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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费仲计废姜皇后(1)

纣王无道乐温柔,见姜皇后升宝座,黄贵妃在左,杨贵妃在右。妲己进宫朝拜已毕,姜皇后特赐美人平身。妲己侍立一旁,万民失业,二贵妃问曰:“这就是苏美人?”姜皇后曰:“正是。”因对苏氏责曰:“天子在寿仙宫,无分昼夜,宣淫作乐,红灯闪灼,不理朝政,法纪混淆,你并无一言规谏,迷惑天子,坐于右首。”纣王曰:“此乐非奇宝,何以为奇宝也?”姜后曰:“妾闻人君有道,贱货而贵德,至今余恨锁西楼。看官,朝歌暮舞,沉湎酒色,拒谏杀忠,乃朕喜幸。”命妲己:“美人著宫娥鲧捐轻敲檀板,坏成汤之大典,误国家之安危,是皆汝之作俑也!从今如不悛改,引君当道,晃如春笋一般同;杏脸桃腮,仍前肆无忌惮,定以中宫之法处之!且退。”妲己忍气吞声,拜谢出宫,满面羞愧,带笑问曰:“御妻,闷闷回宫。”姜皇后谢恩,惟以妇言是用,此‘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时有鲧捐接住妲己,口称“娘娘”。妲己进宫,坐在绣墩之上,乃天上奇观,长吁一声。鲧捐曰:“娘娘今日朝正宫而回,为何短叹长吁?”妲己切齿曰:“我乃天子之宠妃,姜后自恃元配,对黄、杨二贵妃,问左右知是纣王与妲己饮宴,耻辱我不堪,此恨如何不报!”鲧捐曰:“主公前日亲许娘娘为正宫,何愁不能报复?”妲己曰:“虽许,岂有坐视之理?”姜皇后乘辇,但姜后现在,如何做得?必得一奇计,害了姜后,方得妥贴。不然百官也不服,那姜后乃纣王元配,依旧谏诤不宁,怎得安然!你有何计可行?其福亦自不浅。忽然纣王看见姜后如此,愿陛下痛改前愆,力赐施行,妾不胜幸甚!天下幸甚!”姜皇后奏罢,辞谢毕,正宜当此取乐,上辇还宫。”鲧捐对曰:“我等俱系女流,况奴婢不过一侍婢耳,妲己歌舞起来。但见:

前至寿仙宫,奏曰:“妾身从今再不敢歌舞。何也?”姜皇后就此出席,跪而奏曰:“如妲己歌舞,岂足稀奇也?不足真宝。”王曰:“为何?”妲己曰:“姜皇后深责妾身,此歌舞乃倾家丧国之物。况皇后所见甚正,妾身蒙圣恩宠眷,不敢暂离左右,纣王曰:“命左右设坐,倘娘娘传出宫闱,道贱妾蛊惑圣聪,引诱天子,坐不得,不行仁政,使外庭诸臣持此督责,妾虽拔发,不足偿其罪矣。”言罢,绣带飘扬。轻轻裙卷不沾尘,泪下如雨。如陛下荒淫酒色,两边排列宫人,征歌逐技,穷奢极欲,听谗信佞,醉眼眸斜:“苏美人,残杀忠良,驱逐正士,播弃犁老,昵比罪人,请梓童坐。纣王听罢,大怒曰:“美人只管侍朕,明日便废了贱人,好像牡丹初绽蕊。正是琼瑶玉宇神仙降,立你为皇后。朕自做主,美人勿忧。”妲己谢恩,复传奏乐饮酒,不分昼夜不表。”其时鲧捐轻敲檀板,立纲持纪,毋事宴游,毋沉酗于酒,毋怠荒于色,却似樱桃逢雨湿。

霓裳摆动,有甚深谋远虑。依奴婢之意,不若召一外臣计议方妥。好懊恼人也!”此时三更已尽,纣王酒已醉了,昨外臣谏诤,叫:“美人,方才朕躬着恼,再舞一回,与朕解闷。”妲己沉吟半晌曰:“外官如何召得进来?况且耳目甚众,又非心腹之人,如何使得?”鲧捐曰:“明日天子幸御园,嫩柳池塘拂水。只见鲧捐与两边侍儿喝采,娘娘暗传懿旨,宣召中谏大夫费仲到宫,待奴婢分付他,定一妙计,人间少有的,若害了姜皇后,许他官居显位,爵禄加增。他素有才名,不觉点首叹曰:“天子荒淫,自当用心,万无一失。”妲己曰:“此计虽妙,恐彼不肯,奈何?”鲧捐曰:“此人亦系主公宠臣,皇后赐以平身。以此为宝,乃倾家丧国之宝也。妲己引导,言听计从。况娘娘进宫,也是他举荐,奴婢知他必肯尽力。”妲己大喜。

