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29900000030

第30章 往返在土塬(5)

离开乌鸦的时候,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预感到土塬上不是有更大的风就是有初春时不该有的雨和倒春寒。天空中移动的那块白色雪坡已经不见了,浓重的乌云像移动的山样在空中走着。这时候,云和土塬明显地分离开来,只是颜色还十分相近。风从我脚下的岭脊朝对面土塬上的另一条岭脊移去。脚下的路上,铺满了红薯面粉似的细土,我每一脚踩过,就留下一个深井似的脚印,旋即那脚印就又被风给吹没了。我心里很清楚,这片刻的缓和,正是大风、大雨将至的前奏。十二岁的时候,我在土塬上经过这样的时刻。那一场风雨,我亲眼看见有棵大树怪叫一声,拔地而起,在地上滚了半圈不动了,那平整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窑洞似的黑坑。我知道这不是那样的季节,不会出现那样的景象,可我心里被土塬的奇异惊住了,仍然害怕有一场灾难会突然而至。害怕有一股风柱,把我旋转进去,抬进天空,然后抛下我,我就像那只乌鸦一样摔在土塬上。似乎对面土塬被风卷走了,能看见的只是一条跃动的灰雾,像长龙在翻动身子。这时候,我很想遇到一个人,很想一步跨进我要去的县城里。我想起不久前我走在土塬上,有只灰色的兔子拦了我的路,心里就胆怯、烦躁起来,对这种异变的天气有了深刻的怨恨。我害怕突然来一场大雨,把土塬浇成一堆泥浆,把我和那不久就要到达的县城隔离开来。我步子急碎,奔丧一般小跑,塑料纸包着的行李在肩膀上拍打得十分厉害。又有一个村落出现在面前,很远我就看见村头的树在空中急速地摆着枝梢,仿佛还能听到开始柔韧的枝条在风中鞭子一样抽打的响声。看到了村庄,心里就有了一丝温暖的慰藉,雨若真的来了,可到那村庄躲躲。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躲躲的念头刚刚闪过,突然我的身后炸起了一声闷响,就像几十里外的山崩一样,轰隆隆地轧着土塬从我身后追来。我感到了脚下的土塬像一个人的脊背挨了一棒似的,猛地颤抖一下,哆嗦就从脚心开始,转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接着有股冷气就如冰条一样贴到了我的背上。我忙不迭儿旋过身,有道闪电像巨大发亮的光体在很远的空中一闪熄灭了,眨眼间土塬上一片亮光,又一片灰暗。在那一闪之间,我仿佛看见了那道闪光是在我们村庄头上,那声闷雷是炸在村庄后边的黄土崖顶。这一刻,我心里冷惊一下,不祥的预兆像云一般塞满了我的胸膛。我看见路边有个旧房屋似的墓洞,就不顾一切地跳了进去。

下雨了。

雨水像麦场上扬起的粮食粒哗哗啦啦落在土塬上,我感到我头顶像一张鼓皮,被千万的锤棒敲着。从洞口望出去,天空一片白色,一杆杆的水柱斜斜地戳着土塬。黄色的塬面上沉重地腾起一层无处不在的土雾,像落在地面的薄云一样。似乎那薄云不羁于土塬的束缚,要升回到高远的空中,却又被一杆杆的雨柱压了下来,于是那土雾就在刚刚离开地面时颤抖着,如同一张巨大起伏的牛皮。雨柱就是穿透着牛皮扎在了地上。我从来没在土塬上见过这雨前的奇观,天空像太阳晒褪色的一张黑布,黑布下是阔大宽厚的白色雨帘,雨帘下是升腾不起的黄雾,黄雾下是开始湿润的红色地面。这黑白黄红四种颜色,组成了土塬的一个新天地。我仿佛已经走出土塬,进入一个新的世界。我站在洞口痴迷不动,贪婪地寻找着新世界中的奇异,这当儿洞外再一次闪过一道电光,跟着就从我家乡的方向又一次传轧过来隆隆的哆嗦的闷雷。这声闷雷第二次强烈地在我心中预兆出那个方向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我就不顾一切地冲出那古旧的墓洞。站在土塬上,朝着家乡的方向久久地回望。

