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睽冷笑着南俢禹的虚伪,面上依旧带着疏淡的笑,看向在场的几人,“几位是来赏花的吧,你们继续赏花吧,笑睽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说完之后径自离开了亭子,和这些人在一起太累了,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这些人都会刨根究底的想个透彻,真是没意思。
走在林荫小道上,闻着周围绵绵的花香,笑睽轻扬着头,望着天际浮云,心底暗叹,这样的生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睽少,好久不见,可有想我?”突然一个低沉中带着狂傲的声音在笑睽左前方响起。
笑睽侧首,看到那一身紫金长袍的男子时,眉头轻蹙起来,他跑这来干嘛?但转念间,又明白了,冷冷的看着对面之人,“想你干嘛?你又不是美女。”言罢,也不理会那人,径直继续往前走去。
北傲天看着那个语调清冷,浑身散发着疏离的男子,眼中神色复杂,这张容颜与刚才那张绝丽的容颜是何其相似,只是他们的气质,却相差太多,如果他穿上女装,一定比刚才那名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吧,摇了摇头,把这无边无际的想法抛却掉,跟上前去,与笑睽并排而走。
“你还真是无情,我们怎么说曾经也生死与共过,如今,我千里迢迢寻来,你却这么冷淡,真是让人寒心。”男子俊美的面容上带着邪肆飞扬,湛蓝双眸中复杂流淌。
笑睽缓步走着,这条小道很静,一旁是牡丹轩高高的围墙,一旁及人高的雪色牡丹,本来笑睽走这条曲径通幽的小道只为清净一下,却不想竟又遇到了这人,“北傲天,你来这干什么?”笑睽不想和他多客套,直接问道。
“当然是想你了。”北傲天俊眉一扬,脱口而出。
笑睽嗤笑一声,清冷的眼眸中泛着疏淡的雾层,“堂堂北冰太子说出这样的话,你认为我会信吗?”笑睽唇边带着嘲讽的邪笑,看向北傲天。
“你还真是不可爱,怎么说我们也有这么久未见,见面了不联络感情不说,还态度如此疏冷的质问我来此干嘛,真是伤心。”虽然口中说着伤心,但北傲天面上却无半点伤心之色,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依旧带着邪肆之笑,脸上没有丝毫身份被识破的窘迫。
笑睽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淡扫了身旁的男子一眼,侧过视线,看向眼前洁白如雪的雪塔牡丹,这种牡丹的味道很淡很淡,但花样很漂亮,层层叠叠的花瓣晶莹剔透,让人一看便心生喜欢,笑睽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牡丹,口中漫不经心的出声道:“据闻北冰国前段时间宫中大乱,半月时间,北冰太子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压制了叛乱,还将叛军首领以及同盟通通斩首示众,而那些叛军首领都是些北冰皇子和贵族。”
说到此处,笑睽暂停了一下,瞟了一眼身旁男子那张带着狂傲与霸气的俊脸,唇边带着一抹清淡的笑,“自那以后,北冰皇上突染风寒,朝中政事全权由太子代理,如今,北冰尊贵的太子和唯一的公主都在我们南风,不知这是何意呢?”
北傲天心中虽然有着几分诧异,面上却依旧挂着邪笑,细长的双眼轻眯着,“能有何意?南风皇上寿诞,我们代表北冰前来贺寿而已,不过,我倒是很诧异,睽少你竟然这么了解我们北冰朝内之事,是不是在默默的关心我啊?”说到后面,北傲天脸上的邪笑带上了几分玩味之意。
“贺寿吗?我倒觉得你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呢。”笑睽没有理会北傲天后面那句充满玩味的话,疏冷说道,言罢,伸手摘下一朵漂亮的牡丹,那洁白的花朵在他修长的手指中转动着,阳光下带起几抹绮丽之光。
“呵呵,睽少还真是聪明,我们之意确实不在酒,而在你们南风的美人儿。”说罢之后,轻笑一声,眼中闪动着浓浓的玩味与狡黠。
知道他不会说实话,笑睽也不再多问,手中的雪塔牡丹花瓣一片一片的从他指缝间滑落,在最后一片花瓣从指间滑落后,笑睽抬首,深深的望进北傲天那双湛蓝的眼眸,认真的说道:“北傲天,我知道你来此定有所图,但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你会付出你所想象不到的代价。”说罢衣袍一闪,大步朝前走去。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北傲天眸中闪动着狂傲残妄之色,代价吗?他倒是很想看看能有什么样的代价,在那个背影越走越远时,北傲天对着那个背影扬声道:“睽少,你们南风的第一美人果真是绝色,你真应该去看看的,还有,我们之前的比试还未结束,你将我鬼门驱逐出南风,这笔账也慢慢记着,下次我们慢慢算。”
