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睽不置可否的将头转到了一边,脸色凝重的看向天际的那弯皓月,看来他得尽快差人将南永阳送回皇宫去,不然让他留在宫外,以他这性子,他可不敢保证不会出什么事。
见笑睽不理他,南永阳有些受伤的看向严诗晨,“诗晨,四哥是不是生气了?”虽然经过刚才这一幕,他不是太喜欢严诗晨,但四哥现在不理他,他也只有问她了。
严诗晨轻笑着摇头,“放心吧,睽少刚才是担心你,所谓关心则乱,没事的,我先进船舱去,你们两兄弟好好聊聊。”说着便迈着细步朝船舱中走去。
严诗晨离开后,南永阳脸色复杂的看着背对着他面朝湖面的笑睽,心中充满着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不喜欢看到四哥和其他人太过亲密的在一起,无论男女,每次看到他和其他人在一起谈笑风生,他就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好像有一只猫在心里面乱抓般,让他烦躁的受不了。
他微微的嘟囔着嘴唇,想着要怎样和四哥道歉四哥才会原谅他,本来他是带着熊熊怒火来责问四哥的,到头来,责问还没出口,他又惹四哥不高兴了。
待笑睽心中做好决定后转过身时,便看到南永阳漂亮的脸蛋上全是苦恼与烦躁,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煞是好看,正当笑睽准备说些什么时,一声惊叫声从船舱内传出。
闻声的笑睽一个闪身进了船舱,只见船舱里面的蜡烛已经熄灭,船底被凿了一个大洞,湖水从大洞中不断溢出,很快便溢满了大半船的水,而严诗晨的身影已经不见。
笑睽扭头朝南永阳大声道:“自己游到湖岸去。”
因为严诗晨的惊叫声而走到笑睽身边的南永阳看到那满船的水,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听到笑睽的话,他微微一愣,出了船舱站在船头半天没有动静。
注视着湖面的笑睽看着那个半天没有动静的人,忍不住怒声道:“还愣着干嘛,叫你回岸边去。”
感受到笑睽的怒气,南永阳轻咬着唇瓣,低声道:“我不会游泳,而且我怕水。”
“你……”笑睽脸上带着几分恼怒的扫了南永阳一眼,身子一转,架着他在湖面几个踏步便到了湖岸,“回桃宛去。”说完后,一个闪身便回到了湖中央,站在已经淹没大半的船只的船篷之上,看着微微泛着波纹的湖面,脸色变得凝重。
显然这些人是向着严诗晨来的,否则这些人便不会在言诗晨独自一人进了船舱之后才动手,不知道严诗晨到底得罪了谁,要置她于死地。清眸闪动间,笑睽的思绪百转,严诗晨的生死他并不想关心,只是在证实了她的真正身份后,他决不能让她这么死去,很多事情都没弄清,他是不会让严诗晨这条线索轻易断掉的。
轻扫了一圈,眼神聚焦在湖中的某个点,眼中厉光一闪,足尖点上船篷,双手同出,蕴含着深厚内力的掌风朝着湖面的那一点打去,强劲的气流在湖水中掀起浪花,几声惨叫瞬时从那激起浪花的水底响起。
随着惨叫,一个纤弱的身影浮现在水面,见到那个身影,笑睽宽大的袖间一根白绫朝水中飞去,柔软的白绫若蛟龙般灵活的落在身影旁,随着笑睽手中的动作,白绫卷上女子的腰身,微微用力,女子的身子便若水上浮萍般轻轻飞荡而回。
笑睽手圈住女子纤细的腰身,回首,便见南永阳还站在湖岸边,脸色焦急的看着他们。见此,笑睽忍不住轻皱眉头,这个笨蛋,一点都不听话,看来真的应该早点将他送回皇宫去,免得天天跟着他,给他添乱。
“四哥,小心!”岸边的南永阳看着突然从水中暴起的几个黑衣人,心脏猛跳,朝笑睽大声呼道。
笑睽轻轻转身,瞟向从水中突起的几人,右手手腕一动,数根银针在月光下闪着幽动的光芒分别朝几个黑衣人所在的方向飞去。
趁着黑衣人们抵挡银针的时刻,笑睽用白绫将女子的身体朝南永阳方向扔去,同时大声喝道:“接住。”
南永阳刚刚踉跄的接住笑睽扔来的女子,还没站稳,岸边的湖面突然窜出几个黑衣人,雪亮的刀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明亮,锋利的刀锋对着南永阳当头砍下。
在南永阳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刚刚还在湖中心的笑睽已经闪到他的身侧,注入内力的白绫替他挡下了挥下的大刀。
大刀被震开,几名黑衣人同时感觉到拿刀的手心传来一阵麻木,几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根看似柔软的白绫,眼中充斥着诧异与吃惊,毕竟能同时震开他们的刀力,并且反弹出的力量又是那么的强大,由此可见那白绫中所贯予的内力是多么的雄厚与充沛,而面前的这个男子的功力更是他们不敢想象的。
