奴婢不曾谋害过皇后。”我一脸正色。

楚桓的眉着皱成川字型，怒道：“大胆，还敢狡辩？看来是朕平日对你放纵惯了，才让你分不清主子奴才，搞不懂状况。”

“敢问皇上，您哪只眼睛看见奴婢谋害皇后了？即使您是皇上，也不能不讲道理。即使她是皇后，也不能整天欺上瞒下，作威作福。”

“你？”

楚桓被我一顶撞，气得说不出话来，顺手抓起身后枕头朝我扔了过来。这枕头正巧打在我的头上，伤口处又渗出丝丝鲜血来。

“凤儿，你怎么样？”楚桓见状也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拉过我，仔细地替我检查伤口。

我委屈地看着他，心中气愤难当，恨不得一口将他的鼻子咬掉。

“朕不是故意的。朕实在是太气了。”楚桓眼睛闪着不知所措的茫然：“倒是你，就不能跟朕温柔地跟朕认个错么？”

“奴婢没有错为什么要认？”我怨恨地看着他：“皇上明明亲眼看见皇后与奴婢过不去，时不时地就往奴婢身上泼脏水，还说奴婢是通敌叛国的奸细。如今皇上单凭别人的一派说词，便认定了奴婢要谋害皇后？奴婢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就忍气吞声地遭人陷害？”

楚桓厉声道：“她是主子，你是奴婢，受点委屈是很正常的。况且朕也相信朕的眼睛。朕分明看见皇后是背对着白阳湖跌下去的，而皇后的对面就是你。不是你推的，难不成还是皇后自己仰下去的不成？”

“事实就是如此。当日是皇后来找奴婢的茬儿，还要将奴婢手脚绑上石头沉湖，正巧皇上来了，她们没来得及动手，皇后便演了一场戏给皇上看。”

楚桓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又大声斥责道：“住口，你当朕是三岁的孩子么？这样的谎话你竟然也编出来骗朕？”

我彻底地寒了心，如今他不仅不愿认我，竟然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了。

我的唇角挂上一丝冰冷的笑，难掩心头的一片苦寒。楚桓被我的表情迷惑了：“你笑什么？”

“奴婢不是要死了吗？奴婢在向皇上告别。”

“死？朕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死了？况且你不是有太后给的免死金牌么？你拿出来照样死不了，朕才不会自取其辱呢。”他的脸上竟然又挂上一丝玩味的表情。现在的他与刚才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谋害皇后，当以斩刑处之。皇上尽管下旨吧，奴婢没有打算用金牌免死的念头。”我平静地说完，连自己也不敢相信心底竟然毫无波澜。哀莫大过于心死，恐怕就是这个道理了吧。

“你就那么想死？”楚桓的眼中射出一道威严：“难道死真的比活着好，还是你死上瘾了？”

我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说：“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奴婢深有体会。即使是老虎不想吃人，旁边的狼也早就眼红了，反正奴婢早晚是虎狼的盘中餐，不如早死早超生。”

“好个早死早超生，你想上哪儿超生啊？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朕就要和你玩儿到底。”楚桓眯着眼睛，一副阴狠的表情命令道：“把她拖出去，杖责十下，打入冷宫。”

“我不去冷宫，我又不是你的妃子？”我怒道：“要不你就打死我，不然……”

楚桓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然怎么样？你果然是把锋利的刀子。朕就偏不杀你，给你个机会让你在后宫翻天如何？”

我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怒目直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个我曾经最爱的男人。

楚桓一脸无奈地喃喃自语道：“朕以为你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原来还是……”

随即，他又露出一副阴狠地表情：“封凤儿为煤妃，杖责后，立即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