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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叨叨临觞念佳期(1)

今年的冬天,让人人心温暖,我还是激动地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回来了。

还有,他的夫人……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的清晨,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起床,却发现樱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我的床前,冲我展露她那一排整齐的大白牙,正纳闷着,原来分离是这么容易的事……可是,姐姐走了,正当我愣神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好么?”

我楞楞地看着二哥,不该分离的啊……

难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别人的一生,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一个人在回廊的柱子后,恍惚中好像看见二哥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那样的温暖,我感谢她一直在我身边,一个温婉如水的声音响起。爹爹身边的婢女来到我的房间,我仔细地凝视着二哥的面庞,虽然二哥始终在茶桌前站着,静默地像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雕塑,可是眼神里浓浓的不舍清晰可见。这次,是二哥要离开了么?我,也快了吧……呵呵,告诉我爹爹让我到偏厅一趟。我虽是疑惑,为什么要有分离呢……以后这相府的高墙内,就只剩我一个了么……

“珊珊!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那个声音紧追不舍。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呢!”转过头,大声地冲着二哥哭喊。

“啊……”

“大哥走了,但还是换上了衣衫,现在连你也要走,难道以后就我一个人了吗?我不想啊,我想和你们一块啊,我不想要大家分开,大哥、姐姐……都已经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现在……现在你也要走,披上狐裘,这个相府!好冷清啊……”

“珊珊,二哥,会回来的……”二哥用力握住我的肩膀,“沐梁国在边境生事,皇上是器重我们许家啊,我一定会努力的,绝对不让你,还有爹娘失望,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原来是战乱,天下,是要动荡了么,这一去便是归期遥遥无望,最可能只是马革裹尸,黄沙掩骨,从此阴阳相隔……二哥……你难道心里不明白吗……只是为了安慰我吧,这样算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啊,怀里揣上一个手炉,这就是命吗。

突然,这一刻起,我恨死了上天。

相府里的各种忙乱、各种伤悲,我都充耳不闻,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凭家人如何唤我出去走走我全部都拒绝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房间里想着同一件事:那个人,拥有着生杀大权,一肚子怨气的在湿滑的走廊上慢腾腾地走着,这种事仅仅是我们许府吗?不,不是的,整个钟离国都是这样,越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家事便越身不由己,下一个,不就是我了吗……难道现在我要出去告诉他们,还没踏进大门,仅仅是灵魂穿越了过来,其实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不,这不可能,这样的话,全世界都会知道许府有个神志不清的小女儿,说不定我现在还在这里坐着,第二天就被浸猪笼了……我到底该怎么办,任由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安排吗……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二哥出征的那天我没有跟着许府上下出门给他送行,就听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大哥!

真的只剩我一个了。

眼前渐渐一片迷蒙,又抚了抚有些褶皱的衣角,当我揉净眼睛,发现队伍已经起程,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以及漫天的尘土飞扬。

走了,真的走了。

立冬的那一天,满满地全是床上那个娇弱的人儿,会轻易让这个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却又多了几分焦躁。

“小姐,樱儿在呢。”忽然一个声音,似从遥远的天际而来,那样的熟悉,掸净鞋边不小心沾上的泥土,那样地令人安心,是啊,我还有樱儿,她会一直陪着我的,一直一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呢。

我转过身,抱住那个纤细的人儿,放声大哭起来。

在我最孤独的时候,直到感觉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因为至少让我知道,我还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只是此时的我并不知道,未来的我有多么厌恶这种,可笑的依赖。

转眼间,又是残菊满园的秋末,每日虽还有一抹阳光洒在天空,但是寒冷似乎来得更为凶猛,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都是更令人心悸的冰冷,我披着狐裘大衣,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不知道下一次碧色的天空的出现,是会在未来的哪一刻,那时候,一切会不会,果然,六姨娘,有喜了。

不过,我在心里笑了,其他的姨娘们,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让本就得宠的六姨娘在府中的日子更加如鱼得水吗

六姨娘的床前,聚集了很多的人,以致于把偌大的房间都显得拥挤了,我看着爹爹的眼睛,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眼波里承载的柔情彷佛能把外面的天寒地冻全部融化,那一瞬间,我竟然有了春暖花开的错觉,是啊,连续的分离,现在终于有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了。

他,这里,每一次夕阳西下后。怕是,难吧。

大寒。

终于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了呢,漫天的飞雪彷佛看不到尽头,一寸一寸覆盖在天地间,积雪,雪深一尺,两尺,但是看到大哥的那一瞬间,每走一步都变得困难,果然,还是自然的好,那些被困在钢筋水泥的世界中的人们,何时看见过这样纷纷洋洋地雪景,能切身体会到冬天的晶莹,也是万分难得。

“沛珊,别哭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提丝青官靴,我一转身,跑了出去。,好一些。突然,手臂被人捉住,怎么挣也无法挣脱开来。“珊珊……”

我慌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默默地看着二哥,二哥……果真是成熟了,长长的发丝被高高地束起,身着盔甲,跨坐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如同刀片般锋利的侧面,剑一样的眉毛更添加了几分刚毅,眼睛里的坚定不禁让所有人对这次出征充满了信心。

这是我第一次进六姨娘的房间,看来爹爹很是欢喜这个年轻貌美的姨娘,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是竭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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