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血崩?”
楼洛成不解,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这会看她们一个个脸色好像天要塌上来似的。然而,目光在转到几个婆子身上时,看到她们一个个一脸凝重和害怕的不得了的表情,楼洛成也知道了事情的危急,不禁一瞪眼低吼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是说啊?”
“夫人血崩,是妇人产后症状,会,会丢病的。”
“怎么可能?怎么办你们到是想个办法啊。”
楼洛成站在一帘之隔的外屋子里低吼,为什么会是这样?
谁来救救他家夫人?
“血燕呢,人参呢,快点都拿来给夫人喂下去。”
“楼爷,现在咱们是没办法了,您看……”
“什么叫没办法,你们不是稳婆吗?”
我们是稳婆可我们不是大夫啊。
再者说了,就是大夫谁敢稳保能治得了这血崩之症?
几个婆子有嘴不敢说话,一个个脸色难看的瞅着楼洛成不说话,屋子里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刺激着楼洛成的双眼,怎么办?“大夫呢大夫呢?”一把拎了那个一直待在一角里不出声的大夫便往屋子里闯,可怜的大夫急的一头大汗,“爷,这位爷,那是妇人血房,男子不能轻进啊,进不得……”
“我呸,你给我把人治好了我保你一生平安,不然你就给我等死吧,还有你一家一个不留。”
“你怎么这样啊,土匪一个。”
“天呐,我竟然进了这女人的血房,不吉利啊不吉啊。”
“快点。”
又是一眼瞪过去,在楼洛成如狼似虎的盯着下,那大夫一边嚷嚷着一边乖乖到了谈笑的榻前,看了看谈笑的脸色舌苔又探了下她的脉息,不禁就是一叹,“难啊,夫人身子连番受创此次临盆又极是不易,幸好夫人身子底子好可还是经不住这样的折腾,现在是如同泄堤的洪水一泄千里难堵难疏啊。”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楼洛成恨不得一脚把人踢飞,哪来那么多废话啊你到是说正经的啊,“少罗嗦,快说我家夫人的病怎样才能救,不然的话……哼哼。”
威胁果然还是有用的。
那大夫低头沉吟一下,伸手招呼楼洛成,“小子你过来。”
“干嘛?”
“嗖。”
“哎哟疼死我了,你做了什么?”
身侧,手里不知什么时侯多出来的一根银针狠狠扎上了楼洛成的胳膊,大夫扬头得意一笑,“做了什么,老头子让你知道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威胁的,特别是大夫。哼哼。”两声哼哼过后,那大夫手里不停双手齐出掏出了一把银针往楼洛成眼前一丢,“小子拿着,照我说的去做,敢错一步你家夫人的小命没了可别怪我。”
连着十八根银针隔着薄毯扎了下去,楼洛成急的满头大汗可那大夫却悠闲自在的一边翘着二郎腿不知在干什么,说他神游天外吧,可偏又在楼洛成做好上一步时准备的说出下一步的动作,看的楼洛成提心吊胆之余不禁更加小心了,同时的,在心里把自己的那个手下也不知骂了多少次,让他找个大夫怎么就拎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
“小子看什么看,前一后二中三起针。”
“是。”
楼洛成咬咬牙,我是正常人我不和他计较。
手里的银针一根根启下,几个婆子一脸‘阿弥陀佛’的表情便让一直绷的紧紧的楼洛成长长的松了一下心底的神经,知道刚才的一番施救应该是有效的,看来这个大夫也不是那样没用的嘛,这样一想再瞅向那个大夫时楼洛成的眼色已经变了很多,谁知那位大夫却是两眼一瞪吼了过来,“看什么看,一个大男人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这会人也救了还不快滚出去?”
“啊……”
楼洛成本来是刚才只顾着着急了忘记此事的,可这会一下子被这老头提醒猛的回味过来自己所在的地方,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更是飞快的窜了出去,把几个婆子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手把手帮着床上仍在晕迷中的谈笑收拾,而那大夫却是欣赏着楼洛成狼狈的身影之后一脸鬼笑的晃了出去。
“多谢老先生妙手。”
到了这会楼洛成要是再不知道这大夫真有一手岂不成了白痴?
对于真有要事的人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容让三分的,更何况楼洛成等半个江湖人物?
