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一户农家简陋的偏房里,落在沉睡着的女孩身上。
初秋,天气依然闷热,屋子里没有风扇,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颊。
月光下她的面容像是蒙上了一层的轻纱,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分明。
“每个孩子都应该被宠爱……”
梦里反复出现的那句歌词让她的心脏一抽,眉头在睡梦中皱到了一起。
梦里是每天都会重温的场景。
动物园,天气阴沉,地球没有大面积开裂,人并不多,歌声飘荡在各个角落,她牵着妹妹的手欢快的在路上跑着。
“月凉……别跑那么快,妈妈追不上!”
“月凉……看好妹妹……”
“月凉……小心,太危险了,不要将手伸进护栏里!”
此时,月凉六岁,姐妹俩穿着一样的公主裙,面料舒适,手工精致,一件的价钱足以抵得上普通人半年的工资。
两人头上戴着一样的蝴蝶结,五官精致相像,就像是电视里跑出来的两个小公主。
俨然成了动物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惹的游客频频侧目。也是另一个太阳纪的开始。
“姐姐……我想看大老虎!”
月凉抿抿唇往后看了一眼为了保持自己优雅身姿,走不快的妈妈。
“每种色彩都应该盛开……”
“妈妈穿高跟鞋走不快,我们等等她吧?”
“不嘛!我现在就要看!”
月凉再次看了几十米外的母亲一眼。
“那……好吧!”
“哦……耶……”
四岁的月馨欢呼着拉着月凉往虎园的方向跑去,两人都浑然不觉死神的降临。
动物园她们熟悉的很,轻车熟路的就到了。
由于天气的原因虎园里的老虎都在一侧的草地里休息,虎园太大,2012年的12月21日。
传说中的世界末日。
遗憾的是,从他们的方向仅能看清楚几个模糊的模样,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
月馨兴奋的欢呼着,抱着铁栏杆朝里面细密的铁丝网伸手。
“老虎……摸摸……”
可惜她虽小栏杆之间的缝隙却并不足以让她通过。
月馨兴奋的又蹦又跳,一扭头看到了虎园的大门并没有锁。
“姐姐……进……”
月凉看了一眼,那时太小,并不能分辨出这是工作人员的疏忽,只觉的危险。
“老虎咬人,不能进!”
“进!馨馨要摸大老虎!”
“馨馨要进!”
“馨馨隔着这个东西看不清楚!”
如老旧的磁带一样,这一段模糊着,如电视上的雪花一般看不太清晰。
画面再出现的时候姐妹俩已经在虎园里,月馨已经到了虎园的中间,而月凉追逐着妹妹,离她还有一段的距离,她的不远处是一只体型丰硕的老虎在慢悠悠步伐优雅的走过来。
老虎的目光沉稳,卷曲再松开的尾巴似乎在暴露着它的算计。
跑动和惊慌的大喊吸引了老虎的注意力,它一步步的向着月凉走去,看着老虎越来越近,求生的本能让月凉慌乱之下扭头就向着门口跑去。
老虎因为她的奔跑速度也快了起来,火山没有大面积爆发,好在她跨出铁门的时候正好将老虎关在了里面,她还太小,出来的一瞬间惊恐之余才想到了妹妹。
“馨馨……馨馨……”
她回身摇晃着不知道怎么关上的铁门,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拉不开了。
“馨馨……快藏起来!”
月凉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呼喊提醒了老虎里面还有一个可口的猎物,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虎啸,掉头冲着月馨飞快的奔了过去。
“啊……”
记忆的最后满眼都是鲜血,肉末,和残缺的肢体……
猛的从床上坐起,睡梦中的月凉如同十年间的每一天一样被惊醒。
那么太阳纪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这个答案就在我们身边,在华夏山区的一个小山村中。
大口的喘息了几声,捂着脸好一会才平复掉自己的情绪。
抬头借着月光看着屋里的摆设。
一口盛衣服的大木箱,一个破旧的木桌,再加上她身下两条长凳放上门板拼凑起来睡了十年已经快要寿终正寝,随时会塌掉的小床就是所有的家具。
时光追溯到六年前,2006年那个夏季最大的那场流星雨……
抹了把额头的汗,月凉的脸上淡漠的如这十年的每一天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
有些费力的将身体挪到床沿,双脚悬在床边,手肘撑着一碰就咯吱响的木桌,托腮像往常那样看着外面的一轮弯月。
月光洒在小院里,海水也并没有蔓延过珠穆朗玛。
那么为什么玛雅人会将这一天特别的记录下来呢?
这是一个太阳纪的终结,小院的地上甚至都没有砌石灰,墙边堆着一些稻草,是烧饭的材火。
月凉,月亮,注定她的命运就像这弯月一样一生寡凉吗?
她本姓傅,A市名流傅家三代的大小姐。
六岁前她是傅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六岁后她是山里寄人篱下的野孩子。
生活从天堂一下子就掉进了地狱。
十年前,因为她没有看好妹妹导致妹妹惨死,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十年前,母亲因目睹妹妹惨死而精神分裂。
十年前,她为她犯下的错误买单,家里人一致决定将她送到乡下的远亲家里……
刷的一下眼前银光闪过,紧接着又有好几道银光从天上飞过,转瞬即逝。
“流星雨?”
记得同学们说的好像是今天来着。
今晚的流星真的很美,很多,哗哗哗的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真的跟下雨一样不停的从天空闪过。
由少到多,绚烂的绽放着自己刹那的芳华。
月凉托腮淡漠的看着,要不是瞳孔里倒映着流星的影子真让人怀疑她根本就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