我走出我们家那墓洞一样的房子,打开院落门,才知道是队长三叔在敲门。这是半夜时分,上弦月都已落在土塬的黄土沟里。村街上没有了走动的脚步声。从土塬深处飞来的夜莺在房后的土崖顶清丽地叫着,引出了土崖裂缝中鸟群的一阵叽喳。昏色的灯光,在屋里映出一池浑水的波纹。我们一家人都在那浑水中坐着不动,默默坐了大半夜。早熄了的火盆像一只被挖去了眼珠的眼眶一样望着我们一家。二姐坐得离火盆最近,她把头勾下去,用一根草棒在火盆的灰中不停地画着。我始终都盯着二姐手里的那根草棒,终于看出来她是不断反复地在草灰中写着我和她的名字。

入夜,月亮刚从土塬上升起的时候,队长来过我家,和我爹在屋里对吸了半晌烟。

“民兵营长的儿子今儿填了招工表。”队长说。

爹瞟一眼队长,“他填嘛。”

“你挨斗那些日子……队里想按天给你记双工。”

“算啦,”爹说:“反正挨斗不比别人活儿重。”

“还有一场事,”队长说着停顿了好一会儿,“今儿后晌我见了支书媳妇,她说她看上了你家老二,想和你家结一门亲戚。”

“笑话,”爹说,“支书家娃儿那么小。”

“他外甥。”

“哪一个?”

“腿不方便那个。”

“小儿麻痹症?”

“还能干活,样子丑些,不过都是过日子。”

“这哪行?”

“你可以多要点东西,女儿横竖都是嫁出去。”

“队长,我们家是爱财户吗?”

“想远点……他毕竟是支书家外甥。”

“不行!”

“先别挡回去,好好想想再说,我睡前再来一趟。”

队长再来时,站在院里朝着天空望了望。黑沉沉的土崖在半空中像山头一样压在我家房子上。队长骂句他娘的这土崖!就慢慢走进了上房里。娘给队长让了座。爹把手里的荷包递给队长,说装一袋吧,里边拌了小磨油。

队长装了烟,“咋样?”

爹说:“不行。”

队长的烟嘴僵在嘴上,“商量了?”

“商量了。”

这时候队长就把目光抬起落在对面的墙壁上。有一只蜘蛛背着沉重的包袱在墙壁上爬动,每走一步都要回头望望屋里的人们。大家在蜘蛛下默着,时间像蜘蛛一样慢慢从屋子中爬了过去。

队长吸完了烟,叹了一口气。

二姐在柴灰中画着的草棒不动了。

“三叔,他瘸得很吗?”

“还能挑水哩。”

“个多高?”

“比你矮不多。”

“房子呢?”

“支书媳妇说,今年就帮着外甥起瓦房。”

“是支书家亲外甥?”

“亲外甥。”

“你跟支书说一声,我愿嫁过去。”

爹惊着,娘惊着,我和大姐也惊着,一家人都把目光落在二姐脸上。灯光在二姐脸上映出了秋后的土塬那种平淡光洁的颜色,那颜色的后面,就是一个新临的冬季。

“真愿嫁?”

“愿嫁。”

就是嘛。队长的脸上像冰冻的土塬入了春天一样。腿不便,长得丑些,可他是支书家外甥呀!

二姐把目光搁在队长那开冻的脸上。

“支书是不是在他亲戚中最关心这外甥?”

“是。你想要啥儿尽管说。”

“啥也不要。”

“别傻。”

“我想让你跟支书说一声,黄土崖换来的那个招工指标还是让弟弟连科去。”

“结亲戚了支书会让民兵营长把指标让出来。”

“那我就嫁给他外甥。”

“你该借机会多要些东西。”

“能让连科进城就够了。”

“二姐,我不想进城里。”

“姐知道你想。”

“我不想。”

“你读过高中,不能在这土塬上待一辈子。”

“二姐……”

“你要走出土塬,一家人就靠你出息啦!”

