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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我想我没有听错,一手不自觉地贴在小腹上,那里,正在孕育一个生命。

我的路,依然看不见尽头,白色的光点继续延伸,可是,我听见了,听得清楚。孩子!我的!我的孩子!

眉眼笑弯,我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些我并不熟悉的情感从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流转而出。我的孩子!我的宝贝!我还以为我并不会想要怀孕,可是,当真切地知道有一个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时,真的,很开心,很想将那小小的生命拥入怀中。

掌心握着的光珠如五月阳光般温暖,漫入胸腔,裹挟心脏。

不想放弃,不想就这样失去,脚步加快,我想要回去了,强烈地想要回去,回到那具身体里,用我的一切去保护这个还未成形的生命。我想要他,想要好好保护他想他出生到这世上,想他健康成长,想看他开心地走一辈子,一直延续。

四年后

足足三大车,全部装着送给端木浅白的礼物。二爷本着白墨染有,端木浅白也一样不能少地原则,再追加一只雪豹,压根忘记了,端木浅白所拥有的,白墨染并不完全有。但是,因为不在身边,所以想要更加宠爱,恨不得将一年的点滴浓于一天,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白墨染牵着凯特站在白宫宫门外,他个子不如同龄的孩子高,看起来也不像三岁,然而在忘川弱水,谁也不会忽视了这位小主子。白墨染直勾勾地仰视着身边的人,看他们穿梭来回,将那些又大又华丽的盒子搬上马车,越累越高,塞到塞不下为止。

“小主子,你怎么在这儿?”若穸刚将一方一人长的木箱搬上马车,抚落挽起的袖子,撩起裙摆蹲坐在白墨染面前,还不忘勾勾手指调戏一把凯特。

“若穸姑姑,你们去哪?”白墨染瞟眼超负重地大车,小气地有一点舍不得。

“长安。”

“京城长安吗?”

“是啊。”若穸点头,她们每年都会去啊。

阿哼,阿哈抬着装有一只雪豹地笼子经过,憨憨地对白墨染笑。

“小主子,长安可是个好地方。”

“是啊是啊,长安的糖炒栗子可好吃了。”阿哼匝匝嘴,他等一年了,又可以吃到朱雀大街上的那家爆氏糖炒板栗了。

“恩恩,长安桃花巷里的千层饼也很好吃。”阿哈附和,他们这次一定要吃到吐。

凯特掀起眼皮,看一眼笼子里的雪豹,没什么兴趣地打个哈欠,往它小主子身边蹭蹭,继续补眠。它一天不睡够八个时辰,是不会有什么精神地。

白墨染眨眨眼睛,看着继续讨论各种食物地阿哼和阿哈,比起那些描述地色香味俱全地食物,白墨染更好奇,这两人抬着这么重的精铁大铁笼,就没有感觉到累吗?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德兴茶楼的怪味豆干,嘶,那个味道。”阿哼吸回口水,一脸向往。

“当然,还有芙蓉楼的招牌菜芙蓉烤鸭,啧啧,那个味啊。”阿哈兀自陶醉。

若穸嫌弃地看了眼阿哼和阿哈,冷笑道:“两头猪,除了知道吃,你们还知道什么。说到吃,那肯定是长安最有名的十八坊十八酥嘛,切,上点档次,好不好。”

“对哦,对都,十八酥。”

“是啊,是啊,一定要去吃。”

大大地琥珀瞳提溜一转,很是疑惑道:“喂,你们不觉得重吗?”

阿哼阿哈对望一眼,才反应过来地冒了一头汗,慌忙咬牙切齿地将笼子搬往马车。笼子里母雪豹缩在角落里,神情萎靡地趴伏,豹眼看向她唯一的同类,只是,似乎他很习惯被人圈养的生活,而她也不得不开始认命了。

“墨墨乖,等墨墨再长大些,主子就会带墨墨去长安的。”

“若穸姑姑,那些礼物又是要送给浅白的吗?”他又不是稀罕长安,小嘴不自觉地撅起,娘亲和他说过,他还有一个姐姐,叫做浅白,但是浅白姓端木,他姓白,应该等于浅白和他们并不是一家人。既然不是一家人,为什么每年都要送那么多礼物给她,他会心疼哎。

“是啊。”若穸拍拍白墨染的脸颊,很自然地当对方是小孩。

“浅白家很穷吗?”

