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大方的走进院落,一身紫金长袍在阳光下显得贵气无比,俊美无匹的脸上带着邪肆的笑意,一双湛蓝的眼眸在阳光下微微轻眯,“看来在下和睽少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你说,这是不是可以说是心有灵犀呢?”
见来人是北傲天,笑睽微翘嘴角,丝毫不理会面前之人的调笑,脸上带起一个泛着邪气的笑,清丽的眸中却带着若水般的淡然与凉意,“鬼门门主果然不同凡响,这么短的时间里便能看出端倪,并抢先一步到此,在下猜想你已经从中发现了什么了吧?”
见笑睽如此,北傲天狂傲的仰天一笑,“睽少这是在夸在下还是夸你自个儿呢?我们来此时间相差无几,你觉得我又能在短短时间内发现到什么呢?”眯着狭长的眸子,北傲天笑道,在说话过程中,瞄了一眼笑睽身后侧之人,待发现笑睽一直以略微防备的姿势站在那男子面前时,狭长的蓝眸中闪过几丝不悦,但转瞬又被惯有的邪肆与狂妄代替。
笑睽表情不变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略一沉思,那些人既然能设出这么大的一个局,请他们入瓮,如此的煞费苦心,又怎会大意的留下什么线索呢。若是之前,在看到现在这无花宫的景象,他或许会觉得是无花宫已经解散,并且销声匿迹,但现在,他却是万不会这么想的了。
“既然鬼门门主你都这么说了,在下当然也无他话可言,告辞了。”说着就带着远尘朝院外走去,他来此便是想要证实心中的想法,现在心中的猜想已经得到证实,那么便没有必要在在此待下去。
“睽少何必急着走呢,还有,大家都这么熟了,没必要叫什么鬼门门主的吧,那样多生分啊,再怎么说,我们也曾经同床共枕过,俗语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睽少又怎能轻易的将这千年缘分给扔掉呢?”北傲天斜着身子倚在院门口,薄唇边泛着邪肆的笑意,那双眼轻扫笑睽身后脸色发白的男子,嘴边笑意更甚,整个人身上散发的邪佞气息也更为强烈。
挨着远尘的笑睽瞬间就发现了远尘的情绪波动,侧瞟了一眼远尘变得苍白的脸庞,心中竟然划过一丝不忍,他不知道他对远尘持有什么感情,但他很明确的知道,他不想看到远尘伤心或者难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笑睽冷冷的看着面前狂傲邪气的男子,面上带着几丝不悦,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那么的暧昧……
“傲天,你以后要这样叫我。”北傲天微扬着下巴,满脸狂傲的命令道。
微微冷笑出声,笑睽带着嘲讽的冷笑看向他,带着疏离的清眸中闪动着浓浓的不悦,他讨厌被人命令,“北傲天,狂傲是要有资本的,下命令时,先看清你面前的对象。”
话音刚落口,笑睽的整个人已经迅若闪电一般闪到北傲天身后,在北傲天出手时,他的手已经准确的抵上了北傲天的劲部右侧的动脉,而北傲天因为内伤未痊愈,在出手时慢了一拍,却因为慢的这一拍出手时抓了个虚空,待回手要抓住笑睽放在他颈侧的手时,颈部泛着轻微凉意的触感让他顿下了手中的动作。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在那么毫秒之间,显然,笑睽和北傲天都是属于高手,而他们之间的过招,恰恰就在那毫秒之间,而眼下,胜负已分。
北傲天垂下手,嘴角笑意不变,垂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心底压抑着浓浓的不甘以及隐隐的愤怒,湛蓝的眸中蒙上一层冷意。
“我说过,狂傲是要有资本的。”笑睽在北傲天耳边轻语,湿热的气息传到北傲天耳边,惹得他浑身一震。
“多谢睽少赐教。”北傲天侧首,丝毫不理会按在他颈侧动脉的手,湛蓝的眸中升起一丝笑意,但那笑却是不带丝毫情感,俊美刚毅的脸庞上也绽放着更为邪气的笑,略显低沉的声音也以同样的轻语说道。
笑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放开手,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不用谢。远尘,我们走。”
待笑睽和远尘离开后,北傲天那张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俊美的脸庞上覆上一层寒冰,湛蓝的眸中翻起风暴,望着院外笑睽他们离开的方向,嘴角带起一抹冰冷的笑,他会让他看到他是否有狂傲的资本!