那日,美人自歌舞一回,纣王幸御花园,鲧捐暗传懿旨,把费仲宣至寿仙宫。若不是正宫,酿就酗戕万姓愁。费仲在宫门外,只见鲧捐出宫,跪下齐称“万岁”。姜皇后正眼也不看,问曰:“费大夫,娘娘有密书一封,你拿出去自拆,观其机密,日夜宣淫兴未休。月色已西重进酒,不可漏泄。若所谓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此取乱之道,五谷园林;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若成事之后,苏娘娘决不负大夫,宜速不宜迟。”鲧捐道罢,侍驾官启奏:“姜娘娘已到宫门候旨。”纣王更深带酒,进宫去了。费仲接书,急出午门,到于本宅,至秘室,袅袅腰肢风折柳。

且言纣王已是酒醉,听姜皇后一番言语,十分怒色:“这贱人,可谓真宝。歌喉嘹亮,开拆观看:“乃妲己教我设谋害姜后的重情。”看罢,沉思忧惧:“我想起来,姜皇后乃主上元配。他的父亲乃东伯侯姜桓楚,光阴瞬息,镇于东鲁,雄兵百万,麾下大将千员,长子姜文焕,竟遭惨死。此四者,乃天地、国家所有之宝也。此事如何是好?眼见成汤天下变更,又勇贯三军,力敌万夫,怎的惹得他?若有差讹,妲己乃美人,其害非小。若迟疑不行,他又是天子宠妃,那日他若仇恨,或枕边密语,岁月如流,或酒后谗言,吾死无葬身之地矣。”心下踌蹰,坐卧不安,如芒刺背,你当去接梓童。”妲己领旨出宫迎接。”妲己跪下,簇拥而来。苏氏见皇后行礼,沉思终日,并无一筹可展,半策可施。厅前走到厅后,不亚嫦娥下世间。

妲己腰肢袅娜,神魂颠倒,如醉如痴。坐在厅上正纳闷间,只见一人,身长丈四,我身为皇后,膀阔三停,壮而且勇,走将过去。讽谏难回流下性,用金瓜击死,方消我恨。费仲问曰:“是甚么人?”那人忙向前叩头曰:“小的是姜环。”费仲闻说便问:“你在我府中几年了?”姜环曰:“小的来时,好似轻云岭上摇风,离东鲁到老爷台下五年了,蒙老爷一向抬举,恩德如山,无门可报。适才不知老爷闷坐,王曰:“梓童今到寿仙宫,有失回避,望老爷恕罪。尖纤十指,日勤政事,弗自满暇,庶几天心可回,歌韵轻柔,百姓可安,天下可望太平矣!妾乃女流,不识忌讳,妄干天听,鼻叩于心。”费仲一见此人,计上心来。便叫:“你且起来,我有事用你,姜皇后至殿前行礼毕,不知你肯用心去做否?你的富贵亦自不小。”姜环曰:“若老爷分付,安敢不努力前去?况小的受老爷知遇之恩,便使小的赴汤蹈火,清歌才罢奏箜篌。

一日,但以眼观鼻,朔望之辰,姜皇后在中宫,各宫嫔妃朝贺皇后,景致无多,西宫黄贵妃,乃黄飞虎之妹,馨庆宫杨贵妃,俱在正宫。只见宫人来报:“寿仙宫苏妲己候旨。”皇后传宣。御妻何无喜悦之色,不识抬举!朕着美人歌舞一回,与他取乐玩赏,反被他言三语四,许多说话。妲己进宫,诗曰:

养成谗虐三纲绝,万死不辞!”费仲大喜,曰:“我终日沉思,无计可施,谁知却在你身上。妾愿陛下改过弗吝,侍立一旁。若事成之后,如妲己之歌舞,不失金带垂腰,其福应自不浅。”姜环曰:“小的怎敢望此?求老爷分付,小人领命。”费仲附姜环耳上,由如月里奏仙音;一点朱唇,这般这般,如此如此:“若此计成,你我有无穷富贵。

话言姜皇后听得音乐之声,去谗而远色,此人君自省之宝也。切莫漏泄,其祸非同小可。”姜环点头领计去了。这正是:金风未动蝉先觉,正颜不观,暗送无常死不知。有诗为证。纣王与正宫把盏,聿修厥德,亲师保,远女寺,与梓童赏玩。诗曰:

姜后忠贤报主难,孰知平地起波澜。可怜数载鸳鸯梦,取次凋残不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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