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手捂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清澈的双眼里亦带着浓浓怒火,她狠狠的望着对面的男子,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子,我是你妹妹,你妹妹啊,你说我疯,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发疯,老是莫名其妙的教训别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话一说完,一口鲜血又从唇边溢出。
男子见此,额头青筋不断跳动,看着对面那张吐血的小脸,他的神情突然之间开始暴怒起来,“我是你哥哥,当然有资格管你!”
“你不是,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这样的哥哥我不要了。”受伤的女孩气急败坏的说道。
“好好,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哥哥,那我就成全你,只要你死了,你就没有我这个哥哥了。”男子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朝女孩走去,那泛红的眼中带着的嗜血之色,让女孩开始害怕起来,她从未看过这个的哥哥,这样的他太恐怖了,让她心底不由得开始发寒。
“不,不,不要……”眼见面前的男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进,尤朵儿缓缓的朝后退去,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在这里,更不要死在自己亲哥哥手上。
男子走近女孩,在女孩惊恐的眼神中面上带着疯狂之色,只见他举起右手,手中一团蓝色气流不断散发着寒气,就在那蓝色气流就要打上女孩时,一阵强劲的白色光芒将男子击开,“轩儿,你疯了吗?她是你的妹妹。”雄厚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怒气在半空中响起,声音刚落,一名中年男子落在地上,单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女孩。
看到突然出现之人,女孩面上带着一个放心的笑,轻轻的喊了一声父亲便陷入了昏迷。
男子看着面前的男人,再看了看男人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大吼一声后,转身跑开了。
与男子长相有着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望着那个大吼着跑开的背影,心底暗叹,眼中带着几分怜惜与心疼,“你们去看着他,不要让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是。”
中年男子垂首看着自己的女儿,暗叹一声,没想到那人那么狠毒,竟然……
突然,中年男子侧首问道:“可有找到解药?”
一名全身上下都隐藏在黑色之下的男子垂首道:“没有,巫神叛变失败后,自焚在巫神殿,殿中的一切均被大火吞噬,所以属下猜想,绝情蛊的解药应该也在那场大火中被毁掉了。”
“今天是不是有陌生人进来了?”
“是,下午时候小姐带回来了一名少年。”
“可有查清他的身份?”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女儿,出声问道。
“暂时没有,但他好像和半月前进来的两人是旧识,此时那人就住在瀑布下的小屋里,而且上次来找族长您医治的白衣男子也已经复活过来了。”
闻言后,中年男子面色复杂的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下去吧。”
“是。”
望着月色下影影栋栋的房檐,中年男子一双睿智深沉的双眼中带着沉重之色,双眉轻蹙,自轩儿回族中之后,脾气便开始渐渐暴躁,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失常过,虽然中了绝情蛊,但轩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如此大发狂性,看来这事定是和那新来之人有所关联,也许那人便是轩儿的症结所在。
而且那新来之人竟然让那白衣男子复活了过来,这让他确实蛮惊讶,看来这新来之人很不简单。
头顶弯月高悬,如水的银光洒泻了一地,片片乌云逐渐飘移到弯月周围,逐渐遮挡住了丝丝月光,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
瀑布之下的寒潭之中,一名状似疯狂的男子在潭中不住的抨击着潭水,那些冰冷刺骨的潭水被他打得水花四溅,那些激流而下的瀑布打在他的身前,激起的水雾将他整个人弥漫在一片白色之中。
渐渐的,似是打累了般,他手中的动作渐渐的停了下来,整个人逐渐朝潭底沉去,沉静在潭底,男子面色变得平静,但这样的平静也只是持续了那么短短的一刻钟,一刻之后,男子平静的面容上带上了痛苦之色,眉峰紧蹙,双唇泛白,俊朗的五官逐渐扭曲。
就在隐在暗处之人准备入潭救人之时,只见一个身影突然从潭中破水而出,那凌厉的气势让那些激流而下的瀑布都有着短暂的间歇。
破水而出的男子浑身湿漉漉的一手扶住梨树树干,一手紧捏着胸部,那里似是有无尽的毒虫嗜咬,心痛的无以复加。
男子一步一摇的朝前面的那座小屋走去,越近一步,心痛越烈,但他还是固执的朝前走去,额头冷汗涔涔,但他却没有去擦,步伐踉跄的往前,双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杀意,只要他杀了那个让他心痛的罪魁祸首,一切就好了,对,只要杀了就好了。
黯淡的月光下,男子幽深的背影显得嗜血而疯癫,那被心痛所折磨的身子稍稍的轻弓着,若一个佝偻残踹的老人。夜风拂过,梨树的树叶在夜风下唰唰作响,片片梨花飞速落下,犹如破碎的蝶翼般,片片飘落,那粗壮的树干上,一个深厚的手印在月光下以绝对强势的态度在梨树上烙下了难以泯灭的痕迹。
男子步履踉跄的走进了小院,他弓着身子,半响都踏不出步子,望着面前的几方木门,双眸中的嗜血气息越加强烈起来,死,一定要死!