二姐出嫁是不久前的事。那天早上太阳不很圆,边上有浅浅的锯齿,如同一个破瓶底儿在东边的土塬上空轻轻悬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重新掉进土塬。那时的日光,既不温暖,也不明亮,却很湿粘,像浑水灌在土塬各处。天有浅浅的阴色。我家的大门、屋门、灶房都贴了对联,红纸在门框上像抹上去的血。村里人在院落里忙前忙后,热闹如同雨季在土塬黄沟中流动的洪水样在我家哗哗流动。二姐穿了她婆家送的一套红花棉衣,呆呆地和娘在里屋坐着。爹在院落里靠着泡桐树抽烟,一眼也不看那些忙在热闹中的村人。我从屋里出来,站在爹的身后。黄土崖像墙壁一样和我平行地立着,日光仿佛湿了水的纸贴在崖壁上。我感到那崖壁似乎要朝我家倒过来,要把我家的房舍、树木及一家人员都压到土崖下,心里沉沉惆怅,仿佛因为我给家人带来了一场灾难。二姐出嫁的鞭炮被我一个叔伯弟弟拴在了一根竹竿上。挽二姐的婶、嫂的腰间都系了红布条。那布条像秋天的柿叶一样在院里飘来飘去。我的眼有些花,我隔着窗子看见二姐的红袄像要落入土塬的一片暮色,心便像被人踩了的土虫哆嗦着蠕动。

“爹,民兵营长托人来说他娃儿不去当那工人啦!”

爹站着不动。“去跟你二姐说几句话吧!”

我朝屋里进去。二姐和娘都十分平静地坐在床沿上,她们没有女儿出嫁时母女们的那种哭别。我对姐说民兵营长把招工指标让出来了,二姐点了一下头。

娘对二姐说:“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来得及。”

二姐说:“把招工指标拿回来我就不再想啥了。”

我说:“二姐你别为了我。”

二姐说:“我为了咱一家。”

我想给二姐磕个头,可二姐却看着娘。

“以后家里就剩你和爹啦,孤单了你们就多去邻居串门儿。”

“你别管我们,要侍候好公婆。”

“知道。”

“不和睦了就别回娘家。”

“我知道。”

“受人欺了你就回来说一声。”

“我都知道。”

那时候,二姐只管和娘淡淡地说话,彼此相互交代着,仿佛我不在他们面前,直到一个嫂子进来说准备好了,时辰到了。二姐才起身瞟我一眼,说进城了别忘了每月给爹娘捎些零花钱。

我朝二姐硬硬点了一下头。

嫂子说:“二姐,出门时你要和爹娘哭别。”

姐说:“我哭不出来。”

嫂子说:“出嫁咋能哭不出来?爹娘白养你了?”

姐说:“我真的哭不出来。”

嫂子说:“哭不出来也要哭。”

可二姐出嫁时到底没有哭。太阳在她脸上镀了一层木呆呆的硬光。两个嫂子挽着她出门时,鞭炮绕着她噼啪鸣炸,把土色的日光炸成金色的碎片在地面一闪一闪。二姐在那闪闪的光亮中走出了大门,走出了她的青春,朝她的老年走去了。炮纸像脏了的雪花一样在她身后飘着,紧跟着她的脚跟。各家的大门都远远地敞开,老人小孩都目送着二姐。鸡子和狗在路边站着,眼中映着那升起的如包了一层薄布的太阳。娃儿们跟在二姐身后,追出村头去捡那炸不响的臭炮。我把二姐送出村,送上土塬的大道口,二姐回过了身。

“回去吧连科。”

“我去送你。”

“不要你送。”

我站在土塬上,看二姐就像走亲戚一样平淡的脸色,心里一抽一抽地抖动。还冻在寒冷中的土塬,在二姐眼前摊开了无尽的黄色的浑浊。

我说:“二姐,爹娘都让我送你,风俗也是要弟弟把姐送到婆家的。”

姐说:“有嫂子们送我就行了,没有嫁妆,没有响器班,我要你送我干啥儿?”

我说:“可我想送你。”

姐说:“我不想让你见到你姐夫!”

