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兴趣,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公主,王爷在此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这么久未见,你们姐弟好好聊聊,我先出去一下。”说罢,便出了大殿。
看着尤哈达的背影消失在大门之外,柔雅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但瞬时间,又恢复了原状,因为柔雅之前是背对笑睽,所以笑睽也并未见到柔雅眼中的神色,只见她转过身,脸上依然是温婉之笑。
“皇姐,刚才你去哪了?”笑睽随口问道。
“我去见了父皇,才短短几年未见,父皇竟然苍老了许多。”柔雅微微一叹,似有所感道。
突然想起什么般,笑睽拉过柔雅的手,面带怀疑的出声道:“皇姐,你是不是不开心?”一边问着,笑睽的食指与中指悄悄的搭上了柔雅的脉搏。
柔雅轻笑摇头,“笑睽怎么老是这么想呢,难道皇姐的样子很像那些怨妇?”
“没有啦,这么温柔漂亮的皇姐怎么会像怨妇呢。”笑睽收回手,浅笑着道。
“你啊……”
时间过的很快,如流水般哗啦啦的便流走一大片,上次南宫冕给了吏部尚书杨庆三日时限彻查怡宵居之案,对于此案,朝中众人都知道行凶者绝不简单,三日时间要交出行凶者,确实不易,正在众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时候,杨庆却在第三日交出了人犯。
对于这些人犯的真假,朝堂之上又有着一番激烈的争执,在这场争执之中,笑睽只身一人独处事外,并不去理会这些权势之争,只是,当你无心卷入时,总会有人推波助澜的将你也掺和进去,而当时,那个推波助澜之人正是当今的皇帝南宫冕。
南宫冕竟然将确认那几名人犯是否便是摧毁怡宵居之人这个重任交给了笑睽,并让笑睽在两日后的朝堂之上当众宣布,霎时间,朝中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他,不得已,笑睽只好接了这个差事。
两日后,在笑睽的确认之下,几名人犯在当日午时被斩首。此次斩首,是由笑睽亲自监斩,当笑睽看到周围那些旁观者们因为恶人伏法而高兴得笑容满面以及那些伏地而跪的罪犯所迸射出的怨恨视线时,笑睽深深的感觉到了一股罪恶感,毕竟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凶手,而那些真正的凶手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当笑睽拿着犹若千金之重的立斩令时,他轻轻的闭上了眼,随着令牌掉地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他听到了刀锋划过肉体所发出的声音,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之气,他感觉到了周围那些百姓的欢呼与兴奋……
他的心变得沉重,拖着步子离开了监斩台,身旁好像有谁在说话,他抬首,看到了南仲彦神色复杂的俊脸,他轻轻牵扯着唇角,“当年你帮我救母,如今就当做还你恩情了。”言罢,笑睽错过他的身,离开了。
杨庆是南仲彦的人,如果杨庆死于此事,那么,南仲彦的势力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如今朝中势力正处于一个平衡点,南俢禹,南仲彦,南永阳三方势力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朝中才会如此平静,假若其中一方的打破了平衡,那么等待着的便是无尽的相争,到时候的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笑睽拖着步子回到了王府,王府里有些冷清,好好的睡了一觉之后,醒来时,之前的那些疲惫愧疚已经渐渐的消失了,坐在床上,他想,南俢禹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起床后,已是傍晚了,笑睽来到了书房,看着书案上有关西北军的文案,眉头轻蹙,放下手中的文案,他静静的望着虚空处发着呆。
突然,房门被强力打开,一阵冷肃的气息传来,笑睽抬首,轻拧着眉头看向那个面上戴着半块面具,一身墨蓝长袍,胸前抱着一把长剑的男子,清冷出声道:“蓝罗,你怎么来了?”