“呃……”若穸挠挠头,干笑:“不穷吧。”当然不穷啊,整个天下都是他家的,穷什么呀。

白墨染天真了,如果浅白家很穷,那他们送点礼物是应该的,何况她是他姐姐,可是浅白家不穷啊,他们送这些过去有什么用。

“浅白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吗?”那样多好,每年都省好多礼物。

若穸不知道怎么回答地撇脸,这个叫她怎么说啊,她就是忙里偷闲,来逗逗小主子嘛,至于问她那么高级的问题吗。

“若穸姑姑。”

“啊,嗯,这个啊……”若穸苦着脸,这个问题,貌似不在她能力范围,她要怎么蒙混。

“啊……”若穸突地大叫一声,眼睛夸张地睁大,指着一处叫嚷:“小主子,快看。”

白墨染一点也不可爱地不配合,直视着若穸,还一脸懵懂无知。白墨染其实是在很认真地想,她们是把他当白痴,还是当弱智,这种程度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她娘亲早就说过天上没有UFO,他看啥!高深地眯起眼睛,轻叹一声,估计要丢块金子给他去捡,他倒乐意屈就他高贵的双腿,配合一下。

若穸嘴角抽搐,生硬地缩回手,她怎么就觉得从小主子眼睛里看出‘白痴‘两字内。尴尬地笑笑,若穸咕哝道:“那个,小主子还是去问主子吧,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白墨染双臂交叉于胸前,冷冷地摆脸,又让他问他娘亲,但凡有什么困难的,都去问她娘亲,她娘亲又不万能。不爽地冷哼一声,白墨染拽拽凯特的耳朵,转身就走。若穸长舒一口气地安抚一下自己脆弱地神经,她家小主子讨厌起来其实也很欠扁。

二爷摆好架势,做最后的努力,打着浅浅的旗号,自认很是正义凌然。

“白菡萏,不是墨墨和浅浅都是你亲生的,你把浅浅送到我哥身边,本就已经是偏心了。现在,你也知道浅浅想你,去看看她又有什么不可以。”其实她是真不懂,不懂为什么大的不肯去长安,小的也不愿意来洛阳,连见一面的目的都不给对方。

我垂首捻香,听二爷絮叨,从某一方面来说,大家都有别扭的时候,我在怀浅浅和墨墨的时候也别扭地折磨人。

“白菡萏,去长安你会死会死还是会怎么样,去一趟,看看浅浅,也算对得起你是她母亲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浅浅或许并不如你想的过的好,即使端木他们再宠她,她最想要的还是你的爱,为什么你能如此爱墨墨,却不愿意分一些给浅浅。”

长安,我笑着摇摇头,在香料中加入一些佛手柑。有些事我并不急于向二爷解释,没到那一步,说了她也不懂。其实,或许她也懂,只是不愿意正视,就像对蓝麟和林释风,即使嘴上多不在乎,心里还是会没底地焦躁不安。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二爷摔了手里的茶盏,有点跳脚的冲动,她现在是真得很急,急死她了。

我抬眸看一眼她拧成一团的脸,温婉一笑,随后低头,继续我的工作。

“啊……啊……”二爷烦躁地抓自己的头发,很有建造鸟巢的冲动:“白菡萏,别怪我没提醒你,浅浅以后如果恨你,你别来找我哭。”

会恨我,或许吧!撇开四分之一片雪域冰片,碾碎了混入熏香,其实我也没有自信,浅浅不会恨我。在将来的某一天,突然就恨了也说不定。毕竟,说着爱我的曲洛,都有因爱成恨的时候,也许真得是怕了。思念成灾,却并不一定需要见,只因为都明白只看一眼,都会毁了自己辛苦建造起的坚固城墙。我总觉得,在面对墨墨和浅浅的时候,我永远都不自信,但是我想我并有替浅浅做决定地权利,从二爷的角度看来,对比着墨墨我对浅浅真得是狠心的吧。

“白……去吧,和我一起去长安吧。”二爷脱力地趴伏在案几上,继续道:“只看浅浅,看完就回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去。”

“我真怀疑浅浅是不是你亲生的。”

“这个,你比我清楚。”

“你是不愿意见我哥,还是不愿意见端木。”二爷没达到目的地开始抽风,有时候,对身边的人任性到口无遮拦,也是明知道却控制不了的事。

“你如果在意,如果害怕,其实可以不去。”我轻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林释风。

“谁害怕了!”二爷被踩到痛脚地窜起,竖起一身尖刺,怒目而视。

“不许欺负我娘亲。”

白影一闪,小小的人就已经站在我和二爷中间,张开手臂,回以二爷更凶恶的眼神。

二爷瞬地收起一身芒刺,陪笑着去摸墨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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