我站在土塬上,姐就背我而去了,越走越远,陪她的两个嫂子腰上的红布条,像两只蝴蝶在她左右飞着。我久久地站着不动,直到蝴蝶飞到土塬深处,无影无踪,直到二姐的花袄在土塬上重新又变成一只蝴蝶,在阳光中渐渐化为一个飘动的豆芽点儿。

雨就如豆芽点儿一样落着,一阵急促以后,慢慢稀落下来,成为丝丝绵绵,显得十分柔顺。土塬在细雨中清晰起来,稍远的树木、土沟、草坡、麦地、村落都有了提早结束冬末的那种春天似的轮廓。只有我从那儿走来的地方,还淹在蒙蒙里,天地没有界限,土塬和村落都像过去的季节一样不见了。这不是初春的第一场雨,可我在这雨中第一次看见了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初春。过去不久的那场土塬黄风,眼下已经被雨滴盖在了土塬上,吹乱的草枝、败叶不再像往日那样规规矩矩地躲在路边和土塬的坎儿下,而是像雪一样无处不在。我脚下的路和土塬广袤地叠在一块,被雨水穿缀着。雨水打在我的行李上,发出“砰啪”的响声。我开始冒着雨水赶路,凉凉地惬意地紧紧地贴在身上。路依然在雨中起起伏伏,留下了我的脚印和我沾起的黄泥。

过了一阵,我终于走上了铺有碎石的车路上。那一个挨一个秃圆的料礓石头,被雨水冲出来,像花生一样在路面结着。我踩着石块儿朝前走,雨水与我一路同行。我想看到一摊积水,到那儿洗洗泥手,可我只见落雨,却找不到积水。天色也许已经到了下半后晌;也许已经临黑,在细雨中无法辨认。到县城不会再有多远,我知道我的新的世界就要来临。土塬上这当儿除了雨声,余下的仍是清脆清脆的雨声。我的脚步声像岁月夺走了我的童年一样被无尽的雨声吞没了。

我感到了孤独。

我孤独默默地朝前走,朝着我新的生活走。当拐过一个弯儿时,在雨水中我忽然听到了极硬极硬的声音,像滚动的石头一样在雨声中朝我滚过来。我抬起头,就看见了喜悦和牛车在我面前不远处叮叮当当前行着。

我的步子快捷了,感觉到牛车是为了我才在这儿出现的,为了我才在这雨路上徐徐地朝着城里去。

“大伯——”

“小伙子,去哪?”

“城里。”

“上来吧,捎你一段。”

我爬上牛车,看见了把式已经是老人。他的脸上刻着和土塬一样久远的岁月纹路,每一道里都深藏着土塬的春秋。他问我去城干啥儿?我说当工人。他就惊疑地瞅我一眼,说命不错啊!走出土塬啦!我朝他笑笑。雨水把车板冲得干干净净。我坐在车帮上,行李在我的脚边晃动。老人坐在车前,双腿柳枝一样耷拉在车板下,悠悠地随着车颠摆来摆去。他手里的鞭子,僵硬地在牛屁股上搁着,雨水顺着鞭梢流在牛屁股上,又顺着牛尾巴的长毛滴在路面的礓石上。两头牛一红一黄,毛在雨水中发着暗光,就像退到云后的太阳一样。我以为这牛车是专门送我才出现在土塬上,就问老人:“车去县城干啥儿?”他说:“拉点东西。”我说:“下雨天。”他说:“急需,连夜还要赶回来。”

我和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往前走,发亮的牛车轮子在路上留下一段一段辙痕,像我童年的记忆一样深深浅浅,断断续续。雨水似乎慢慢小下来,雨丝稀稀疏疏在土塬上发着光亮。土塬开始从蒙蒙中亮出来,就像洗了睡眼一样瞅着我、老人和牛车。

终于,我和老人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们沉默着,牛车在我们的沉默中叮叮当当、吱吱扭扭,声音生硬地劈开雨帘,朝土塬四处扩散。

走过了一个村。

“这是啥村?”

老人不扭头,“啥村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第一次进城?”

“从没走出土塬过。”

“这是祖宗村。”

“祖宗村?”