同时想到这一层,几名黑衣男子默契的相视之后,三名男子再次执起大刀同笑睽缠在一起,而其他几名则绕开笑睽朝笑睽身后的南永阳方向奔去。
被三名黑衣人缠住的笑睽瞟到那准备攻击南永阳的几人,脸色一沉,眼中冷光乍现,手中的白绫若磨练得锋利的神兵利器般,在三名黑衣人中穿梭,白绫的软和利器的锋同时在这根白色长菱中体现出来。
只见白绫若美人的雪臂般,轻柔灵活的挽上了他们手中的大刀,几把大刀顿时被困在一起,执刀的手也因为被困住而动弹不得,还不待他们反映过来,那些刚刚才缠绕到他们手中武器上的白绫又似水蛇一般,带着冰冷的凉意抚上了他们的脖子,白色闪过,他们只觉得脖劲处一凉,一丝犹若细线般的伤口出现在他们的颈上,当白绫收回后,脖劲处细细的一条线竟还未流出血迹,由此可见那根白绫的速度是多么的快。
当三个人轰然倒地的瞬间,那些还未来得及对南永阳下手的几人手中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那几个倒下的人,只见他们脸上充斥着不可置信,浑身未有任何伤口,几把大刀扭在一起,他们执刀的手还未曾松开,半响之后,倒下的几人颈脖处才慢慢的流出一道道殷红的血丝。
三个人的性命只在短短的瞬间便已陨灭,从他们刚才的位置到现在的位置,仅仅几步,这么短暂的时间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却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他们三个同伴的命,想到此,其他几人眼中闪过几丝畏惧,但只是一瞬间,那些畏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
几人刀锋一转,朝着那个白衣男子攻去,虽然主子并未要他们取白衣男子的性命,但若不先制服白衣男子,那么他们今夜的任务注定是完成不了的。
笑睽冷冷的看着面前带着雷霆之势的刀锋,嘴角带起几抹邪笑,手腕一转,白绫收缩自如的收回了衣袖,抽出腰间的长笛,优雅的放在唇边,眼看着那几把锋利的大刀就要砍上他,他却没有丝毫急促之感。
在侧的南永阳见此情景,脸色吓得惨白,想要起身前去帮忙,无奈,太过紧张与害怕让他的肌肉僵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半响动不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恨他自己的没用,他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浑身虚脱般的看着那几把闪着雪亮光芒的大刀朝他最喜欢的四哥砍去。
就在那几把大刀看下之时,一阵优雅悦耳的笛声低低响起,笛声婉转轻灵,犹若幽谷空兰般散发着淡淡迷人香味,让人忍不住的沉迷其中。
在曲声中,那几把大刀硬是没砍下去,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中慢慢的浮上迷茫痴迷之色,那手中的大刀也慢慢的举平,放下,几名男子犹若中邪般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下垂,脸上神色一片安详。
本以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四哥受伤或者死去的南永阳看到眼前的转变,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吃惊之色,楞了半响之后,手中抱着的言诗晨顺势落下,只闻得彭的一声,刚刚因为溺水昏迷的严诗晨头部狠狠的撞上了湖边的一块大石,更加沉重的昏迷了过去。
而南永阳却似没有听到这声闷响般,满脸欣喜的看着对面那个长笛横置的白衣男子,月色下,那张美丽绝伦的脸蛋上带着几丝邪意,从那张红唇中不断吹出悦耳动听的曲子,让人不由得觉得心旷神怡。
僵硬的肌肉已经得到缓和,南永阳终于可以挪动脚步,一步一步的朝几步远的那个身影走去,嘴唇轻动,正准备叫一声四哥,却被笑睽含着怒气的声音打断,“南永阳,你!去给我把严诗晨捡起来!”
笑睽看着那个满脸痴迷与欣喜的少年,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无力感,看了看躺在草地上毫无知觉的女子,轻轻摇头,这牧茵儿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被南永阳这样当做东西一般随便乱扔,也真的是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