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样出府王爷会责怪奴婢的。”筱琦四下担忧的环顾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更是寸步不离的紧跟着‘逃’出府的辰王妃。
沈静瑜左顾右盼的行走在街道上,手里拎着刚刚买下的酥饼,一口咬下,味道甜而不腻。
“主子,您慢点啊。”筱琦脚下急促,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王妃被人流淹没,最终消失不见。
沈静瑜不以为然的自顾自往着人多地儿赶去,却感觉身下裙角抖动,低头一看,一双小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小丫头蓬头垢面,脸色暗沉,手脚有些红肿,她的一双眼,有点水盈盈的波光,似眼泪。
沈静瑜半蹲下身子,笑容温和,“妹妹有事吗?”
小丫头吸了口气,指了指她手里的酥饼,咬咬牙道:“我娘快死了,姐姐能不能施舍我一点吃的?”
“什么意思?妹妹,你说你娘是生病了?还是因为饿了?”
小丫头双眼通红,哽咽一声,“我家太穷,我娘怀着弟弟不小心跌倒了,爹死了,我没钱请大夫,娘躺在炕上让我帮她求一块爹生前为她做的桂花酥饼,可是,可是我没钱。”
“乖,妹妹,你说清楚,你娘是怀孕了,对不对?”沈静瑜和善的拉着小丫头的手,拼命的挤出人群,找到僻静的地方,准备再细细询问。
小丫头点点头,“弟弟才七个月,爹是在上个月被地保那些恶人打死的,娘忧虑成疾已经三日没有下床了,结果今天早上因为口渴下了地,因为身体太虚弱跌倒在地,不到半柱香,娘身下血流不断,我好怕。”
“那你娘现在在哪里?”沈静瑜眼见小丫头瘦弱的身子无力,抱起她朝着她所指的地方奔去。
一路上,人影窜动,她竟丝毫未知身后云来客中那一道冷冽的目光。
也许走的太急,还未到门口,肩膀上那道旧伤竟隐隐作痛。
小丫头从她身上跳下,急忙跑去推开门,瞬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沈静瑜敛了敛眉,回忆着小女孩说的那些话,从早上开始出血,到如今至少也有两个时辰,这种情况下,实属难产之兆。
小女孩扑到床前,轻轻的拂过床上女人虚弱的眉眼,“娘,我给您带了饼回来了,您吃一点再睡好不好?”
女人虚弱无力的睁了睁眼,嘴角是弯弯的笑容,她抬起手,靠在女孩的脸上,说:“孩子,娘……恐怕……要自私的……带着弟弟……走了。”
“不要,娘,涵儿以后都听您的话,再也不出去胡乱说话了,您别死,别再离开涵儿好不好?”
“你爹走的……太孤独,娘……也好孤独。”
“看夫人面相应该不是贫苦人家小姐,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只是容我一个外人说句公道话,孩子这么小,没了爹,如果再没有娘,辽阔天地,竟无立身之地,无家,无爱,最后终会无心。”沈静瑜上前细细把脉,指尖轻微的掠动让她稍稍的平下一口心,还好情况不是很严重。
女人瞧着突然多出的人,面色一沉,慌乱的退后两步,“你、你是谁?”
“娘,是这位大姐姐给我的酥饼,她是好人。”女孩解释着。
沈静瑜未曾多话,伸手点下女人身上的穴道,目前情况不容许她胡乱动弹。
她掀开女人的裙裤,查看着出血情况,又朝着小女孩说道:“丫头,拿着这玉牌去辰王府让人把我房中的紫金玉箱带来,放心,没人阻拦你的。”
小女孩听完话未问什么缘由便是拔腿就跑,她要救她的娘,无论刀山火海也要救。
“您、您是辰王妃?”女人声音哆嗦,惊恐的瞪着她。
沈静瑜莞尔道:“我先替你清理一下身下,帮你止血,你还有力气生吗?”
女人茫然的看着,过了会儿才淡定的点头。
“那好,你先省点力气,看你这情况阵痛不是很明显,宫口指数不够,想必真正生产还有一两个时辰,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补充一下体力。”沈静瑜擦掉手中的血迹,起身准备离开。
臂膀被挽留,她顿了顿,回头看着床上脱力之人。
女人想要起身,却丝毫未有气力,只得喘息的着急说道:“辰王妃,民女求求你为我家相公主持公道。”
“公道?我听丫头说过他爹是被打死的?”沈静瑜看了一眼床边的酥饼,就着它一点一点的放入女人嘴中,“你说吧,我听着。”
女人扼腕摇头,含泪哭诉,“我曾是江南富贵人家的小姐,一生荣华,可叹遇到苦命书生,更叹父母棒打鸳鸯,那一夜,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洗净了我与父母的恩情,自此逐出家门,我与他携手入京,可是没想到,今年西北干旱,而江南则是水情,知府看中我林府富甲一方的财力,竟私造证据将我林家尽数抄家,全府五十二人狱中枉死。”
“你为何不报官?”沈静瑜心惊,竟不知电视里狗血的剧情原真会发生。
“报官?”女人强颜一笑,“官官相护,我相公一听说我林府之事便上书户部尚书,王妃可知结果如何?”
“难道就是他们……”沈静瑜蹙眉。
“第二日,一群地痞拥入我家,棍棒相加,活活将我相公打死在地,鲜血流淌,满屋子是这挥之不去的浓烈血腥。”
沈静瑜默然,望着女人脸上悲愤的泪水,无言安慰。
女人用尽全力下床,跪倒在床前,目中含泪,泪光凄然,“求王妃还我林氏与我相公一个公道,我林氏雪凝叩首谢恩。”
“林小姐你先起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回去跟皓说清楚的,不过现在你是证人你可不能有事,明白吗?”沈静瑜扶起女人,将她安抚在床上。
“啪!”一声爆破,惊醒屋内沉寂的空气。
林雪凝慌乱不安的瞪着门外踏入的几人,急忙推开沈静瑜的双手,仓惶说道:“快,快躲起来,他们又来了。”
“他们?难道就是这些人打死的你相公?”沈静瑜面不改色的盯着步入房中的五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