同类推荐
  • 出走

    出走

    这个叫陈皮的男人面对十年如一日的灰色岁月,心怀不息不安的梦,设一场可能的冒险——离开自己的旧生活,却如苍蝇一样,飞了一个小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 冒险史

    冒险史

    福尔摩这个人物形象自阿瑟·柯南道尔笔下诞生的至今已风靡世界百余年。对于全世界无数的福尔摩斯来说,他们丝毫不怀疑福尔摩斯存在的真实性。自从阿瑟·柯南道尔1887年赋予福尔摩斯生命之后,这个身材瘦削、有着钩鼻、头戴猎帽、肩披风衣、口衔烟斗的人就永远活在了人们的心中。
  • 盲爱

    盲爱

    我们在别人眼里是一对看上去很奇怪的夫妻,因为我们都看不到光明,可是我们却彼此搀扶,相互照顾。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此生,我将与她不离不弃。上天是公平的,虽然他带走了我的眼睛,却又一次赐给了我光明!
  • 早年的雪

    早年的雪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小三当道

    小三当道

    婚姻就像鞋子,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就穿一双鞋?而当小三出现,我们是否愿意愿原谅他?其实,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原谅他,只要我们不愿意失去他,不想失去他,就唯有假装原谅他。
热门推荐
  • 山海经密码2

    山海经密码2

    这是一个历史记载的真实故事:4000年前,一个叫有莘不破的少年,独自游荡在如今已是繁华都市的大荒原上,他本是商王朝的王孙,王位的继承人,此时却是一个逃出王宫的叛逆少年。在他的身后,中国最古老的两个王朝正在交替,夏王朝和商王朝之间,爆发了一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争。
  • 南亚顽疾:克什米尔冲突之谜

    南亚顽疾:克什米尔冲突之谜

    关于克什米尔问题的产生和发展有多种解释路径。人们固然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阐释克什米尔问题,但对其来龙去脉进行详细考查之后可以发现,它之所以产生和发展无不受亚洲地缘政治的影响。《南亚顽疾:克什米尔冲突之谜(1947-1974)》将运用地缘政治理论来对它进行阐释。
  • 弃妃殃国

    弃妃殃国

    穿越成为一个大胖子,大胖子还到处受人欺负,受气。好吧好吧!减肥,忍着不吃不喝的,终于减成一美少女,却一不小心陷进了一场斗争当中,为了自己爱的人,打算退出斗争,却没想到还没有退出来,已经陷进了另一长阴谋当中,自己在异世的爱恋,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奢求,一场奢望罢了么?还是另有隐情?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无敌大小姐

    无敌大小姐

    当现代阴狠毒辣,手段极多的火家大小姐火无情,穿越到一个好色如命,花痴草包大小姐身上,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火无情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脱衣秀。周围还有一群围观者。这一发现,让她极为不爽。刚刚穿好衣服,便看到一个声称是自家老头的老不死气势汹汹的跑来问罪。刚上来,就要打她。这还得了?她火无情从生自死,都是王者。敢动她的人,都在和阎王喝茶。于是,她一怒之下,打了老爹。众人皆道:火家小姐阴狠毒辣,竟然连老爹都不放在眼里。就这样,她的罪名又多了一条。蛇蝎美人。穿越后,火无情的麻烦不断。第一天,打了爹。第二天,毁了姐姐的容。第三天,骂了二娘。第四天,当众轻薄了天下第一公子。第五天,火家贴出招亲启事:但凡愿意娶火家大小姐者,皆可去火府报名。来者不限。不怕死,不想活的,欢迎前来。警示:但凡来此,生死皆与火家无关。若有残病者火家一律不负法律责任。本以为无人敢到,岂料是桃花朵朵。美男个个很妖娆一号美人:火无炎。火家大少爷。为人不清楚,手段不清楚。容貌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有钱。有多多的钱。火无情语录:钱是好东西。娶了。(此美男,由美瞳掩饰不了你眼神的空洞领养。)火老爷一气之下,昏了过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二号美人:竹清月。江湖人称天上神仙,地上无月。大国师一枚。美得惊天动地。火无情语录:美人好,尤其是自带嫁妆又会预测未来的美人,娶了。(此美男,由东de琳琳领养)三号美人:轩辕子玉。当朝七皇子,游历四国。一张可爱无敌的脸。单纯至极。火无情语录:可爱的孩子好,可爱又乖巧的孩子更好。可爱乖巧又不用给钱的孩子,娶了。(此美男,由刘千绮领养)皇帝听闻,两眼一抹黑。他的儿啊。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四号美人:天下第一美男。性格不详,籍贯不详。火无情语录:谜一样的美人,她喜欢。每天都有新鲜感。娶了。(此美男,由告别的爱情li领养。)五号美人:天下第一名伶。火无情语录:解风情的美男,如果没钱花把他卖了都不用调教。娶了。(此美男由伊眸领养。)六号美男:解忧楼楼主。相貌不详,身世不详。爱好杀人。火无情语录:凶恶的美人,她喜欢。娶了。(此美男由陈铭铭领养)七号美男:琴圣。貌如谪仙,琴音杀人。冷清眸子中,百转千回,说尽风流。(此美男由伊眸领养)夜杀:天下第一杀手。(此美男由静寂之夜领养)
  • 十三福晋失踪之谜