“五年之期已到。”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毫无丝毫感情可言,犹若他脸上那块玄铁面具般,在烛光下闪动着森冷之光,透着无尽的冷意。
笑睽看着面前这个五年之前自己救下的男人,这五年里,这个男人为了报恩,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五年,于是,笑睽将他放在了柔雅身边,让他保护柔雅的同时并教阿骄功夫,如今,五年已到,是该还他自由的时候了。
“五年已到,你已是自由之身,那你还来此干嘛呢?”笑睽轻挑着眉头,身子靠在椅背上,盯着男子出声道。
可能是不喜被笑睽如此看着,他微微的侧过视线,依旧用他那足以冻死人的冰冷语调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顺便和你告辞。”
“你要去哪?”听他说告辞,笑睽出声询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笑睽轻扬着唇角,眼中闪过沉思之色,“如果不知道,继续做我皇姐的侍卫如何?当然我会给你相当优厚的报酬。”
“不需要。”男子说完之后,不待笑睽说什么,便径自离开了书房。
看着大敞着的书房,笑睽靠在椅背上,缓缓阖上眼,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烦躁,出了书房,望着天际,冷月如钩,清冷的泼洒了一地的银辉,庭院之中,花影横斜,暗香浮动,微风拂过,心慢慢的变得平静。
如雪的白练出手,在月光下幻化成一把三尺长剑,剑身雪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种冷郁之光在闪动,长剑轻挽,冷月清风下,剑锋凌厉,招式诡异多变,偌大的庭院之中,处处均被剑气所笼罩,白色身影犹若鬼魅,左移右动,无数的剑花让人目不暇接,冷月之下,无数凌厉的剑风伴随着夜风徐徐拂过那些花草树木,落得满地残渣……
脚尖轻点,整个人犹若飞天凤凰,直旋而上,半空中一个转身,双手平放,手中剑气暴涨,瞬间剑气便笼罩住了整个庭院,随着枝桠断裂的声音,院中的几颗百年老树宣告终结,剑气横扫,院中所有的花草树木辗转成灰,目及之处,一片狼藉。
收功之后,手中的长剑犹若蛟龙般,旋转几圈,慢慢变成胜雪长绫,灵活的钻入笑睽袖中,不见丝毫痕迹。看着满院狼藉,笑睽唇边浮现一抹满意之笑,这凤霸天下果然霸道,想起那个硬教自己武艺的老头,笑睽一阵轻笑。
回笑晚居后,笑睽并未马上休息,而是盘腿而坐,默念着心法,运功养气,凤霸天下总共九层,如今他才修炼到第八层,据闻,至今为止,从未有人修炼到第九层过,甚至有人怀疑第九层根本就是前人胡乱所写,而且数百年来能修炼到第八层之人也是少之又少,他便是这少数人之中其一,当老头知道自己修炼到第八层时那吃惊的表情,至今想起,笑睽都会有种想笑的冲动。
随着功力的运转,寥寥白烟从头顶溢出,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烟越来越多,笑睽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那苍白的容颜中缓缓的带上了几分诡异的红色,红色之后,又浮现了几丝蓝色,渐渐的,红蓝相交,那如玉的脸庞之上红蓝白三色不断交替,在颜色交替间,笑睽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如实在忍受不了般,闭着的双眼徒然一睁,漆黑的眼瞳中闪动着金红色的光芒,红色瞬间逝去之后,笑睽心底一阵翻腾,一口鲜血急喷而出,鲜红的液体染红了他的衣衫,而他也因为过度的耗力而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在笑睽晕倒之后,一个人影走进了房间,看到倒在床上之人,来人眼中闪动着复杂之色,终于在微叹之后,朝床边走去。
来人触到笑睽的脉搏,感觉到手下紊乱的脉象,来人眉头紧蹙,一张冰冷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离开笑睽的脉搏之后,来人在笑睽身上轻点了几下,然后盘腿而坐,将昏迷着的笑睽扶正,将一点点的内息传递到笑睽体内。
一刻钟之后,来人收功,看着脸色已经变得正常的笑睽,那张冰冷的脸庞之上带着几丝缓和,将笑睽放躺下,扯过被子,正准备给笑睽盖上被子时,男子的手一顿,眼光放在了笑睽衣领之内贴身的一件衣裳之上,肉色的内衫穿在身上,一般人看过之后,根本就不会认为那是一件衣裳,只会将它当做一片肌肤……
男子看着那件贴身的衣裳,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震惊,待震惊过后,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次日,笑睽醒来之后,轻轻运气,只觉体内真气已不似昨夜那般杂乱无章四处乱窜了,昨夜运功之时,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体内真气不受控制,一股股的好似过江之龙般,胡乱翻滚,甚至有种想要破体而出之感,那种如要被挣破的感觉让他受不了的喷出了大口的鲜血,看着胸前衣衫上的大片血迹,唇边带着一抹苦笑,自己竟然也会有走火入魔的这一天,不过,昨日的自己情况并不乐观,而现在自己却已然大好,他可没那么单纯的认为这是真气自行回溯,身体自然而好的,是谁在昨晚帮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