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仲彦如此说,两人才慢慢的收敛起各自的情绪。
笑睽一直坐在一旁,静静的打量着他们所处的房间,整个房间装点雅致,浅蓝色的地毯,浅蓝色的桌布,以及后方那浅蓝色的大屏风,浅蓝的色调,让整个房间散发着一种清凉的雅致,靠窗的软榻旁的矮几之上,一鼎香炉冉冉的升起些白色烟雾,一股幽淡的香味盈满房间,让人心神不由一舒。
“几位公子久等了,雅儿、琴儿、琪儿、丽儿好好伺候几位公子。”老鸨走进房间,对着身后几名身材婀娜,长相美丽的女子出声道。
“是。”几名女子齐声答道。
几名女子井然有序的走进房间,人守一位坐在笑睽他们身边,柔软无骨的身躯不断轻轻的依附上房中的几名男子身上。
老鸨满意的看着几名最富盛名的花魁,一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带着花儿一般的笑,心中暗自惋惜着,真可惜自己当年接客时,没遇到这样些美男子,如今遇到了,自己却已经年老色衰了,“几位公子慢用,妈妈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即可。”
南永阳坐在桌边,看着身旁穿着一身露出大片风光的薄纱衣衫的女子,眉宇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看着女子犹若无骨的身子就要靠上他的身,他一个激灵站起身,粗声道:“你,你不要离我那么近,离我远点。”一边说着一边扇了扇手。
被南永阳如此对待,女子很识趣的坐直身子,离南永阳的位置远了点,对着其他三名女子嘲笑的眼神,女子脸上虽然神色不变,依旧笑意盈盈,但心底却愤怒无比,她们同为四大花魁,平日就互相挤兑,而今日,客人不要她伺候,面对着其他三人嘲笑讥讽之色,她当然气愤。
站起身的南永阳看到身旁的四哥满面笑意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心顿时升起一阵烦躁,为什么四哥的动作看起来那么的从容自若?难道四哥经常上妓院?为什么四哥脸上那盈盈的笑意他看起来那么的刺眼?
坐在笑睽身侧的女子穿着大红的薄纱裙,薄纱紧贴着婀娜有致的身材,那隐隐约约所透出的白嫩肌肤以及内衬的白衣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再加上女子腼腆的脸庞中带着几丝妖娆,这样的两种组合,更是让人容易沉迷,“公子,让琪儿给您夹菜吧。”叫琪儿的女子看着身旁男子堪称绝美的侧脸,柔悦出声道。
笑睽轻轻点头,最后侧首对着女子浅浅一笑,漂亮的眼睛轻弯,好似有众多星光洒在那清丽如水的眸中般,泛着点点涟漪,同时也鼓动着身旁女子加快的心跳。
见女子如此,笑睽也不再逗弄了,回头扫了一眼对面神色各异的男子,脸上浅笑不变,右手轻抚着下巴,唇角微扬,淡淡出声,“大哥二哥六弟,不要怠慢了你们怀中的女人啊,女人啊,是要用来疼的。”说着宛然一笑,顿时,桌旁的几人神色变得更为复杂了,除了这里的熟客南俢禹依旧和怀中叫雅儿的女子调着情外,其他两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女人是用来疼的么?看来六弟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南俢禹喝下雅儿喂到他嘴边的酒,带着几分玩味淡淡出声道。
笑睽笑而不语,而其他三名女子听到笑睽这句话,眼光顿时齐刷刷的看向笑睽,而笑睽身侧的女子更是满面红晕,双眼中炽烈的感情更是犹若午时的太阳般,明亮照人,“公子。”女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将筷中的菜喂到笑睽嘴边,看着身旁男子吃下自己亲手夹的菜,女子满面娇羞,两颊绯红,双眼痴痴的望着身旁美丽如画的男子,甚至手中的筷子都忘了放下,就只手就这样静静的悬置在半空。
夜已深,怡宵居外华灯均上,大红的灯笼照亮了一条条繁华的街道,夜晚的京城大街依旧热闹,尤其是在这怡宵居周围,处处都是卖夜宵和杂耍的,热闹依旧的大街上与白日里不同的则是这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大多是些男人,没有了白日那般千娇百媚几里红妆街道美景,但却多了莺莺燕燕歌舞飘摇之声。
怡宵居内更是喧声震天,调笑声,叫骂声,打情骂俏声,以及让人面红耳赤的吟声,每一种声音都传进笑睽他们所在的雅间,那些声音声声刺入南永阳的耳内,让他禁不住的面红耳赤,挑战着他的神经,而身旁男子与女子的低声暧昧的交流更是让他怒火中烧,突然,他豁然起身,走到笑睽身侧,一把拉过笑睽身旁满面娇羞的女子,恶狠狠的扫向房间中的四名女子,愤声道:“你们都给我滚。”
几名女子被南永阳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纷纷惊讶的看向他,而被南永阳拉开的女子更是小脸惨白,作为花魁的她何时被人如此待过,来这怡宵居的男人哪个不是好言好语的相待,就算是有粗暴也不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六弟,你干什么?”南俢禹满脸不悦的看向南永阳,殷红的薄唇紧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冷郁之光。
