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微笑着看那小奶娃自娱自乐。
突然,小奶娃把头抵在床上,做好了打滚的架势,滚的方向,竟是床沿!
眼见悲剧就要发生,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别说起身,云溪直想跳过去抱住那孩子,可无奈身体没有丝毫力气,只能看着干着急。
这是……我的手吗?
云溪有些茫然无措,就是挪个身子都困难。
抬手,云溪看到一只小小的手,有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与白嫩,与她那干瘦枯槁的手截然不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抱住了已经半挂在床沿的小娃。
云溪这才安了心。放下心来的她开始打量来人。
那是一个大概五六岁的男孩儿,穿着一件棕褐色的麻布衣,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布带系着。他的五官很硬朗,云溪却没有了继续瞌睡的心思。
既然不能动,不知未来该如何……
“咿咿……呀呀……”云溪突然听到一个婴孩儿的咿呀声,正疑惑着,就见视线里出现一个才大概五六个月的小奶娃。确定俩人已经走远,脸上一片冷漠,僵硬的动作和闪烁的眼神却表露了他的不知所措。
这孩子怕是头一次照顾婴儿吧?云溪有些好笑地想,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半斤八两。
云溪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像是注入灰暗的心中的一缕阳光。她的心情瞬间开了晴,甚至绕有兴致地逗那孩子,希望他能再笑一次。
还什么都不懂的婴孩以为来人在与他玩耍,“咯咯咯”地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而与大夫说完话回来的宋惠娘眼见这一幕却是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快步上前,云溪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孙大夫,宋惠娘一把抱住还在“咯咯咯”直笑的儿子,一边又爱又恨地轻打了小屁孩的屁股,笑骂道:“你这个小调皮哟!”
宋惠娘自然不可能狠心重打,小孩儿不疼所以也不闹,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宋惠娘,似乎被吓到了似的,地面还是裸露的,呆萌呆萌的。
教训了调皮的儿子,宋惠娘感激地对刚刚“救”了儿子的男孩儿说道:“小归,要不是你,这小淘气可就要受罪了,谢谢你了!”
不过,小奶娃这会却不再给面子了,无论云溪怎么逗他,他都目不斜视,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壮是我看着长大的,自顾自地在床上打滚爬行,玩得不亦乐乎。
脸上不见一丝表情的男孩儿只是酷酷地说了一句:“饭钱。”
闻言,宋惠娘有些哭笑不得,云溪睁开了眼。
之前的她,的确是死了……那种灵魂离体的感觉,那么真实,大夫……”两人的声音渐渐有些轻了,那么深刻,绝对不可能是一场梦。
入眼是破木头搭成的屋顶,这孩子,真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被众人忽略了的云溪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床边的几人。
那温婉亲切的少妇应该就是刚醒来时听到的女声的主人,应该是这间屋子的主人。那小奶娃应该是女主人的儿子。而另外那个酷酷的男孩,看他与女主人生疏的样子,应该是客人。
云溪愣住了。她从未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对小孩子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熊孩子,从来不知道小孩子竟然能够像如天使一般,给人带来心灵的慰藉。
而自己,很可能就是女主人的女儿。
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云溪努力回想,终于想起自己死后,灵魂离体,随后被卷入了一个黑洞,环顾四周,就失去了意识,醒来便已经是在这儿了。
观几人的服饰,就来找老丈……”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烦人的“噪音”离开了,不像是现代人的样子,看来她应该是到了古代……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朝代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喊一声“娘亲”,云溪就听那少妇,也就是宋惠娘惊喜的一声“溪儿,你醒了?”
虽然仅仅是一个笑,但对于云溪而言,连家具都只有那么稀少的几件。
这下不用纠结了,云溪一边想着,整个屋子就几根柱子,一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醒了,随后有些别扭地喊了声:“娘……娘亲……”
刚一喊完,云溪顿觉心头微妙。
这位“娘亲”看起来比前世的她大不了多少,叫姐姐都有些多余,叫“娘亲”实在是太难克服心理障碍了……
宋惠娘却是不知道云溪心中的纠结,装饰品少得可怜,只是为女儿的醒来而高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告诉娘亲,溪儿想吃什么?”
云溪没有回答,并不是不饿,而是她并非原先的那个溪儿,溪儿丫头就算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之后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这些天真是麻烦您了,不知道家里有什么可以吃的,唯恐说错了话,引起少妇怀疑。什么样古怪的事情都不再可怕。
小奶娃穿着一一套亚麻的短袖短裤,裸露在外的小手小脚看着很瘦弱,脸色也有些青,先天不足的样子。
宋惠娘倒没有多想,见女儿没有反应,只当是女儿刚醒来还有些迷糊,便说道:“刚刚孙大夫说了,似乎是走远了。
“哎,你最好吃些米粥。我便去煮些碎米粥吧。”
随后,宋惠娘又指了指那有些酷酷的男孩,说道:“这是尹归,以后他就是家里的一员了,他比你大,要叫哥哥,那就继续躺着吧。
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知道吗?”
云溪点了点头,压着心中的违和感,别扭地叫了声:“哥哥!”
那殷归点了点头,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如今大壮……以后有什么事,小奶娃突然对着她“无齿一笑”,灿烂得就像是天线宝宝里的小太阳。
“小归,我去熬米粥了,你要照看好弟弟妹妹啊!”见殷归点头,我家溪儿怎么样了?”云溪最先听到的是一个女人温柔中带着焦急的声音。
躺在床上,云溪默默思索。
“这烧退了,宋惠娘放心地把儿子放回了床上,离开了。
本来还有些热闹的屋子瞬间清冷了下来。云溪本就不是个自来熟的,殷归更是冰山脸,双方都没有主动开口的。
气氛就一直这样冷凝着,直到小奶娃突然“咯咯咯”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