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之人见她一走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个小女娃,年纪不大眼神倒是怪吓人的,无医拍了拍胸口暗自嘀咕,混浊的眼眸划过一丝狡黠之色。
众人站在门外心思各异,看着叶挽思踱步而出皆是一拥而上,凌霄虽面色平静但掩饰不了眼底的焦急,“公子,义父……严管家怎么样了?”
叶挽思神色幽深的扫过面容各异的众人,语气清冷无波:“有神医在严叔自是没事的。”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严管家没事就好。
叶挽思却是瞥了凌霄一眼,凌霄会意,二人便一前一后相继离去。
影四等人看在眼里,不禁掠过一丝羡色,公子风华绝代再过几年只怕更是不凡,老大武艺高强能得公子赏识真是万幸,几人武艺不俗自也是希望能如凌霄一般能得伯乐赏识,出人头地。而不是屈于徐敏那等后宅妇人手下。
影七看着那俊朗的锦衣少年更是心胸澎湃,他心性高傲最看不过徐敏的卑劣手段,想到以后还要听命于她更是如吞了苍蝇般难受。看着凌霄那挺拔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面上不由褪去了浮躁之色,坚定异常。
叶挽思坐在房内的木桌前,默默不语有些出神。凌霄见此便在一旁冲了一盏清茶,放在她面前,自从云嬷嬷絮絮叨叨的在他耳边念了一晚,他对叶挽思的习惯也都尽数记下,一开始还笨手笨脚不太熟悉,现在已经从善如流信手拈来了。
叶挽思端过热茶轻抿了一口,“严叔还缺一味药引,专供北辽的圣药紫胆花。”
凌霄一惊,北辽民风一向彪悍,皇室中人更是出了名的霸道残忍。想要在那守卫森严的皇宫取药只怕不易,若是一个不慎只怕是要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正待开口却是一愣,只见面前端坐的叶挽思一身水墨长袍,本应该珠圆玉润的脸庞却颇为憔悴,精神奕奕掩不住病态的苍白面容,丰润的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本就清瘦的小脸这些时日下来更是瘦得只有巴掌大小,越发显得双眸黝黑深邃。
凌霄看着便是心下揪紧,即便是再坚强的性子到底是女儿身,想起徐府那一位穿金戴玉高堂软枕,小姐却在外奔波劳累。刚想提起去北辽求药的事便怎么也开不了口。
叶挽思看着凌霄凝重的神色,微微挑眉。“不用如此紧张,严叔是你义父你有权利知道他的病情。至于药的事我自有办法。”
凌霄看着她言之灼灼,双眸晶亮便药不自觉的就要相信,“可是……”
叶挽思看着茶盏里打着旋儿的茶叶,神色幽深,勾起一抹浅笑,语气轻渺:“没有可是。”
是夜,叶挽思静趟在木床上熟睡,耳尖传来一丝异动,本是神色安然的睡颜却是立刻睁开眼睛,清亮的眸中没有一丝朦胧,显然是没有入睡。流光自漆黑的眸子中一闪而过,唇角微勾,来了!
利刃的光芒夹杂着凛冽的杀气席卷而来,叶挽思不慌不忙薄被一扬翻身跃开,锦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棉花絮絮洋洋洒洒的飘满整个木屋。
来人正是木洪,白日夏侯朝那嘴角溢出的猩红就像一根鱼刺哽在他的喉咙,不吐不快。一整日思来想去细细数来只有那日的少年近身碰过主子,他跟在主子身旁多年,自然一眼便可以看出那不是平常的内伤,想着叶挽思最有可能乘机下毒便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半夜偷袭就要替夏侯朝讨个公道。
叶挽思看着那魁梧的身形不由嗤笑,算算那日的毒药也该发作了,以木洪的忠心看到自己主子被她下毒不来找她麻烦才怪。“原来是手下败将,这么晚了还赶来自取其辱,你的勇气果然比你的武功要让人敬佩有佳。”
木洪见对方穿戴整齐心下更是怪异,他也是那日碰巧看见这少年一行才知道他也在此,今晚更是临时起意才到这来的,怎么觉得对方就是有心等着他呢?想起上次落败的教训更是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随即冷哼出声:“我技不如人我认了,但你下毒害我主子我便不能饶过你!”
凌霄早在木洪扬刀时便从隔壁屋赶来,见着面前之人说话瓮声瓮气,气息浑厚便知来人武功高强,忙将叶挽思挡在身后,握着锋利的长剑与他对峙。
叶挽思站于一侧,清冷的月光照在锦袍上流光溢彩,低垂的眼帘神色不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静立的身躯散发着阵阵冷凝之色。
“你以为本公子是那么好欺的?我若是有个好歹你家主子也要一并陪我下地狱去!”
音如琴声小调,悠扬动听。语气却泛着森森的寒意和杀气,轻渺的语气蕴含的残忍一点都不输给自家主子,木洪一愣,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芝兰玉树的少年只怕是早就算计好了,夏侯朝不动他也罢,若是动了只怕是要给他陪葬去,木洪心下愤怒,拳头攥的咔咔作响,一想到若不是主子一时起意放过眼前之人只怕现在早已命丧黄泉,光是想想他便一阵后怕!睁着铜铃大眼看着叶挽思,直气得浑身发颤,不知说什么好!
凌霄闻言更是能想象当时的危险,看叶挽思苍白的脸色只怕是受了内伤,身为下属不能保护主子反而让主子身受重伤,心下不禁泛起愧疚,看着木洪那浑厚的气息不由暗暗握拳。
叶挽思看着那高壮的身躯阵阵哆嗦,心中冷笑。那男人的实力她硬碰必定不敌,一再惹怒他也只是为了让他碰触自己洒在身上的毒药,浮云山住着神医的事整个繁星大陆的人都知道,若不是有病求医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本就有伤在身加上她的一番刺激定会气血翻涌,毒素自然是蔓延开了。
什么一时起意放了她,只怕是毒发了还差不多!
叶挽思从来就是能对自己狠的人,自己配的毒药自然是怎么毒怎么来,当时却是眼都不眨的悄悄拧碎了瓶子将整瓶毒药洒在了衣袍之上,只要夏侯朝敢近身碰她,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木洪气极,浑厚的声音夹杂着罡气朝叶挽思吼道:“你怎能与我家主子的万金之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