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自个儿教不好儿子,让他小小年纪就做了贼,怎么还能赖别人呢?”见大舅一改方才在人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反倒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自家身上,阿爹当即就沉下了脸。虽说他在村子里一贯都是以老实本分示人的,却还没有憨厚到任由旁人欺负的地步。
不过,大舅却也不是个善茬,听阿爹这么说,扬着头就嚷嚷开了:“你说谁是贼?秋小子那是被诬陷的!”
莫千蕊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翻白眼,话说到了这份上,她哪里还看不透大舅是什么人呢?不过就是欺软怕硬,见那些苦主都走了,又见自家只有两个人,便起了找冤大头的心。只是大舅是豁出去了不要脸面,阿爹却并非善于言辞的人。
当即,莫千蕊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阿爹,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咱们村子有村长,柳家庄不也有管事吗?直接找管事评理不就得了?对了,还要唤上方才那些苦主们,要不然人家还不知道他们家打算赖账了呢。”
虽说这个年代的村子庄子都很护短,却也要看究竟是什么事儿。这贼有什么要比一些重案犯更讨人厌,若是个不吃窝边草的也就罢了,偏偏方才那个秋小子是偷遍了庄子才去外头偷的。莫千蕊就不信,庄子里那么多的苦主,管事还能偏袒大舅家?
“小丫头你说什么?我可是你大舅!”
莫千蕊抬头直视对方,却看到他眼底里闪过一丝慌乱,显然对方心虚的很。
既然如此,她还怕什么?
“阿爹,快走吧,晚了的话说不定还要耽搁人家管事吃饭呢。对了,那啥大舅啊,你要不要带着你家贼小子一道儿去呢?说不定管事会直接报官衙门,到时候难保官老爷会不会打上几板子再投到大狱里去。啧啧,那样可就真的难办了,我听说呀,下了牢狱的就没有几个人能全胳膊全腿儿的出来的。”
“你你……你胡说八道!”
“大舅呀,这是不是胡说八道,咱们一道儿去找了管事不就知晓了?走吧,快些儿,顶好今晚就将你家贼小子送到牢狱里,这样大舅你就不用赔钱了。”
对付欺软怕硬的人,千万不能示弱。最好是能一次性的将人唬住,让他以后不敢生事端。
几句话下来,大舅被吓的够呛,他本就没有多少见识,加上他家秋小子的确是做了贼,又那么多的苦主,万一真的被这小丫头给说中了……
“你们走,咱们家不欢迎你们,走走,快些走!”
走就走,谁怕谁!莫千蕊巴不得赶紧离开这破地方,她倒不歧视穷人,可她歧视极品!拉着阿爹快步往外头走去,对于这种极品亲戚,她是真的懒得理会。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赚些钱多买些小鸡仔呢。倒是阿爹,自从离开了大舅家,面上的神色就不是很好看。
回来要比去的时候速度快些,不多会儿,莫千蕊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等着他们的大婶。大婶也看到了他们,乐呵呵的笑着将他们迎进了院子里。院子里的地上摆着一个宽口的竹筐,里面俱是毛茸茸的小鸡仔。
见状,莫千蕊很是欣喜的凑过去看。这些小鸡仔看起来都是刚破壳不久的模样,拳头般大小,橙黄的毛色,叫声脆脆的。一群小鸡仔凑在一起,显得格外讨人喜欢。
大婶见莫千蕊喜欢,面上的笑容更盛了。虽说她也明白真正做主的人是阿爹,不过莫千蕊的意见显然也是很重要的:“这边这些都是小母鸡,那边是小公鸡,全都是破壳七八天的。小姑娘你瞅瞅,喜欢哪几个我给你抓。”
莫千蕊看看这个,又看看这个,她对于鸡的概念全部停留在食材上,这要是让她挑选的话,她评定的标准绝对只有肉质和体重。可这些……
“大婶您帮我挑吧,两只小公鸡二十三只小母鸡。”
不多会儿,大婶就帮着挑出了相应数量的小鸡仔,还让她家女儿去拿了一个宽口的竹筐,帮着铺了稻草,将小鸡仔挨个儿轻轻的放了进去。
二十五只小鸡仔要二百五十文大铁钱,阿爹早已卸下了背篓,数好了钱。不想,那大婶却突然提出要买些肉串,说是她家的小子嘴馋得很,之前没吃够呢。莫千蕊闻言大喜,虽说这些肉串她事先都用盐巴腌好了,却也不能放太久。若是有人要买,自然是极好的。
背篓里还有至少一百五十串肉,这生的肉自然是不能跟烤熟的肉串相提并论了,不过也不能贱卖了。
莫千蕊盘算了一下,烤熟的肉串她是卖两文钱一串三文钱两串的,既然如此这生的倒不如直接卖一文钱一串,好算也不亏本。
这个价钱大婶自然是没有意见了,对她来说,烤熟和生的区别不大,不过就是费些柴火罢了,又不值当什么。况且,莫千蕊还将零头抹去了,只收一百五十文钱。让阿爹又数出一百文钱,加上肉串,也就钱货两清了。
对于后头这笔生意,阿爹是格外的开心。这收钱那会儿,他是乐呵的,让他将钱掏出来却是心疼的很,当然以物易物的心情就舒爽多了。
将今个儿最重要的任务完成了,父女俩的心情都很不错,莫千蕊提出要买些盐巴,家里的盐巴大半都已经被她用光了。这是正当理由,阿爹很是痛快的答应了。莫千蕊趁机又提出想买些油和酒,这一次阿爹犹豫了,好在想着今个儿进账不少,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等太阳快下山时,俩人终于将东西都采买好了,趁着天亮还亮堂,赶紧往家里赶。
同来时一样,莫千蕊两手空空,阿爹的背篓里已经没有了肉串,取而代之的是大铁钱和一罐油一罐盐巴以及一葫芦酒,除此之外前面还抱着宽口竹筐,里面是二十五只小鸡仔。
原本,累的人应当是阿爹的,只是阿爹早已习惯了干重活,这些份量的东西完全难不倒他。反倒是莫千蕊,她昨个儿一晚上没睡觉,之前是前天穿越后休息一整天,以及一些莫名的兴奋,这才勉强撑住了。这会儿,兴奋劲过了,肚子里还空空如也,加上还赶了那么多的路,整个人是又累又饿,完全是凭意志力在赶路。
等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莫千蕊连饭都没吃,只是喝了一瓢水,就趴在了床上呼呼睡去。
阿爹看得很是无奈,阿娘却是心疼万分,倒是二丫看着已经睡着了的莫千蕊一脸的欲哭无泪,她还记挂着早上莫千蕊答应过要请她吃烤肉的话。
迷迷糊糊睡死过去的莫千蕊,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情,只是太过于疲倦的她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中。
而随身空间里,唐晏岫眼巴巴的坐在小院子的石凳上,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