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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瞧,多情的天就这么破晓

“快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啊?”我心急地蹲下去察看她的伤势,不想她一看到我就是一副恨我深可入骨的样子,然后就是不留情面的一阵猛踢猛打。

“你走开走开,离我远点儿,远点儿!”她咬着牙踢我,我不知道躲。此刻,除了心疼,我好像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风有些轻飘飘地吹,我的心仿佛也要跟着空落落地飘走。我就这么傻傻地忍受着窦泌不可自控的泄愤,直到愣在一旁的白大娘缓过神儿来,伸手把失控的窦泌拉开。

“窦泌,你这是干什么,快点儿住手!”

白大娘喘着粗气,把窦泌扯到一旁骂她:“这都二更天了,你对着寸金又打又踹的是要干什么?”

“你又干什么!”窦泌一把推开白大娘,这般生气的样子,活脱脱像一只刺猬,浑身扎人的刺儿全都竖了起来。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窦泌指着我,忿忿然地质问白大娘:“都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窦泌,你想多了,我来是因为我……”

“你闭嘴!”我刚要说些什么,窦泌就大声的呵斥了我:“闪一边儿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我算是彻底说不出话儿了,愣愣地立在了原地。酒馆儿里的桌椅板凳全都倒扣着,像是摩肩接踵的盾牌,垒出伪装的坚强。窦泌高高地坐到了酒柜上,质询白大娘说:“难怪,难怪我刚才告诉你白老板晚归的事儿的时候,你一点儿也不紧张,原来你这么快就勾搭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小白脸儿了!”

“窦泌你胡说什么!”白大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寸金,他跟你一样,都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说得出口呢?”

“对啊,是孩子,”窦泌抓狂地数落:“可他是个不知羞的孩子!”

“窦泌,住口,”白大娘呵斥她:“你不许这么说!”

“我就说,不知羞,不知羞,就是不知羞!”窦泌扯着嗓子吵吵,仿佛连天都给念叨得更黑了。

“啪!”如是风般迅疾地,白大娘冲过去给了窦泌一巴掌。窦泌吃惊地捂住了脸,白大娘颤栗的手扬在了半空,怔怔了半响。

良久,窦泌摇头笑着,从酒柜上跳了下来。“好,您打,您接着打呀!”寒风病怏怏地咳着嗽,她带着比感冒更浓重的哭腔,冲着面色惨白的白大娘哭诉:“你说过我像你亲闺女儿的,白婶儿,您可真会疼孩子!”

更深露重,天像是刚被墨水泼过,黑得不像话。

“您老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窦泌看看我,又看看白大娘,然后冲我们生气地宣告道:“听到了吗?我他妈不管啦!”

“窦泌!”

她气急地冲了出去,我没能喊住她。视野里,那单薄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埋入了滚滚的暮色,若即若离。我傻傻地望着她,脚下的步子像是压到了石头上,再难迈开哪怕半步的距离跟近。

“去吧,”白大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算是鼓励。

“窦泌是个好姑娘,”她有些后悔地说:“还劳你告诉她,今天那一巴掌,我很抱歉。”

脚下的影子延伸作无限的路,我迈开了步子,最终不放心地向后张望。树藤缠满了屋前的篱笆,白大娘立在了门槛儿前,始终不肯跨出一步。我知道,面前的,是她一道心坎儿,这封建的高门,和生不逢时的火坑:她是拼死,也跨不过去的。

“白大娘!”我站定,大声地问她:“如果窦泌说得事儿是真的,你还要跟白老板过下去吗?”

白大娘脸上露着很满足的笑,然后就是很坚定的一点头,表示她来自于心的,不悔的决定。

“为什么,”我扬声朝她喊去:“你是怎么想的呢?”

静谧的夜深得像海,埋没了所有的声响。白大娘站在了夜的尽头,不说话,却把手环在嘴边,用很夸张的唇语告诉我:“倦鸟归巢。”

是啊,是倦鸟,总会归巢的,可是,与我分道扬镳的窦泌,又将翱翔于那一片天空呢?烛蜡热乎乎地留在了黑夜,我捧起了烛台,不想,却弃了光。

要不是把时光留在了大海,我可能早就死去。

——摘自竺寸金的心情随笔《时光物语》很深很深的夜,蝈蝈睡了,游移的流云也睡了。墨黑色的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蜷着,冷得瑟瑟发抖。路远了,水远了,天下头的十里坡,一树一树的花开也远了,就跟天上若有若无的雾一样,也是这么稀疏的。漆黑的胳膊,漆黑的手,漆黑的看不清长短的五指,像暖得快要化掉的黑糖,融入了滚滚而流的夜色里,跌跌撞撞。脚下冰凉的石子儿利得像刀,割得人脚疼。我打着灯笼,借着一阵微亮的清冷探路。

“窦泌!窦泌!你在哪儿啊!窦泌!”我扬声喊开来,声响飘到了无人谷,回荡在风里的只有焦灼。路四通八达地延伸着,我不清楚风是在哪个方向上吹,就像我不清楚我的窦泌是在哪条羊肠小道上徘徊一样。暮色黑压压地压了下来,我不堪重负地蹲了下去,像一个泄气的水球,崩溃地流着泪。

“啊!救命啊!”忽然,密林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呼救声,如是铺天盖地的风暴袭过地,打乱了我心底充斥着希望和绝望的海。

我循声而去,果真看到了窦泌,她失足掉到了树洞里,一米来高的深坑像黑鹰锋利的爪,死死地钳住了她的身子。她可怜地蜷缩在狭小的缝隙里,一副被吃定了的样子。

“窦泌!”我冲了过去,把手中劫后余生的光亮照到她面前,“你怎么样?”我关切地问,“没事儿吧?”

她惊讶地看我,仿佛是没料到我会出现,所以连话儿都吓得说不出来。

“你到底怎么样,好歹说句话,不要吓我。”我难过地又问了她一遍。

她算是从惊吓中活了过来,淡淡地回了我一句:“好着呢,死不了。”

我笑着,怔怔地看她,把灯笼挪到了一旁。碎碎地发丝挡住了半边脸,她的轮廓却在微光的流淌中变得清晰。我看到满天的喧闹都开放,她的眼睛却纯得像湖里的水,静静地流到我心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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