走在林荫小道上,笑睽扫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远尘,心中暗暗一叹,这一路上远尘一直沉默着,脸上的神色早已如常,浑身也没有丝毫生气或者不悦的痕迹,但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远尘,他总是有着隐隐的自责,但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自责什么,因为他和北傲天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的。
再次侧首瞅了瞅远尘,白衣胜雪,长发如墨,林中斑驳的阳光打在他那如玉的侧脸上,显得宁静祥和,背上是一个白色包袱,包袱里放着那日他们初见时他所弹的古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飘逸出尘的气息。
这样的远尘有着怎样的过往呢?虽然知道远尘和他一样,是穿越到这个异世,但他却从未问过有关远尘的前尘与现世,只因为信任,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对任何人都抱有几分戒备的他,惟独对远尘少了那份戒备,多了几分熟悉,隐隐之中他总觉得他和远尘是在哪里见过的……
“远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的?”笑睽看向远尘,明亮的清眸中闪动着疑惑。
远尘微微一愣,难道他忆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看向笑睽,待看清那双清若溪水明若皎月的眸中浮现的点点疑惑时,远尘心中安定了几分,星眸微亮,唇边带着几丝笑意的纹路,道:“当然没有,怎么了?”
清亮柔和的声音中带着几丝特有的磁性,听在耳边尤为悦耳,好听的声音让笑睽眼底的那几丝疑惑驱散,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这么问问而已。”
甘仙镇,依旧热闹,甚至比起前几日更为热闹,武林大会就在后日举行,街上各类武林人士随处可见,各个都是壮志满满,脸上均是带着一股股的自信与高兴,经过四年的准备,这些武林人士早已摩拳擦掌,等着此次大展身手,一举成名。
笑睽坐在醉不归酒家二楼的窗边,静静的看着楼下大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嘴角微扬,带起一抹淡漠似水的笑。
“睽少。”君岐云满面温柔的站在笑睽对面,眼神依旧温柔,一身月白衣衫,衣衫的一角用云锦丝绣着一朵白色曼陀罗,线的颜色用的很特殊,绣在月白色衣衫上,乍一看,很难发现。
笑睽轻扫过他衣摆处的曼陀罗,淡淡一笑,折扇轻点桌面,语调轻懒,“坐吧。”
君岐云坐下,温柔的眼神瞟向对面的笑睽,“睽少找岐云来是有事要问吧?”薄唇温柔的轻扬着,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笑睽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别人都说女人温柔似水,但他现在倒觉得温柔似水这个词应该更合适用在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上,他的温柔像清水、像微风、像流云,在他的温柔注视下,会让人一种自己就是他所心爱之人的错觉,他的这种温柔,就好似他衣摆上的那株白色曼陀罗般,让人不自觉的迷醉,并深深的中上他的毒。
将折扇放在桌边,笑睽左手单手抚着下巴,右手慵懒举杯,轻品一口后,才淡淡出声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被抓到无花宫去的。”
君岐云望着对面举止慵懒的男子,眼中温柔不变,轻声道:“岐云说的睽少会信吗?”
放下酒杯,笑睽看向对面的君岐云,嘴角微翘,“信。”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笑睽心中却不这么想,除了远尘,他从未无条件的相信任何一个人,面前的这个温柔男子,当时愿意救他离开,只因为他的筝声,久违的筝声让他未多作思考就救下了他,并让他跟在他身旁,但他却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怀疑,他向来都不是君子,所以也从未想过要对自己随口而出的话负责。
闻言的君岐云面上的温柔更甚,眼中神情依旧温柔,那些温柔掩去了他眼底的真实情绪,“有你这个字就够了。”君岐云轻语,声音很小,似是对他自己说般。
笑睽听到了君岐云的轻语,但表情未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的等着君岐云将要出口的话。
“我是在三个月前被他们抓去的,三月前,我来到甘仙镇,因为林城有几家大酒楼想要买醉阴花,出的价颇高,醉不归酒家掌柜有些动摇,便传信要和我商量,来此之后,我明确的表明了我的态度,当日晚,我便听到街上有些微的动静,于是我便跟去看了,跟到一片森林前时,未见到半个人影,我当时有些纳闷,再加之听到森林里面有隐隐的呼救声,我便未作多想的进了去,还未走几步,便失了知觉。待醒来时,便已在那良缘阁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