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阳晒到了屁股李小夜才爬起来,没办法,软香暖被实在是太舒坦。他洗了把脸,用青盐漱了口,朝正堂走去。
沈夫人和小蝶都静静坐着,二人手中各拿一件婴儿大小的衣服,在上面绣花色,应该是给要出世的孩子所准备,可二人看上去似乎都不大高兴。
小夜将二人稍加探究,轻声询问,“沈夫人,小蝶姐姐,你们怎么都不高兴?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
沈夫人回了神,“小夜兄弟醒啦,快先坐下,饭菜还在锅里给你留着,刘妈,快去将饭菜拿来。”
“是,夫人。”刘妈快步走出。
小蝶叹一口气,“不是你有什么做的不妥,今日一早刘妈出去买菜,听说昨夜又死了个人,模样看的让人心颤,连县官老爷都不敢多看一眼,那死……”
话未说完小蝶住了嘴,嫂嫂还怀着身孕不能受到惊吓,早上刘妈回来说时嫂嫂脸色就显苍白,现在她不能再提。
小夜猜到了缘由,冲着小蝶眨了一下眼,“小蝶姐姐,我看院子里的花草很是漂亮,但有一种叫不上名字,你告诉我成吗?”
小蝶随着他一起走到花丛前,他细声询问,“小蝶姐姐,你说是又死了一个人?怎么回事?能否说说?”
小蝶脸色有些泛白,“昨日早晨,刘妈出去买菜时,就看见县衙的人抬着一具尸首,身上盖着布,一阵风将那快布吹掉,街上的人都看见,看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怕说出很恐怖的事情。
小夜听得着急,“哎呀,姐姐,你是要急死我?”
小蝶点了一下头,拳头紧握,“是具没有皮的尸首,而且口眼处都是大坑,像是被人挖掉了。刘妈说当时人街上人就跑了七七八八,她也赶忙跑了回来,从没见过这种死相的人,实在可怕。今日一早她出门买菜听人说昨夜又死了一个,和前天那个死的样子一模一样,回来告诉我时被嫂嫂听到,嫂嫂吓得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哦,那是何人所为?”难道是昨晚房顶的那个人?有什么国恨家仇,怎么会下此狠手?
小蝶摇了摇头,“这我哪里知道,咱这儿的县官本来就胆小怕事,县衙里的兵将也都是壮了胆子才敢去太尸首!刚刚我让小五出去打听了一下,死的是东头儿钱三儿家的小妾,和南头的陆家丫头,都是女的。我和嫂嫂现在也甚是害怕,万一那坏人跑到咱们家可怎么办,嫂嫂还有孕在身……”她低下了头,满面的担忧。
小夜扭身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去军营,将这件事告诉你哥哥,让他多派些人来保护你们。”出了这种事沈让还不赶紧派人回来保护家小。
小蝶两步赶上,将他手臂抓住,“不行,哥哥军中向来严谨,除非有上头的指令,不然谁也不能私自派遣护卫,上次县太爷家中遭遇采花贼死了小妾,让哥哥军营派几个人手帮忙护院,哥哥都没同意,这次也定是不行。”
小夜叹气,“这可怎么办?哎……”他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不如这样,若是姐姐不嫌弃,我李小夜亲自给你们当回护院可好。”
好机会,这不正是一个留下的借口?谁知道那凶手什么来历,说不定只是来复仇的,还不一定能会继续作案,就算一不小心进了这院子,我想拿住他还是没问题。
小蝶被小夜睁睁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脸上一红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说道,“那,那我去告诉嫂嫂,叫她放心,哥哥说过你的武艺高强,若你在这儿,我们也能睡得安心一些。”倩倩身影扭头跑掉。
再次来到军营,营帐捂得严实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小夜不好硬闯,便在外等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终于帐帘打开,里面走出一位中年将领,那将领瞧见小夜眯了眯眼睛,盯了片刻跨马而去。
这人小夜并未见过,他的面容怎会有些似曾相识?
沈让从帐内走出冲小夜招手,“不胜酒力还贪杯,有你的。若再想喝改日我陪你。”
小夜勾起嘴角“好,不过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他将小蝶讲述之事告之。
沈让思索片刻,面容严肃,双手作揖,“那就有劳小夜兄弟。”这李小夜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地善良,真是侠肝义胆的好少年。
“不客气,应该的。”小夜拍拍胸脯,像下了保证一般。
“两月之后赵老将军即可回营,沈某就不用日日呆在军营之中,便可以回家照看家小,小夜兄弟,到时你的银子沈某定付双倍。”
哇塞,双倍!李小夜眉眼大弯,“一言为定。”
接连五日县城中没有再发生命案,但百姓还是心中恐慌不敢正常劳作,尤其是街上连个女人的影子都看不到,过路的外乡人还以为这里是男儿国!
第六日,县太爷为了安抚民心贴出告示,凶手是一采花贼,已逃往到另一县城。百姓放了心,恢复了之前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白日街上依旧喧闹,夜晚青楼照样红火。
然而在告示贴出的第八日,城内又死了一名女子,死状与前两名一模一样。百姓大骂县太爷不是东西,糊弄百姓。县衙门口每日被白菜叶子、萝卜樱子、石头渣子丢的乱七八糟,狼狈不堪,县太爷怕被城中男子群殴,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原本县太爷准备收了做妾的王家三女儿,也急匆匆被爹娘嫁到外县,那可是他等了三年才笄礼的女人,还没尝到一口就被别的男人给娶走。县太爷心疼的每日将头发揪三遍,颇具秃顶的倾潜力。
其他家有女儿的也都寻着媒婆说亲事,这香子城本就只有两三个媒婆,近日实在忙的不可开交,银子赚的很是容易。之前那些嫌贫爱富的女儿家现在也没了挑拣的想法,不管瘸子瞎子,只有两个条件,第一,男的,第二,活的。
已为人妇的女子家中,都将门窗用铁钉木头加厚好几层,有的还安上了铁窗,生怕挡不住坏人,搞得家人就像坐牢的犯人一样,更有几户平颇具财力的人家迁到外县落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