“得了得了,小子我饿了,去,来一份鲍鱼一份鲜虾一碟水晶芙蓉饺……”在那大夫一口气说了足足三十余道菜之后才在楼洛成石化般的表情之下轻轻的挥挥手叹口气道,“好了好了先就这样随便吃点吧,哎,人老了这记性也不好了,连那些好吃的菜现在都快忘光了,看来明天得再去皇宫里转转才成。”说着话,那大夫抬头,在看到楼洛成一脸复杂的瞅向自己的眼神之后顿时脸一沉不乐意了,“哎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样啊,说数不算数啊,这可是你说的,救好你家夫人我以后啥都有的,这你家夫人才刚刚有转机还没好利落呢我老头子就要这么点吃的你就心疼了?哎,现在这日风怎么都一年不如一年了呢,这转眼说的话就忘我这老头子看来也不用活了……”
“成子,赶紧的,一字不落的给我买回来。”
“是,爷。”
“这还差不多,好了我老头子刚才累了半天现在去歇会,东西回来叫我,凉了可不吃。”
“……”
望着那踱着方步悠悠而去的人影,楼洛成一脸黑线。
他刚才累了半天,他累什么了啊。
他动的是嘴,自己可是一身内力身体力行好不好?
这世道……
皇宫。凤鸣宫。
太子和皇后两人脸色阴沉气氛压抑沉默,皇后一袭凤袍高居主位,眼中闪过一抹震惊,端庄温婉的脸色在月琉璃坚持而阴冷的脸色之下终是开始一点点裂开,“璃儿,你说什么?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要追封,赐入皇陵?璃儿,母后没有听错吧?”
“回母后,您没听错。”
“不成,本宫绝不答应。”
“儿子只是和您说一声而己。”
月琉璃一袭紫衣站在凤鸣宫殿下,沐浴在阳光下的修长身影依旧的华贵优雅,可不知怎么的,皇后却是越看越觉得陌生,这哪是她那个孝顺懂事乖巧的皇儿?悲哀一点点汇聚于漂亮的杏眸内,“璃儿这是在告诉母后你的最后决定吗?璃儿是在告诉母后说,你已经决定了把她葬于皇陵?哪怕是母后反对也在所不惜?”
皇后的话很慢很慢,字字句句并没有太多的语气,可却给人听着一种冷意。
宫女太监们都悄悄的退了下去,实在躲不开的只能低下了头。
月琉璃微笑,“母后说的不错,儿子正是这个意思。”
“那么,母后也告诉你,除非是本宫死了!”
“……”
凤鸣殿死寂,一瞬间,这里成了被时间遗忘的真空地带。
扑通。
立在皇后身侧的两个贴身老嬷嬷首先承受不住这股子压力屈膝跪了下去。母子两人一坐一立静然无语,皇后长长的掐丝珐琅护甲在凤椅边缘上滑过‘啪’用力过深折成两截,月琉璃眉一挑却是淡淡的转过了双眸……
“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吉祥。”
“哼,朕都被你们快给气死了,哪来的万岁哪来的吉祥,啊?”
“皇上息怒。”
“皇后你教的好儿子。”
“……”
看着帝后两人一前一后进殿,月琉璃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是啊,皇后教的好儿子,那么父皇您呢?自己分明是有父皇有母后,父皇为了种种原因自小不亲近自己,而母后……这个看似最宠自己的额娘却又做了些什么呢?
儿子于父皇来言是一个多余却又不能除去的刺吧?
而母后您……又把儿子放在了哪里?
明明有着天下最为尊贵的地位,却不如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童,连着那最为渴盼的一家天伦之乐于他这个一国太子之尊来言都是奢侈……母后,您应该庆幸那个女子的出事中没有您的影子,不然的话……
谈笑足足过了二天二夜才算真正的清醒过来。
“夫人您可醒了。”才一睁眼,被楼洛成专门派来二十四小时守在谈笑身边的小丫头转着乌黑的大眼一脸憨厚笑着出现在她面前,看着谈笑有些疑惑的表情,小丫头嘴里喋喋不休的话可就一句句冒了出来,“夫人您知道嘛,您可是晕迷了两天两夜了,楼爷都急死了呢,啊,夫人醒了我得赶紧的和楼爷说去……”小丫头吐吐舌一溜烟跑走,害的身后床上的谈笑一脸黑线,这哪来的直心眼的丫头,真是的,连她家绿儿紫儿月儿半分都没有。
“夫人,您没事吧。”
一帘之隔,楼洛成带着几分恭谨几分兴奋还有几分忐忑,他有些不敢面对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