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我要是在周贵人的燕窝里下毒,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无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
“你,你装糊涂。”周贵人的手颤抖着指着无邪,可见她此时的紧张程度,“我煮燕窝的时候只有你打开盖子过,你说,不是你下的毒害死了玉妃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有谁?”
无邪瞪大了眼睛,愣了好大一会说不出话,好像吓傻了一般,周贵人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她的脸上慢慢的漾起了得意的笑容,“皇上您看,臣妾说是无邪做的吧,你看她已经默认了。”
“邪儿?”莲妃在一边轻轻的叫了一声,她也很奇怪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呀,为什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反而不说话了呢。
无邪转头看向莲妃的目光有那么瞬间的柔软,这个时候谁不想和她撇清关系啊,只有她会在这个时候如同娘亲一般的叫她一生邪儿,不管她是什么目的,无邪却感觉非常的受用。
“皇上,您也相信这件事情是无邪做的吧?既然这样,还叫我来做什么?直接把我打进死牢算了。”无邪看着皇上的眼睛说,眼中闪烁着委屈的雾光,那雾慢慢的变浓,最后化成了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滚落了下来。
“你这个小妮子,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抵赖。”周贵人指着无邪的脸说,要不是顾忌到皇上在场,她早就扑上来撕了无邪的可能都有,转而又悲戚的说,“是因为我以前对你太凶了吗,只要今天的事情你承认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对你凶了好吗?”
无邪真的想大笑几声,这周贵人也真的够幼稚的,她要是承认了,不被皇上杀了才怪,她还要怎么对自己好?也不点明,而是哭丧着脸说,“贵人娘娘,无邪也很想承认是我做的呀,但是爹娘在世的时侯曾经教导过无邪不准说谎,爹和娘亲不在了,但是他们的教诲却还在。”
“无邪啊无邪,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更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呀。”说着话,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旁边她的贴身宫女立刻走了过去扶着她,她靠在宫女的身上啜泣着。
真的没有得罪过她吗?无邪的心里一阵冷笑,两年前玉妃请她去御花园相聚,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世凄凉,当时谁怜惜过她了,明知道她已经来了,却要装作不知道,然后出言羞辱她的娘亲,一个死去的人而已,她们竟然都不放过,可见该杀。
御花园里突然的出现了刺客,那里所有的妃子没有一个人喊人来的,夏荷喊了,却没有人答应,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御林军早就被妃子们买通了想要乘着皇上不在杀死她永绝后患。
而周贵人是武将家庭出生,那个刺客极有可能是她派出,当时那刺客身处险境的时候,也只有她叫的最欢,这般的她们该诛。
既然她们都杀不死她,那就要接受她的惩罚,爱她的人,她都会好好的珍惜着,想害她的人也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上,自从进宫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心甘情愿的跪过皇上,今天她确是非常甘心的跪他,因为她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如果跪一下可以换来将来报仇的机会,让她每天都下跪又何妨。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懂的诧异,无邪以头触地,把身体匍匐在地,“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是皇上已经对无邪动了杀心,那就杀了我好了,反正您已经杀了我全家,多杀我一个又何妨?”
“邪儿,有什么误和皇上说清楚就好,不要这么义气用事。”莲妃急忙开口说。
无邪抬起了头,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哭泣着说,“能说的清楚吗,莲妃娘娘,您也不想想看,要是您是皇上,您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周贵人啊?”
莲妃转头看了眼周贵人,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您看吧,就是您也不会相信我的,所以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干脆让皇上杀了我算了。”
“不,怎么可以就这样杀了你。”莲妃突然也哭了起来,走到无邪的旁边跪了下去,这样的变化不但无邪感到奇怪,就是皇上和周贵人也都惊诧不已,就算她和无邪的娘亲长的像,那也不代表她就对无邪有真正的母女之情啊,现在她这样为的又是那般?
