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吧,恩达,为什么呀?”张振师带着哭腔喊道。
恩达站在墙角边,面露窘迫,要是把他那张老虎脸上的毛都剃光会发现他满脸通红,硕大的身体缩在个墙角里,用胡萝卜一样粗细的手指头抠着墙角,说是抠,实际上和拆差不多,伴着那手指的抠动,一大块一大块的墙皮哗啦哗啦的往地上掉。
在恩达的脑子里,张振师那小家伙的肋骨确实是自己弄断的,确实是自己不对,半兽人是不擅长辩解的,甚至是有道理时都说不出来。
“哦,你别误会,那时候你被烧伤晕倒了,是恩达把你抗到光明系魔法教室的,只不过他的力量稍微大了一点儿,所以一不小心就”菲莉看着窘态的恩达,忙打圆场道。
“唉,原来是这样呀。”张振师暗叹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自己的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壮’。
站在墙角的恩达听张振师叹气,以为他还没原谅自己,手指头的动作更快了,哗啦哗啦,墙皮像下雨一样往下落。
“算了,恩达,我没事,不怪你。”张振师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同时也暗道‘真不公平,受伤的人是我,居然要我去安慰别人’
听到这话以后恩达终于停止了抠墙皮的动作,咧开大嘴酣酣的笑了,而他身后的墙壁上也多了个直径半臂长,一指深的大窟窿,当然指头的长度是按照半兽人的指头来算的。
‘唉,这人脑袋真简单。’张振师无奈的暗叹。
三处受伤让张振师至少要在在床上足足躺三个月,可是月河佣兵团还需要去做任务,所以不可能整团的人都留下来照顾张振师,最适合照顾人的应该是佣兵团里唯一的女性菲莉,但是身为团长的她确实抽不开身,所以只能把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交给四位男性中的一位。听到这个消息后,恩达只用一只胳膊就把所有的人都推出了房间,拍拍自己的胸脯把这个任务揽在自己身上了。
因为恩达感觉是自己把张振师弄成这副样子的,所以也有义务照顾他,在半兽人的脑袋里这叫责任。虽然菲莉知道恩达是五个人中最不适合照顾人的人,但是无奈其余三个家伙本来就不心甘情愿,再加上恩达执意要揽下,半兽人的脑袋就一根筋,决定了的事就很难再更改,菲莉别无选择,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了。
这四个月的时间可让张振师充分体会了让一个半兽人“照顾”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恩达粗手粗脚的,每次扶张振师起身,其实说是扶实际上和扔差不多,本来腰部只用做九十度的弯曲就可以坐起来,而交给恩达以后,每次都是直接从零度一下子给转到一百八十度,然后自己再调整成九十度。
至于吃饭,那更成了张振师每天必须经历的巨大灾难,半兽人对食物几乎没有要求,只要分量足,哪怕是生肉他们也一样能吃的津津有味,他们吃饭的要求只有一点,吃饱。
恩达虽然知道人类和半兽人对食物的品位不一样,那也只限于他知道人类必须吃熟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也吃过不少次人类的食物,吃完之后就一个感觉,没吃饱,味道方面好象和自己吃的东西差不多,没什么不同,有算有区别应该也不大。所以为了照顾好张振师,恩达每天都会独自跑到不远的森林里,捕杀新鲜的猎物。
其实张振师非常感动,从小到大也只有‘父亲’这么照顾过自己,不过感动归感动,但真到恩达单手拎着一只整头的,烤的半生不熟的不知名动物进门的时候,张振师还是差点儿没晕过去。注意,这个地方张振师虽然想晕但是还没晕过去。后来恩达轻松的生撕下一根足有三十斤的大腿,上面还挂着血丝,再后来就把这根烤大腿硬往张振师嘴里塞,边塞还边说“你身体太瘦了,必须多吃点儿东西才能恢复,这条烤豚鼠腿你必须吃下去。”再再后来张振师看着恩达充满关切的眼神,终于忍住呕吐的冲动硬是抱着那根烤豚鼠大腿啃了起来。再再再后来,张振师撑的肚子溜圆,才啃了不到十分之一,恩达皱着眉头,表示不满,然后不顾张振师的挣扎,继续往他嘴里塞;再再再再后来,张振师终于达成了自己的梦想,晕了过去。
因为恩达的照顾,让本来三个月就能从床上爬起来的张振师足足多躺了一个月。当张振师痊愈的时候,忍不住热泪盈眶,因为这种受罪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恩达看见张振师眼角的泪水,也感动的一塌糊涂,一边用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帮张振师抹眼泪,一边激动的说“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你哭什么呀。”只是恩达越安慰,张振师就哭的越厉害。因为张振师心里在呐喊‘大哥,你快住手吧,你再抹下去,我的额骨又要碎了’
四个月后,众人看到的是虽然痊愈但是奄奄一息坐在床上发蔫的张振师。
菲莉皱了皱眉头,用责怪的语气对恩达说“你是怎么照顾的人呀,你看都照顾成什么样了?”
恩达疑惑的看看张振师,心想‘不对呀,应该是好了呀,每次吃饭的时候力气都挺大的,这突然是怎么了?’恩达楞了一会儿,然后猛的一拍自己的老虎脑袋,兴奋的说道“不是,不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今天只顾等你们来了,还没给他弄饭吃呢,等会儿,我马上去弄点饭给他吃,你放心,一吃饭他保准精神。”话音未落恩达的身影已经闪出门去了,房间外传来恩达咚咚的脚步声。
本来坐在床边发蔫的张振师,一听到‘饭’字,马上浑身一颤,随后迅速抬头,用惊恐的眼神观察了下四周,在确定恩达没有在房间里以后,一下来了精神,噌的从床边就跳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唰的一声就蹿了出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个残影,张振师跑出去的方向是和恩达相反的方向。
一屋子人都楞了,包括艾瑞在内。
许久之后,艾瑞干咽了口吐沫,看了看房间里的众人,率先开口道“他恩达,恩达是不是教他武技了?他,他的速度恐怕我和凯顿都追不上吧?”
其他人依然盯着张振师刚才呆着的地方,一致木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艾瑞的说法还是其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