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是我第一个女人,虽然我对房事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我承认那的确销魂,我享受那份感官淹没理智的激荡,我大部分时间都是理智凌驾于感官的存在。我想三哥知道我和李惜之间的事,只是他依旧选择缄默,我有点不懂,可我当时想不通他懦弱在哪里。我想我有些沦陷,沦陷在李惜的柔情里,只不过这种沦陷在我划定的范围之内,我看得出来李惜比我爱的多,她黑曜石般的眼瞳不会说谎,被爱的感觉很好,至少凌峰师傅说我那些日子看起来像在笑。我也试着付出一些,得到的比我想象的多,我有些迷惑,不懂李惜的用情至深。李惜不顾一切的付出换来我的心动,她强烈的爱终于灼热了我的心,我不自觉地将自己划定的范围扩大再扩大,但我依旧有极限,我的理智不允许我像她那般疯狂。
我有我的骄傲,即使我懂李惜的挣扎我也不想挑明,那是她的问题,我不认为身为大景的皇后会对她的选择造成多大的障碍,她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如果她想要,我也可以让她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这段恋情被她下了不伦的定义,李惜开始患得患失,情绪不稳。我虽然疼惜却也只是看着,实话说我不会哄女人,我也不擅长给与。我偶尔会想如果当时自己能多为她想想,或者给她一个誓言,是不是就不会将她逼上那条路。
匈奴侵犯,来势汹汹,我领兵出征,那时我手中已握有大景七十万士卒。
失去的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痛,我想我是爱李惜的,否则如何会在得知她离世的消息时心痛欲裂,如何会不顾北方战事地赶回长安。
赶回长安的路上我遭遇了伏击,那一刻我才想到要去辨认消息的真伪。对方是有备而来,我孤身一人迎战,一夜杀戮。那一夜,我的凌峰师傅为救我而武功尽失,那一夜,我被刺客一剑刺入腰腹,第一次受如此重的伤。
李惜是真的离开了,死因是难产,她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做了交换。我倒宁愿那不过是李家的一场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阴谋。我的情绪第一次产生大幅度地波动,我看着李惜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样子不承认她再不能睁开那双眼眸。我也终于了解所谓的情绪对一个人的伤害到底有多大,我没能控制体内的真气,导致了很严重的内伤,而三哥的举动,似乎让我明白了爱情,被爱的我,得到最多的我,反而成了最大的输家。或许从最开始我就输了,自负地想要挑战爱情,想要看自己的极限,却在决定的瞬间就已经被套牢。
三哥爱李惜,他笑自己的无缘无故,只说在看见李惜的第一眼便已心动,想要宠她,给她想要的全部。作为一个帝王,三哥爱得懦弱,他纵容着李惜爱我,他说李惜只有和我在一起时才是快乐的。客观来说,三哥这一点很像父皇,但还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妄动江山,端木家男人的传统。三哥包容的爱其实是李惜最大的压力,李惜在爱我的同时无法忽视三哥的感情,是怪她摇摆不定,还是怪我和三哥任性。
家族的责任,三哥的温柔,我的‘冷漠’,最终将她的灵魂覆灭。李惜曾说她爱我,要给我她的全部,她做到了,她用她的生命在我的生命里烙刻下她的影像,成了我最深刻的记忆。在皇权之下,在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里,李惜对我的爱几近疯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惜背叛了李家,放弃了高位,我想她心里是希望我带她隐世,可她也明白我的野心。李惜留下了泓儿,我的儿子,我很难表达初见那个生命时的喜悦,因为泓儿,我和三哥达成了某种协议,我答应他先对付李家。
李家成了这场感情纠葛里最大的赢家,在我和三哥两败俱伤的时候,李家将端木泽捧上了高位,成了大景的太子。凌峰师傅将他的另一个徒弟鹤羽交托给我之后,离开了长安,我冲回北方战场,或许潜意识里是在逃避。
很多人说我嗜杀,只是那些人难道不该死。或许我手段残忍,但是我从不希望不该死的人枉送了性命,但是说到底上了战场,谁又不该死。李惜的死对我有影响,从不怕任何事的我有了害怕的东西,爱情,我更加用力地控制自己的感情,教训就摆在眼前。但是我还是会想李惜,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我想她的笑脸,想她的说爱我时的眼神。我默认她的存在,能让心脏疼痛至少证明我有过感情。我承认李惜对我有影响,我似乎更会隐藏自己,更会装,我的脸上开始有表情,我甚至学会微笑的姿态,我发现原来偶尔的笑脸比没有表情的脸更让人恐惧。
