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是。”刚才答话的女子迟疑了下答道。
“走吧。”笑睽没有再多问什么,淡淡道。
来到锦绣园,远远的便听到男子的哭声,还有一些打骂声,笑睽微蹙眉头,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两名女子,“怎么回事?”
“三十六爷请放心,这些都是些不守规矩的东西,用不着理会,三十六爷如此绝色,定能留住宫主芳心。”一直低垂着头的女子淡淡出声道。
清眸两转,心便若明镜,这无花宫完全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尊国,而那无颜,则是这女尊国的皇帝了。
进入房间后,两名女子便关上门离开了,只是她们离开时的谈话内容还是只字不落的进入了笑睽的耳朵。
“花旗,这三十六爷好美啊,比女子还要美呢,若不是你们一早就说过他是男子,我还以为他是女扮男装呢。”
“笨,若是女人,宫主火眼精精还会看不出来?”
“要是能和三十六爷睡一晚,我死也瞑目了。”
“哼,你想都别想,若宫主不要了,这三十六爷一定是我的,你别想给我抢。”
“就你霸道……”
女子们嘟嘟囔囔的谈话声越见远去,闻言的笑睽坐在床边,嘴角带着苦笑,他竟然还成了女子们争抢的对象……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跑啊……”子夜时分,锦绣园里传来了男子们呼叫的声音。
顷刻之间,锦绣园一片闹腾,园中住的各位男子们均从房间中疾奔而出,园中看管这些男子的侍女们纷纷拿着盆和桶装水灭火。
但,火势来得又凶又猛,大火在夜风下蔓延的很快,不多时,整个锦绣园便已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怎么回事?”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带着一队随从从院外走进,一脸严肃的出声问着正拿着盆去装水的女子。
“禀左护法,不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锦绣园就着火了,而且火势凶猛,我们正在救火。”拿着盆的女子一脸着急的说道,她们看管着这偌大的锦绣园,而如今,锦绣园起火,她们难辞其咎,所以,她们只能尽快扑灭大火,以抵罪责。
“蠢货。”劲装女子一脸冰冷的骂道,转首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来人,将住在锦绣园的各位爷们全部暂时安置在东阁,快去。”
“是。”
“紫苑,去叫右护法,让她派花影队守好宫中各个出口,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是。”
“左护法,十二爷和十七爷疯了似的四处乱跑,根本不听我们的安排,而他们又是宫主比较喜欢的两位,我们……”一位女子前来禀报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听话,去告诉他们,就说是宫主的命令,若他们还不听,那就打晕带走。”无花宫左护法花错冷冷出声道,本想让她们直接将那两烦人的男人给杀了,但考虑到他们两怎么说也是宫主比较喜欢的两位,便改了口。
“是。”
半个时辰后,大火依旧燃得猛烈,整个锦绣园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寂静的夜,充满了大火呼啸还有残垣断壁倒塌的声音。
“左护法,今夜刚住进的三十六爷还在里面,可是火势实在太大,而且又过了这么久,至今未听到任何呼救声,恐怕……”在安顿好那些男子们后,其中一位女子走到花错身边道。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无花宫的男人也不缺这么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花错口中说出,一条男子的性命在她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男人,她看着只会觉得厌烦,除了……
听花错这么说,前来禀报的女子一脸惋惜的看向那被烈火吞噬的房间,这么一个绝色男子就这么埋葬在火海中,真是太可惜了。
“良缘阁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正在女子惋惜着一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就这么随风而逝的时候,花错突然出声问道。
女子稍稍愣神后回到道:“没有,没有任何异常。”
闻言,花错那张英气勃勃的脸上带起一丝疑虑,今夜这火来得太不正常了,她总感觉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头的不安愈来愈明显。
良缘阁的书房里,一男子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籍,一杯清茶在他的手边升起一缕缕热气。
突然,一阵极淡的清香传来,一只纤长柔弱的小手拿走了桌上的茶杯。
男子抬眸,看清眼前之人时,脸上带着几丝诧异,但转瞬,诧异消失,男子的脸庞上带着温柔的笑。
“好茶。”放下茶杯,笑睽慵懒一笑,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但心底却惊诧于眼前男子的镇定。
“若爱喝,这里还有。”男子的声音和他脸上的笑一样温柔,男子指了指桌上的小茶壶道。
“好茶品一次就够了,多了,就没那么好了,你没听过物以稀为贵么?”笑睽懒懒说道,顺势坐到男子对面。
物以稀为贵……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沉思,是如此么?
