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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说不是,你信么

男子用力的拂了衣摆,不屑一顾道:“难不成,你会以为我会取一个在朝堂上无任何势力的你?”

女子听闻震惊的摇了摇头,又往后退了退,身后既是万丈悬崖,可她似乎意识不到危险,只是哆嗦着重复:“不……不会的……若哥哥,你……为什么?那你同我,又是什么?”

“陌门主又不是三岁小孩,逢场作戏,都不懂么?”说完,他不理会绝望的人,转身消失在虚空,只留下一个跌倒在地的女子和一片无止境的火海。

同样的大火,再一次将二人分开。不同的是,十年前,她是被人救起抱走,被迫离开了他;而十年后,他是利用她达成目的后,残忍的将她抛弃在火海!

“真是人渣!”“孽种!”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哀伤凄凉的丝竹声响起,带着怨恨和愤怒。场景又一次转换,满天的大红和喜庆充斥着整个舞台,在观众看不见的屏风后面,是满朝文武的恭贺声。

白衣飘飘的女子再次走了出来,与其洞房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安静的站于愈行愈远的船头,一边消失在观众的视线中,一边深情的唱着:更进一杯酒众人皆醒我独醉/醉眼看花花谢花开乱红随风飞/更进一杯酒众人皆醒我独醉/西出阳关无故人相陪醉也不须归/一枝柳换你一滴英雄泪/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君问我归期亦未有期。

在台上的不远处,蹦蹦跳跳出现了两个可爱的孩童。他们重演着十年前的那场约定。女娃娇嫩嫩的声音清脆中透着伤感:“若哥哥,为何陌儿没有轩辕和娘亲?”

男娃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大人似的拉起女娃的小手,认真道:“因为轩辕和娘亲派了若哥哥来保护你,所以,他们只需在天上看着就好。”

说完,男娃宝贝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对玉佩,小心的将其中一块挂在女孩的脖子上,叮嘱道:“陌儿有了这玉佩,今后就是若哥哥的亲人了。”

“可是,可是他们说,只有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才是亲人。”

“那……那就等陌儿长大了,若哥哥娶你做妻,这样,陌儿和我便永远都是亲人啦!”

“好啊,好啊!陌儿要快快长大,等着若哥哥来娶我!”

欢脱天真的嬉笑声渐渐远去,只留下舞台上静谧的黑暗。台下,隐隐有哭泣声,是观众情难自抑的真心流露。原来,这个女子竟是个孤儿,还好生的痴情,守着儿时的一句,或许只是玩笑话的诺言,苦苦的等待十年。十年后,以为寻到了当初的良人,结果到头来却是梦中水月,空被骗一场。

许久,被垂下的帘幔升了起来,耀眼的太阳光探了进来。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好”,掌声雷鸣般响起,经久不衰。

这样催人泪下的剧本,真是让人好生的心疼。人们不禁开始为剧本中的女子鸣不平,也将那男子一顿咒骂。

百里相若极缓慢的闭上了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惊涛骇浪。他颤抖着抚上剧痛不已的心口。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今日,终于有了答案。这一世的相遇,第一次见面,她便恨他如斯。纵然她如何伪装,也掩饰不了她眼底那一抹撕心裂肺的痛和恨意。

原来,陌儿,这便是你恨我、恼我、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的原因么?

二楼的轩辕傲深吸了一口气,反手被于身后恢复惯有的邪魅,不让外人瞧见他这一刻的脆弱。她记得,她还记得那样的极致的痛,就是这样的痛,让她硬生生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即便他宠她恋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她,可她,始终对他有着不信任的防备。

他应该高兴才对。她的眼中,终于不再只有百里相若,可为何,他竟没有一丝丝的成就和快乐,相反,她有多痛,他的心,就有多痛!

蓝小陌回到后台,眼尾还有晶莹的水珠。不同的人涌上来道贺,唯独公子无殇静静的立在灰暗的角落里,不解的有带着些许的怜惜望着她。那样的神色,让一向冰冷没有人情味的他,刹那间有了温暖。他知道,她演的,是她自己。

后来发生的事情,似过眼云烟,蓝小陌一笑而过。因为,她今日的这一出,用心良苦,等的,就是那个人的答案。

夜深露重,唯美的桃花树下,一抹温暖如玉的白和一袭淡蓝色相对而立。

半晌,百里相若终于艰难开口,带着难以名状的哀愁:“那个人……是我么?”

蓝小陌的胸口,忽的袭来一阵剧痛。她想过千百遍他的开场白,却不曾想过,是这句。他明明记得却又要推卸?斜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冷冷道:“不是。”

“你每次撒谎都是这副神情。”百里相若忧伤一笑,他这样笃定的语气竟让蓝小陌止不住心下一慌。她在他面前,就算是有千张脸,也能轻易的被他看穿了心思。

他缓缓地从左胸口处掏出一块美玉,小心的托在掌心。这块玉,多年来,他从未离身。它呈月牙形,通体透亮,月色下隐约可见完美的质地。只需一眼,蓝小陌便清楚,这玉佩,恰好和她以前的那块是一对。

百里相若定定的望着桃花下的佳人,银色的眸底,是无法诉说的哀愁和凄凉。他颤抖着嗓子,近乎用一种悲哀的语气道:“若是我说,十年前,我就死于那场大火。你,信么?”

蓝小陌不由嗤笑一声。十年前,他便死了?难道她后来遇见的是鬼么?他这句话,也就是承认了他的确同她一般,是穿越而来。如此想着,她言语间充满了讥诮:“莫非你要说,许下诺言的人是你,可伤害我的人,不是你?对么?”

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事已至此,他再辩解也无用。他无外乎,是想让她明白,他从未曾做过伤害她的事。可,那些欺骗、那些痛楚,难道都是她胡编乱造的么?

“是。”

“呵,”蓝小陌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她挑着眉梢,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和不屑,“那你倒说说看,我后来遇见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叫百里相若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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