笑睽停步回首,望着那个浑身霸气凌然的男子,不屑的勾起唇角,“北傲天,等你有那个能力再说吧。”
北傲天望着那个渐渐消失在幽径尽头的背影,轻垂着眼,看到满地的白色牡丹花瓣,薄唇轻勾,带起一抹残忍的笑,能力吗?他会让他看到他的能力的,男子负手抬首,身上带着无尽的霸气与狂傲,此时的他犹若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般,俯视着大地之上的芸芸众生,身上的威严凌厉在这一刻毕现无遗,这个天下终将囊入他手,伸脚踩碎那片片洁白如雪的花瓣,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眼中闪动着莫测的光芒。
笑睽回到四楼的阁间,看到柔雅和尤哈达正在说着些什么,面上带着浅笑走上前,出声叫道:“皇姐,姐夫。”
“笑睽来了,那些牡丹怎么样?”柔雅温言问道。
本已猜到了皇姐让他去东园只为给他相亲,而且从玉无瑕口中也证实了这一点,于是悠然笑道:“正如皇姐所说,花形各异,颜色鲜艳,各个都是花中极品,美艳无双。”
见他这么说,柔雅脸上笑意融融,继续出声询问着,“可有中意的?”
听着柔雅这带着深意的问话,笑睽随意一笑,“乱花迷眼,哪有什么特别中意的。”笑睽打着太极般随意一挥手,“皇姐,我去喝点茶。”说着朝房内走去,留下柔雅和尤哈达在阁外的栏边面面相觑默默无语。
两人沉默半响之后,柔雅首先打破了这带着些许尴尬的沉默,“驸马不是还有事办吗?父皇寿诞即将到来,驸马快去快回,别耽搁了时辰。”
尤哈达静默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最后扫了一眼房间内笑睽所在的方向,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公主在为王爷选亲?”
柔雅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驸马,驸马一向很少过问他人之事,没想到竟然对笑睽之事表现出了几分关心,想到驸马是因为她的关系而开始关心她身边的亲人,她的心底便开始浮现几分幸福的暖意,原来驸马心中也是有她的,她轻柔一笑,“是啊,笑睽也已满十五,是时候选位王妃了,这样,待父皇寿诞之后,我也才能安心的离开京城。”
尤哈达再次蹙了一下英挺的眉头,清隽的脸庞上闪过几分复杂,他淡淡开口道:“公主也别太操劳了,王爷也才十五岁,年龄还小,选亲之事他自己心里也有数,而且男儿志在四方,你别逼太紧,我走了。”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柔雅心底一片柔软,那片空虚许久的地方好像突然填满了一种称为幸福的东西在里面,让她突然之间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在尤哈达走后,笑睽看着房外那个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小女人的幸福之色的皇姐,面上带着开心的笑,打趣的出声道:“魂被姐夫带走啦?”
柔雅回过头,看到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庞上带着的打趣神色,面上一红,轻轻捶了一下笑睽的肩,带着几分嗔怪道:“人小鬼大。”
“啧啧啧,还不承认,脸都红了。”笑睽继续取笑,双眼弯成一轮月牙。
“哪有。”柔雅不自在的回了一句,素手触上脸颊,突然之间感觉到脸颊上的温度好像突然高上了几分,轻瞪了一眼一旁的笑睽,“就知道胡说。”说罢朝里面房内走去。
笑睽看着那个难得害羞一回的皇姐,面上笑意绵绵,这样的皇姐还真是可爱,而且那身上所散发出的幸福之色他站的老远都能感受的到,爱情这东西还真是伟大,让皇姐那么一个淡雅的女子也露出如小女儿般娇羞之色,真是神奇。
想起那个儒雅俊秀的男子,笑睽勾唇淡淡一笑,迎风而立,望着远处一片平阔的天地,鼻翼间混合着胭脂味的牡丹花香在突然之间都变得好闻起来,看来心情好的时候,真的是看什么都顺眼,闻什么都对味。
想起离开时,北傲天说的那一句话,北傲天怎会无缘无故提起南风第一美人,走到柔雅跟前,柔雅面上的红晕已经渐渐消退,此时的她已经恢复成了平日的那个举止得体,淡雅如菊的柔雅公主了,但在顾盼之间,却多了几分异样的神采,笑睽想,那应该是幸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