笑睽看着对面的男子,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下,男子的本就柔和的脸庞变得更加温柔,那双泛着柔意的黑眸闪动着温润的光芒,整个人带着一种如温玉般的柔和气质,面对这样的男子也难怪那花颜会将一颗心遗失。
“公子这么晚来此是为了什么呢?”坐在笑睽对面的云公子突然出声问道。
“救你出苦海。”随意的把玩着茶杯,笑睽淡淡出声道。
“你不像是普度众生的人。”君岐云脸上温柔不改的盯着对面的男子,烛光下,一身白衣的男子美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邪肆,他会真的以为他就是上天派来救他出苦海的神仙。
“我本来就不是普度众生之人,我只是来解救你的。”笑睽淡淡一笑,抽出随身的折扇,刷的一下打开,开得灿烂的葵花在这满室烛光中有种妖艳的诱惑。
君岐云看着对面的男子,他说他来解救他,解救他离开这个俗不可耐的地方,解救他离开那个庸俗无比的女人。
只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他已不似当初那么单纯了,曾经的那个他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有什么条件?”虽然对面男子的话在他那平静的心湖中荡开了一圈微波,但是,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深深的明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另外一个人的。
条件么?笑睽垂下眼,他还真没想过什么条件,本来在锦绣园放上那么一把火,只是想让她们内部乱起来而已,然后,他也好趁此机会去完成他此行的目的。
但在过良缘阁时,回想起之前路过时所听到的筝声,筝声中若羔羊迷途时的茫然让他不由自主的进了来,并且第一次有了毫无目的的帮一个人的想法。
因为心中那么想着,所以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做了,再正常不过,但在男子的提醒下,理智回笼,他得好好考虑下,面前这个男子的价值了。
“你觉得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让我提呢?”微扬着漂亮的唇角,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似在讽刺他自己的多事,又似在讽刺面前男子的不自量力。
面对男子的问题,看清男子眼中的讽刺,君岐云的心底没来由的一疼,现在的他还拥有什么呢?“我用醉阴花作为条件够不够?”
笑睽看着对面温柔不减的男子,为什么他明明是温柔的笑着,但他却觉得那温柔的笑中带着那么多的黯然与苦涩呢?
手指轻轻摩挲着扇柄,醉阴花么?想起那清冽甘甜的酒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酿,只是,清丽的眸瞥向对面的男子,“醉阴花是出自你的手?”
君岐云点了点头,“是,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醉不归酒家的掌柜,只有他一人知道此酒是出自于我手。”
“我信。”笑睽淡淡出声。
“我用醉阴花做你带我出去的条件可够?”
漂亮的唇角微扬,带起几丝邪魅,清丽的眸中闪动着算计,“当然不够。”
君岐云诧异的看向对面的男子,难道他看不出醉阴花的商业价值吗?还是,他的胃口太大,醉阴花根本就喂不饱?
“如果不够,那你还是让我静静的呆在这吧,我什么都没有了。”君岐云轻轻出声,眼神落寞的看着手中的书卷,何时他才能离开这个令他生厌的地方?
“怎会什么都没有?”笑睽眉头一挑,慵懒的说道。
君岐云抬眸,对上那双绝丽的清眸,那里面的疏远和淡漠令他微微一愣,但那漂亮的嘴角弯起的完美弧度却滋生着一种别样的邪魅,这样两种矛盾的气质竟然在对面的男子身上融合的完美无缺。
“我还有什么呢?”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君岐云似叹息般轻声道,现在的他还拥有什么呢?
“你自己。”
“我自己?你要要我……”君岐云愣愣说道,说着突地一顿,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般,温润俊雅的脸庞腾起一丝红晕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