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双眼眨了眨方看清眼前站着的小姑娘。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着这么漂亮的女娃娃,本以为不知是哪来的富贵人家小姐。待看清楚了少女眼中闪烁的幽幽冷光。他直觉这小女娃是有备而来的。
叶挽思看着眼前这脏老头,如果忽略他眼中的精光算计而误以为这只是个平凡的老人那可就错了。
脏老头儿粗粝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可是迷路了,小老儿这儿可没有好地方招待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快速速离去吧。”
灵玉何曾见到这般落魄无理之人,见她对叶挽思不敬便忍不住厉喝“不可对我家小姐无理。
阴影替代了明媚的阳光遮在老头儿的身影上,一阵兰芝清香缓缓飘来。”
叶挽思抬手制止了她即将开口的话。“老人家,与我做笔生意如何?”
脏老头是看到了少女身后的那名女子,早上便来过一次。
听闻叶挽思的话老头儿眉眼一跳,不动声色道:“小姐可是要买这铁器?小姐若要老头儿便便宜些卖给小姐。”
“老人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来找你自然探听清楚了来龙去脉。不过是想要与你做一单买卖而已,何必如此害怕……”
老头儿自然听出了对方的激将法,想他大半辈子走南闯北什么活计没做过。如今老了倒是畏头畏尾起来。
这样一想便一改方才风烛残年之象,见着面前的少女虽年纪轻轻。外表看似柔弱但眼神却极有威严,弯弯的眉眼掩不住神情冰冷。以他多年经验判断。气度如此不凡只怕不是一般人物。
收起轻视的目光对面前的女子道:“既然要谈生意只怕这里多有不便,小姐请随我来。”话落人已往屋内走去。
灵珊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老头儿,她明白能让小姐亲自前来这老头必有过人之处。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小姐不是那种会做无用功之人。只见说话间原来仿若油尽灯枯的老人一下变了气势,灵玉见着这破败的黄泥地不明白金樽玉贵的小姐为什么来这种地方。见着叶挽思便要往那脏老头走去,本来微驼的背脊不见了,说话也不复老人的粗粝,五官还是那样。只是突然间多了杀伐之气,声音低沉有力。
灵珊暗暗心惊原来方才的表象都是伪装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而小姐仅凭她说的三言两语便能察觉此人不同,小姐果然厉害。
而灵玉看到这一幕则目瞪口呆,她不明白眼前的老头儿怎么说变就变了。
呆愣中,叶挽思对二人道:“在这呆着,我去去就来。”二人方要阻止,叶挽思早已尾随而去。破败的屋子,断壁残垣。散发着腐朽的霉味。脏老头儿似乎有所感觉的抬起头来。老头儿见叶挽思尾随在后便打开暗道。
叶挽思对于这一切早就心如明镜,做这些刀口舔血生意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为躲避仇家改头换面修建密道也在意料之中。老头儿见眼前的小姑娘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便明白只怕遇到行家了,更加小心谨慎带路。
七拐八拐之后秘道终于走到了尽头,老头在前方摸索一阵后。沉重的石门打开了。宽敞的居室在眼前展现开来。本以为会看到一间杂乱无章的匪窝。不成想居室不但不乱,反而收拾得极为简洁。
一方木桌摆着粗瓷茶器,墙上挂着一幅冬日雪夜图。书案放着的书高高垒起,看见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摆设,叶挽思眼里幽光一闪而过。
老头儿坐在桌上为叶挽思冲了一杯茶,“老夫这地方有限,没有什么好茶招待小姐。”
叶挽思眼角微抬“无妨,我亦不是来饮茶的。”话落,内室只闻一片静寂,叶挽思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言不语,心下了然。“即是谈生意老人家为何不开出条件?到时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老头儿看着眼前之人睥睨的气势,便要阻止。
不想衣袖被人扯住回头一看见灵珊朝自己摇了摇头,便知江湖上的那一套在她身上根本无用。无奈笑道:“小姐说笑,你可还未告诉我是什么生意。就怕这钱有命挣没命花呀。”
叶挽思轻抚着袖口的皱褶,一边暗暗嫌弃这东昌的上等布料不过如此。面上却不动声色。
“老人家放心,你绝对有机会拿着钱财安享晚年。只是不知你有多少伙计,若是不能如期交货我可看不上贵店的手艺。”
老头儿见叶挽思开门见山便也不保留,“小姐放心,江湖人最讲究义气和诚信,既答应了小姐的必定能如期完成。灵玉无法只能紧跟在叶挽思后头。”老头儿信誓旦旦保证道。
“就是不知小姐是做何等买卖?”
叶挽思丰润的嘴唇微张,兰芝香气悠悠迷漫。“掘金。”
老头儿听到这词眉头就是一跳,神情略带质疑的追问道:“小姐掘的可是金矿?”
若是真能掘到金矿那可是泼天的富贵。不敢置信眼前的小姑娘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即便他活了大半辈子也不免神情狂乱。
叶挽思当然知道金矿于整个东昌的重要性,见面前一向沉稳的老头儿露出如此激动的神色也不奇怪。
在乾国时各矿种早已被慢慢发掘,照现今东昌稍显落后的条件只怕勘测的条件还不成熟。据前朝的典籍记载当时也曾发掘过一座金矿,起初只是在下游浆洗衣物的妇女捡到黄金。人们渐渐得知后当地县官屠尽全村人意图独占。最后走露了风声。各地官员都想瞒下消息自己独占金矿,最后闹到皇帝那里。时逢国库空虚,皇帝将参与过挖掘黄金的人全部斩首。从挖矿到熔炼都是派自己的亲兵驻守,最后全数充裕国库。
叶挽思知道一旦自己挖掘金矿的事情被传了出去,只怕会有麻烦上身。老头儿也知叶挽思若没有把握只怕不会随意乱说。只是这消息实在令人震惊,令他不由得再三确认。
叶挽思正要开口便见一人衣衫不整的从里间冲出来,面色潮红,神情癫狂。来人似乎久病缠身,身形极为消瘦。双颊酡红,眼中布满血丝。一头墨发披散也未打理。从里间到这偏厅不过几步之遥,却是走得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