“皇上,这个孩子几年前就被你带进了宫,她有几斤几两您还不知道吗?且不说毒是不是她下的,就是那至玉妃落胎的毒药她也没有办法弄到手啊,臣妾也相信周贵人是无辜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不要让真凶逍遥法外。”莲妃说的句句在理,大殿里面一时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争吵的声音,只有玉妃凄凉的哭声若隐若现的传了出来。
无邪转头看着莲妃,她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但是她的眼睛始终那么迷蒙,因为她的眼中不停的有泪水滚落出来,哑着声音涩涩的说,“莲妃娘娘,您和我的娘亲长的好像,无邪好想娘亲,您可以让我这个想娘的孩子抱一下吗?”
“好。”莲妃努力的笑着张开了双臂,但是她的笑容却怎么看都像是在哭,无邪扑进了她的怀抱,两个美丽的身子紧紧的抱在一起,皇上的瞳孔一阵紧缩,为什么眼前的女子不是莲心,为什么无邪不是他和莲心的孩子,为什么她要选择死都不选择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嘭’的一声响,众人往皇上看了过去,拍了桌子的他站在那里看着地上莲妃和无邪慢慢的收紧了手,眼中的戾气慢慢的消失,过了好一会才用无力的声音说,“高公公送无邪会偏殿。”
“无邪姑娘,玉妃的事情您有什么看法?”送无邪到了偏殿之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高公公在准备离开之际突然的开口问。
还没有离开的夏荷与春柳有些紧张的看着无邪,无邪淡淡的一笑,刚才她在烟雨殿里面都没有害怕,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怕这个废人。
“无邪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对于宫中的事情不太清楚,还望公公谅解。”
“但是老奴却感觉不到你是一个孩子。”高公公突然的靠近无邪,无邪冷眼看着他,身体里暗中凌聚起一股真气,要是高公公敢对她不利,她定让他瞬间毙于掌下。
“老奴跟着皇上征战过很多的地方,可谓阅人无数,老奴在你的身上看不见孩子的稚嫩,却看见了一个魔鬼的影子。”高公公凌厉的看着无邪语气森冷的说。
“公公言过了。”
“当初皇上把你的全家杀了是不对,但是老奴却认为他最不该的是把你留下来。”偏殿里静了下来,无邪看着高公的眼神几乎可以喷出火来,过了半响,高公公才再次开口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老奴都懂得,皇上却不肯斩草除根,无邪,你的心也是肉长的,为什么就不能体谅皇上的一片深情,为什么就不能谅解他当初会那么做只是为情所苦。”
“哈哈哈哈。”无邪突然肆意的笑了起来,直笑的人毛骨悚然她才止住了笑声,往前逼近了一步,“高公公,照你老这么说,皇上爱上我的娘亲,我就活该家破人亡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高公公目光闪烁往后退了一步。
“就因为爱上了我娘亲,所以杀了我全家,现在虽然留着我一条苟延残喘的命,确是要等着我长大了做他的女人,供他差遣,我还应该谢谢他了?”
“这……”无邪步步紧逼,高公公步步后退,就是这样,也无法避开无邪浑身散发出来的压迫力。
“所以你就杀了朕的孩儿?”一声冷喝,偏殿里所有的人都吓的一愣。
“奴婢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荷和春柳急忙跪了下去,高公公看着无邪叹了口气,垂头站在了一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邪还是那句话,皇上要是想杀了无邪就尽管来,头掉了不过碗大一块疤,别竟是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我。”无邪知道只要她不承认,皇上只要对她还有一丝的留念,她的小命就不会有危险。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朕今日倒是要看看你的牙齿到底有多坚硬。”无邪感觉到面前的身影一闪,胸前的衣服被人一把揪了起来,身体接着凌空而起,‘嘭’的一声被扔在了不远处的床上。
虽然那是床,但是被从那么远的距离扔过来,眼前还是好一阵金星乱蹿。
“皇上,无邪姑娘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请您息怒。”高公公眼看着皇上动了气,急忙过来拦着他。
“滚开。”皇上一把挥开了他,继续往床边走了过去,他的眼中燃烧着炙热的烈火,如同被激怒了的狮子一般的往无邪的身边走了过来。
“皇上?”高公公再次拦住了他,皇上停下,看着他厉声说,“你想抗旨?”高公公无言,就算他认为皇上不应该,说到底他也只是皇上身边的奴才而已,皇上越过了他,直往床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