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之人,手举令牌,面色冷漠,语气平静,道:“主子命令,护王妃寸发未伤,如若失职,血溅黑袍。”
翌日清晨,在筱琦的轻叩房门之后,轩辕皓便早早起身。
沈静瑜坐在床边,欲哭无泪的盯着某王手里的大红锦袍。
袍子很惹眼,因为红的刺眼;袍子很名贵,因为云锦制造;袍子很美艳,因为层次分明;只是,袍子很坑爹,因为……绣着辰王妃三字。
辰王妃三字是纯金线缝制,在阳光的折射下微微泛光,放眼望去,就如一块金印狠狠的刻在脑门上,清晰明朗。
沈静瑜咋舌的用手抚摸过那‘辰王妃’三字,从腰侧一路延伸至裙角,逶迤坠地。
“喜欢吗?我特命宫里司衣局连夜缝制的。”轩辕皓极是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放眼望去便知这人是他的女人,谁敢伤?谁敢动?谁敢无理取闹?
“王爷,这穿出去会不会笑话我幼稚?”沈静瑜不敢苟同。
轩辕皓挑眉,面色瞬间一沉,“放心,没人敢多嘴的。”
“可是……”她扭扭捏捏,想着推脱,却依旧徒劳。
轩辕皓兴致勃勃的让她穿上试试,直到出门之际,一路目光斜睨着那道标记,如此一来,暗卫护着,他的影冀守着,谁也无法造次了,万事俱备,他安然的目送着马车离去。
马车内,沈静瑜轻微的喘了一口气,一手扣在胸口处,这里还在砰砰乱跳。
“瑜儿。”车帘被人掀开。
宸嬅惊愕的瞪着一身红杉惹火的女人,咽了咽口水,忍俊不禁的跳上马车。
“你七哥让我穿的。”沈静瑜一手扶额,想她二十七岁穿着绣着自己身份的衣服,又是去见那个爱慕自己老公的女人,这不是正室抓奸来了吗?赤裸裸的挑衅阵势啊。
“瑜儿,这样也挺好的。”宸嬅掩嘴偷笑,侧过身,看向车帘前。
“好了,不说这些废话了,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了吗?”
“这个给你。”宸嬅递过一个包袱,小丫头模样又是易容,她一路过关斩将的逃出了皇宫,顺手在太医院偷了点东西。
沈静瑜打开包裹,轻咳,“公主,这些从哪里拿来的?”她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药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字:安胎药!
宸嬅脸色一红,拿过药瓶藏在袖中,“我又不识药材,这些都是胡乱拿的,你看看哪些是你需要的,其余的全扔了。”
“行了,你确定这样做不会有什么意外后果?”沈静瑜冥思一番再次问道。
宸嬅狡黠一笑,自鸣得意的看着她,“不会,出了事还有本公主担着,你怕什么!”
“呃,好吧。”沈静瑜掀开车帘,探看了一眼车外的大街小巷。
近日来,京城异常热闹,这无非跟下月初四国斗相关,想必今日辰王入宫也是商议这件事。
偌大的相府,贵妃沈静琳端坐在正位上,依次往下相爷、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以及一众儿女。
沈静瑜身着红杉踱步而来,阳光虽盛,却不耀眼,在虚旷之地渡上一层金光,如同铺上一层金色地毯,一红的招摇,一金的晃眼,裙角飞扬,金线在阳光普照下,一点一点晕染,好似一只凤凰缠绕过她的双脚,最后,腾飞于天,有种美,有种艳,好似……舍我其谁。
沈静婉目光冷冽的瞪着摇曳而来的身影,指尖狠狠的缠绕着腰间的玉带,牙唇紧咬,恨不得撕碎了那沈静瑜身上的红衣。
沈静琳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恶气难消,今年蜀中大旱,蜀锦本就稀少,不料今年一场旱灾结束了年年进贡的蜀锦,听说一年下来不过只有一匹,而这一匹却不知所踪,皇上不说,太后不说,原来被她穿上了。
沈静瑜未进正厅便感受到了那道道灼热的目光,竟比她的红衣还热烈,不由自主的她抬头望向正位上的高雅女人,她笑意涓涓,目色柔和,却是紧咬的牙关出卖了她心底的怨恨。
马车上宸嬅跟她解释过了这蜀锦的厉害之处,果不其然,还未近身便引得一众恶念。
“大姐,父亲、大夫人。”微微颔首,沈静瑜退到一旁。
“四妹还真是姗姗来迟啊,这一身衣服真漂亮,昨夜本宫就听说辰王的命令连夜进宫,弄的整个司衣局彻夜未眠,果然赶制出来的衣服羡煞包括本宫在内的所有人。”沈静琳从椅子上走近,她本高沈静瑜一头,现在更是居高临下的瞪着她红的刺眼的衣裙,目露凶光。
沈静瑜不骄不躁,抬眸对视,“大姐可是喜欢小妹这身衣服?”
“再喜欢也是你的啊。”
沈静瑜微微点头,“是啊,王爷特地在上面绣了三个字,大概就是担心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的衣服。”她随意的挑了挑腰侧的那三个金线缠绕之字。
沈静琳神色一摒,强颜一笑,“辰王和四妹你还真是恩爱有加啊。”
一旁的沈静婉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三个字,咬着下唇,眉头微皱,无论身份高低大步上前,“沈静瑜,你这是回来喧宾夺主来了是吧?别以为做了辰王正妃就很了不得,本小姐告诉你,我已经求的太后恩准,只要我胜了四国美人,太后就恩许我与你平妻,别以为你做了辰王妃就可安枕无忧,过不了多久,辰王的八抬大轿依然会高调抬我入府。”
沈静瑜面色不动,却忍不住的后退一步,论气势,她目前身高太低,比不过;论人势,她只有身后易容宸嬅一人,抵不过;论声势,她受伤后气息不稳,吼不过。
总而言之,她左看右看,并无一人为她说话。
靠,辰王妃这么大的三个字都没人给面子?
唉,最后,只得损招了。
沈静瑜定了定神,泰然的走到宸嬅身侧,小声嘀咕,“贵妃品级比我高,我碰不得,可是打个平民应该不成问题吧。”
“主子,您老人家可是王妃,她就算以后能做王妃,可现在连个屁都不是,您尽管打吧。”宸嬅扯开嗓门,吼了一声。
沈静婉面色黑沉,举手毫不迟疑的朝着沈静瑜脸上一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