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答应了,在皇帝有意毁掉先前承诺而失信与天下臣民时,他竟然答应了,帝王怒极,一甩龙袍,也不宣旨,愤然离去……
陪同皇帝离去的还有几近内侍,嫣妃临走时也留下一抹让人不解的眼神,皇后做为一国之母,只得留下善后。
宴席散去,青鸾同六王爷一道出宫,两人在安静的月光下慢慢走着,两人皆不说话,还是青鸾觉得尴尬了,先开口。
“呃……”
“……”
“容二小姐先说吧!”季沐歌一笑,温文有礼的开口。
青鸾紧了紧五指,手心已冒出细密汗液,斟酌着如何开口才会减少两人之间的尴尬。半晌,她嚅了嚅嘴,“今天谢谢你了。”
青鸾也不知为何自己脱口而出的是谢谢两字,能说的话有很多,她却自然而然的说出谢谢,是在为他没有在殿前让她难堪?还是在为众人嘲笑她时,他毅然牵起她的手,对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誓言?
她不知,只知道当他的手握上她指尖的瞬间,她心里溢了满满的感动,同时,心里的一个位置为季沐歌慢慢腾出。
“谢我什么?谢我愿意同一个男子过一辈子?”他好笑的看向脸色已透出一丝绯红的容青鸾,“其实你不必谢我,正如嫣妃所说,三哥他们都已有王妃,我也该有一位才对。”
他眯了眸,笑的有些无所谓,“刚好有人送上门来,而我也不排斥,既然如此还不如顺其自然来的更好。”
嫣妃?
青鸾嘴张了张,最终没有问出口,她想问,你能忘得了嫣妃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不然,白日的林中也不会出现那段插曲。
心中暗自决定,嫣妃的事,她就将她烂在心里,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她道,“嗯,正好,我也气到了容华硕他们。”
嘴角扬起的笑容,明朗万分,只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季沐歌不惊有点恍花了眼。
承认,起初她是被容允冲的话语气到,不甘他的偏心待遇,后,更是为容华硕一口一个的贱人给惹火,容华硕不是要季沐歌吗?那她就让她得不偿愿……
“我的声誉毁在了你手里,你可得对我付起责任。”季沐歌弯着嘴,黑瞳眨巴眨巴的,竟似在撒娇,青鸾微愣,随即做了个让人汗颜的动作。
她拍了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季沐歌,再以大姐姐般的口吻说到,“放心吧,本小姐娶了你便是。”
话完,两人明显都一愣,随后,相互对视一眼,清爽的女声,温润的男声,响彻在夜晚的星空下。
府里侍卫早已被他遣了回去,在看到容青鸾安然进入生活馆后,他也告辞离去。安静的夜晚,他心里却泛上一阵烦燥。
日间,慕容嫣约他至小树林,他赴约,原本只是想看看她在宫里过的顺不顺,有没有被其她妃子欺负,父皇待她好不好?千想万想,却没料到一句,今晚我会请求皇上给你赐婚。
她可以弃他而去,可以抛却往日两人情分在父皇面前笑成魇连连,她可以伤他,但,她怎么忍的下心叫他去喜欢别人?
她说她现在很幸福,她是不愿自己打扰了她的幸福吗?
幸福?她露出苦涩的笑,还离他很远……
容青鸾他不讨厌,从三哥成亲那日,看她红纱掀开后的狡黠笑容,还有淡淡的一句,我只是在轿子里脚坐的麻了。
他知,她没有说谎,那时,对这女子心里便存了份心思,那是欣赏。
更是在她独自一人撑起一间店面时刮目相看,她是他见过的最有头脑,最有主见的女子,也是最坚强的。
原意娶容家二小姐只是个玩笑话,却想不到会给她带来语言间的伤害,平日在臣相府,她的爹爹跟姐姐都是如此对待吗?
他竟然又起了怜悯之心,只为呈一时口舌之快,而惹恼了容华硕父女,容二小姐是个淡然的人,若不惹她便罢,若惹上,肯定会被反击的很漂亮。
她真的反击了,而且,自己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一个能更快击倒容华硕的棋子。
在看到慕容嫣一瞬而过的惊慌时,他竟然好心情的想到,他不介意成这一枚棋子,真的不介意。
三人的比试,满朝众臣眼光里又岂能容下第二人,她手持玉笛,动作闲散,就连以博学多闻见长的太博也没听出她所吹奏的是何曲子,更遑论是其他人。
缠绵悱恻的调子从她笛中飘出,带着淡淡柔情,他眼中的她,少年身穿绿色锦衣,微微垂下的眉眼,脸上的淡然,竟生生成了一副画。
那时的她,就好比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她眼里擒着的笑,让人深陷其中,偏偏却还不自知。
她一手持笛,一手执笔,神情柔和,当笛声落下时,案上白纸已然跃上数字,虽只短短数语,却已教他心下大惊。
不说这豪气万状的字体是出自一个女子的手,更是因为她写的那几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眼神也极为认真,她说,“六爷,问情?我问的是情为何物?你可愿意让我明白?”
她倒问的坦然,当下,他心口的那个位置却是一跳,她这是变相的示好吗?
眼角尾光见得三哥脸色难看,三哥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知道了容青便是容青鸾了吧!
随着容青鸾的话落,大殿中一时安静万分,她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龟裂,他不忍,竟自走到她面前,不做丝毫他想的牵起她身侧的手,道,“季沐歌愿许容青一生一世一双人。”
“鸾”字在他心中深藏。
那时,他心中只滑过一个念头,他愿意用这一生为她解读,何为问情?
呵,月色太过撩人,他们的心里又发生了何变化?
去青鸾家的——
昨日心里藏了事,不困,她就对着月光傻呼呼的笑了一晚,直到天边泛白才歇下,睡的迷醉之迹,外面却传来一阵吵闹,转了个身,将棉被捂在脸上,吵闹声依旧透过棉被,穿进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