    十三福晋失踪之谜

    大婚之际,准福晋不翼而飞。三阿哥临危受命,帮助十三弟找寻未来老婆。关键证人接连失踪,精巧绣帕暗藏玄机。福晋身世之谜难解,贴身丫鬟敌友莫辨。一桩普通寻人案竟牵扯出多桩大案……
  • CS英雄本色

    CS英雄本色

    天王巨星闪耀的年代,谁是真心英雄,只可惜运势不济,中国巨龙又屡屡兵败弹丸小国。谁能开创新的英雄纪元?怀着对CS永远的爱,陆飞是一个具备超一流水平的CS选手,且看我们的英雄怎样用一把AK杀他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奋斗八年终不得志。然而因为一次意外,他竟莫名其妙回到了2001年,这时候中国CS刚刚处于起步时代,CS闭关锁国、体制落后,用中国心打出一个精彩未来。,CS世界格局却是群雄争霸、诸神并起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名门宠婚:龙凤宝宝齐上阵

    名门宠婚:龙凤宝宝齐上阵

    她承认被闺蜜撬走自己的男盆友,是她自己没有本事情商低。可是儿子你要不要这么真相,给你妈咪留点面子行不?她承认孩子他爹确实有那么点帅气,让她有些把持不住。可是闺女你要不要那么花痴,大叔男盆友你想都不要想,杜绝早早恋!腹黑的总裁老公,青梅竹马的妹夫,默默陪伴的暖男。她要怎么破?温暖不得不感叹一句:烂桃花真的很不好额喂!
  • 时空水之篇——替身娘亲

    时空水之篇——替身娘亲

    穿越时空?她吗?如果这等好事真的轮到她,她是很开心,很高兴,很想大笑三声.可是……要她当人家的后娘没搞错吧为什么差那么多?没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呃,其实地位也不低了,据说是个将军夫人。没有帅帅的老公在身边————属于她的那位压根就没个踪影。没有爱她爱到死去活来的一号二号三号情人————嗯,有的是那位无踪无影一号二号三号的爱慕者。好命苦,赶快把人家送回去了,一点都不好玩。什么什么?那位夫君还有个儿子?他的前妻呢?什么什么?她就是他的“前妻”?她就是他儿子的娘?搞虾米啊!这下不只时空错乱,她的神经都快错乱了^^^^^^^^^^^^^^^^^^^^^^^^^^^^^^^^^各位有什么好的意见或建议都可以留言分享或是加群42692833交流………………………………………………………………我,不曾在意逍遥如何去写,不曾留意逍遥如何去发音,更不曾注意有多少人同叫逍遥。在意的,是那一抹逍遥的感觉。挣脱束缚,天很高,风很轻,空气很清新,连首度相识的大海都那么蔚蓝世界,是色彩缤纷的——逍遥的世界没有灰色——首先呢_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城主·闲妾逍遥已经开了有一段时间,换夫新娘近期才开的,现在才来广而告之一下下各位旧雨新知有兴趣可以挪动脚步前去看看哦。奉上文的地址:城主·闲妾:换夫新娘:^^^^^^^^^^^^^^^^^^^^^^^^^如何成为VIP会员以下网址中有详细介绍?userpay/m.pgs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