打退了侵略之后,我继续带兵北上,制止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对方收入自己旗下,被侵略变成了侵略,跪在我面前的北国皇族痛斥我的残忍时,我懒得杀他的怕他的血脏了我的苍渊,道义是为弱者准备的,我想他们侵略其他国家的时候从不会想是否残忍。我从不屠城,但是我会请他们观赏我如何处死那些皇族,我坐着看他们的反应,发现在恐惧之下也有幸灾乐祸,很可笑。在北征途中,我意识到一样事物的重要性——银子。银子真得是很好用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比刀剑还好用,偶尔战事被补给拖延的时候,我也会厌烦,只是在花费上,我早已习惯奢侈。北征三年,幽云十六州被纳入大景版图,我被大景子民冠上‘战神’的名号崇拜,我握紧了北方的兵权,我在三哥和李思德面前展现着我的强大,我不避讳地让你们看,所以你们最好做出我想要的表情,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时手痒地切断你们的颈动脉。
三哥变得有些昏庸,但是从小便认识他的我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李惜的死和增长的年纪或许另他演得很逼真,但端木家的男人都很能装。我不会白痴到不去怀疑他和李家之间的勾当,一箭双雕或是坐收渔人之利我宁愿选择前者。三哥很会算计,至少他成功地阻断了我和李家结盟的可能性,虽然牺牲了一些人,但至少能让他在那个位置上再舒坦几年。
鹤羽来了,应该已经到了起身的时辰,差点忘了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发现我真得很难有主观的时候。
六月初六,我第二次大婚,迎娶我的第三位王妃。
王府是我自己选的,里面住着的女人却多是别人送的。三哥在装,李家一心一意辅佐端木泽,我也不能表现的太无欲无求。不知道是我权势够高,还是看着对金钱兴趣不大,想攀附的人只选择送女人,而且在我收了第一个之后,喜好美色成了众人巴结我的潜台词。我习惯地挑最好的拿,但也不拒绝某些人的特意安排。王府后院养了多少女人我没有计算过,至于死了多少我更没有心情计算,能让我注意的都是那些被有心之人安插—进来的女人,我偶尔无聊会选一个最好的出来玩,但是我不会给她们什么,我不想再去挑战爱情,那是注定失败的战争,没有意义,看来,李惜对我的影响真得很大。
沐浴,更衣,与平时一样。不同的是今天的衣袍皆是炫目的正红,金线在其上绣一幅凤求凰,璀璨的晶石镶嵌其中,衣服不错,但我不喜红色。
对于我的第一位王妃,我映像不深,似乎是某位异姓侯家的郡主,三哥主的婚,我没意见的接受,但是似乎将她娶进门后我就再未见过她,或者见过我也没记住。我修建这座冥宫是想要一个绝对安静得地方,三哥将那方进贡的寒玉床送给我,东西是好,可惜会致人死亡。寒玉床所散发的阴寒之气非一般人所能承受,长期使用会寒毒侵体,最终的结果就是一觉不醒。不可谓不阴毒,不过如果是我不如一刀杀了省事,至于残局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想三哥或许清楚寒玉床的功效,或许不清楚,我无所谓的接受,自小修习的便是寒功,这寒玉床对我来说倒是个宝贝。
三哥明里暗里给过我不少女人,我想他或许认为女人会成为我的弱点,虽然有损君威但也实属正常,三哥做事谨慎,他要守住他的皇位,他想要随时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态度是,省得我写信告诉他。
想我死的人很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惹了那么多人,但是他们都白痴地无一例外地选择利用女人,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好色,好吧,李家的确在传诵我贪恋美色的流言。我给一部分女人杀我的机会,花样层出不穷,我想他们怎么舍得把这些即聪明又漂亮的女人送给我,我看着他们玩心计,耍手段,甚至团队合作,有兴趣时我施舍点阳光,看得烦了就让她们内斗,她们玩得最多的是在床上杀我,然而往往我还没做什么她们就被寒玉床的阴寒之气损伤了心肺,聪明点的会使毒,只是都过不了鹤羽那关,我还不清楚情况他们就被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