“四哥,我们走。”南永阳丝毫不理会南俢禹的不悦,他直接拉起笑睽的手臂,想要带着他的四哥走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这里根本就不是四哥来的地方,这个地方只会污染了他的四哥,如是想着,他的态度更加坚决了,一定带四哥走出去,他讨厌死刚才那个小鸟依人般依在四哥身旁的女子了。
看着室内带着紧张的气氛,笑睽微微一笑,拉开南永阳的手,对着南永阳受伤的眼,他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眼中一切情绪,再次抬眸时,神色依旧,浅笑着道:“烦请几位姑娘先出去一下,我们兄弟话会儿家常。”
见笑睽如此彬彬有礼,几名女子也收起刚才的害怕与不平,均微笑着行礼之后,出了房门。
笑睽看了看房中总是不对盘的两人,这两人根本就不应该坐在一起,再看了看身旁从头到尾都是满面从容,举止言行都透露着优雅与贵气的南仲彦,不得不承认,在这三人中,若论稳重内敛肯定非南仲彦莫属,只是,对视着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这个人隐藏太深,这样的人心机太重,这样的人适合当储君么?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笑睽的脑海,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南永阳看着神色沉静的笑睽,心中一阵忐忑,刚才四哥生气了吗?是因为他打扰到了四哥谈情说爱了吗?明亮的大眼中闪动着受伤的神色,为什么想到四哥和其他女人举止亲密他的心会有一种酸疼的感觉?“四哥。”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头的笑睽回首之际便对上南永阳那双带着不安的纯净黑瞳,此时的他犹若害怕被遗弃的孩子般,眼中闪动着不确定与恐惧之色,笑睽微微一叹,为什么他就是对这个有着明亮双眸的弟弟狠不下心呢?亲情么?想到亲情,他嘲弄般的笑了,连母亲的死活都丝毫不关心的他会在乎亲情吗?
执起面前的酒杯,轻酌一口之后,唇边泛起几丝邪笑,“大哥和二哥所说的好地方就是这儿吗?”
看到笑睽的表情,南仲彦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但转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一旁的南俢禹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最后如想起什么般,爽朗一笑,“想来四弟是看不起这些庸脂俗粉。”说罢,转首对站在他们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去叫刘妈妈过来。”
小丫鬟出去之后,不一会儿老鸨便再次扭着她的粗腰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出声问道:“几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们这里新来了一位人间绝色?”南俢禹微侧着身,一张俊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
闻言的老鸨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禹公子消息还真是灵通,时倪才来了没几天,还未正式挂牌接客。”
“那正好,去把时倪叫来吧,让他好好伺候我的这位四弟,要知道我这四弟眼光可是很高的,你那什么四大花魁可是完全入不了他的眼的。”南俢禹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缓缓说道。
见到银票,老鸨顿时亮眼发光,伸手取过银票,脸上的笑越加灿烂起来,“伺候是没问题,反正他迟早都要接客的,只是,禹公子,这时倪还未挂牌,他的相貌不宜让他人看去,可否让这位公子去上面厢房?”
“好,四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好享受吧。”南俢禹看向笑睽,凤眼中闪过几丝不明情绪,殷红的薄唇微扬着,带着几分妖邪之气。
笑睽浅笑着看向对面带着几丝阴柔的南俢禹,清丽的黑眸中闪过几抹沉思,慵懒出声道:“如此,笑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鸨,带路吧。”笑睽站起身,对着一旁的老鸨道,本来是应该叫刘妈妈的,但对于笑睽来说,妈妈这个词太过神圣,绝对不是能轻易随便叫的,所以便直接叫老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