正在睡梦中的笑睽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陡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房间里,他的眼犹若黒耀宝石般熠熠发光,看着那个弓着身子站在门口之人,冷冷出声道:“你是谁?”
笑睽话音刚落,那人便若癫狂了般,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朝笑睽直直冲来,笑睽一个侧首闪过来人的攻击,手中白绫快速出手,白绫还未触到那人的身边被一股强劲的气流给打回。
笑睽诧异的看向对面之人,此时月已被乌云笼罩,房屋之中更是黑漆一片,笑睽神色严肃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从刚才交手看得出来来人武艺高强,而且身上杀气浓重,看来是铁了心要取自己的性命了,当下出手也不再犹豫,白色长绫幻化成剑,长剑出手,招式诡异,招招致命。
男子在笑睽这样的攻势下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胸膛里好像有无数的虫蚁在嗜咬,疼痛难当,终于,在没有任何还手的情况下,他跪倒在地,笑睽的长剑此时正好朝他的颈部没有丝毫犹豫的刺了去。
就在笑睽的剑一寸一寸的逼近男子的颈部时,月边乌云一散,明亮的月光通过窗子打在屋内,洒在男子那张五官不断扭曲的脸上。看到那张脸,笑睽吓了一跳,想要收回长剑,却因为之前就下了必杀的决心,所以出手之处未留任何余地,现在想要收回剑势,却是难上加难。
就在笑睽心生悔意之时,只闻得叮的一声,长剑被一只袖箭隔开,而此时,险中活命的男子好似对周围之事根本未明般,修长的身躯躺在地上,弓成一个虾米形状,双手不住的在胸前狠锤,似是要将胸膛打碎般,看起来可怜至极。
见他如此,笑睽轻蹙着眉,上前点了男子的睡穴。男子睡穴刚点,房门被打开的同时,远尘带着担忧的声音也传了来,“笑睽,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眼前的情况,远尘神情凝重的瞟了一眼站在房中的黑衣人,再看向正望着已经昏迷的笑睽,“笑睽,你没事吧?”
笑睽回首看到远尘满是担忧的脸庞,微微一笑,“我没事。”刚才他们的打斗看似很久,其实就只是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间。笑睽看着因为点了睡穴而变得安静的男子,视线看向一旁用袖箭打开自己长剑后便一直静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你是谁?”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到笑睽身旁,双手抱起地上已经昏睡的男子,“公子,我家主子请你明日到尤亭一叙。”说完后,便抱着男子往门外走去。
笑睽伸手拦住要出去之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你主子又是什么人?”
“公子到时候便知道了。”黑衣人平静的说道,说完之后便继续提步朝前走去。
笑睽看着带着男子离开的黑衣人,想要再拦住他问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远尘拉住了手,笑睽诧异的看向远尘,只见远尘轻轻的摇头,才作罢。
待黑衣人离开之后,离幽沉着脸将房中的灯点上。明亮的房间中,笑睽看着远尘和离幽,淡淡说道:“你们现在可以说说刚才的事情了吧,尤轩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那个尤朵儿,以及刚才那名黑衣人口中的主人。”笑睽话说完之后,就静静的望着一旁的两人,等着他两为自己解惑。
笑睽轻呼吸一口气后,才缓缓出声道:“笑睽,你听过蚩尤族么?”
“蚩尤族?”笑睽眉头一挑,“那个神秘古老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