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心酸在我们之间。
如此短暂的情缘。
看着天空不让泪流下。
不说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慨万千。
当做前世来生相欠。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
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我不奢求永远。
永远太遥远。
却陷在爱的深渊。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
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在爱与不爱间。
来回千万遍。
哪怕已伤痕累累我也不管。
——《相见恨晚》(娃娃作词)
这是个宁静的夜晚。伽罗、天使、AB都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忘却刚才的一切,舒舒服服地在静谧的夜里做个美梦。
事实上,伽罗和AB肯定不会睡得安稳。伽罗发现自己对AB的情感有两点很独特:第一,AB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无尽柔情,每每想到AB,她的心都会变得异常柔软,她曾无数次地幻想着自己亲吻AB的方式和感受;第二,伽罗冷静的时候,她会非常理性地想办法把AB从脑海中赶走,她会尽力把自己安排得非常忙碌。但她意识到,就在她的心最纯净、最专注、最放松的时候,闯入她脑际的不是别人而是AB。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清楚,能够填补大脑空白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用情最深的人。这就是爱情,不折不扣的爱情。
是晚,AB情不自禁展现在伽罗面前的无微不至,让伽罗再次燃起对AB的渴望。这种不可遏止的渴望,促使伽罗不由自主地走到了AB的房门前。
伽罗站在AB的房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敲门吧,有些难为情;不敲吧,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溜走,又绝对不是她的风格。伽罗在AB门前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虽然她的脚步很轻,还是惊动了房间里同样无法入睡的AB。毕竟,这是第一次,他们俩同在一个屋檐下。AB知道自己只要留下来,今晚肯定就不会安眠。他有几次想找伽罗聊聊,也有几次,门外不经意的响声,让他觉得那是伽罗的脚步。当他真的确信伽罗就在门外的时候,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伽罗还是十分不情愿地踱着碎步离开了AB的房门。听到伽罗逐渐远去的脚步,AB顿时心冷了半截,他恨自己没有胆量一把把伽罗拉进来;伽罗就要走到自己房间时,忽然一个转头,健步如飞地走回AB的房前,不容分说地开始叩响AB的房门。
伽罗急促的脚步和AB的心跳速度相同。AB随着伽罗的第一声敲门声,把门打开了。
伽罗:“我可以进来么?”
看着伽罗穿着睡裙,AB似乎有些犹豫,他貌似刚被吵醒,需要调整一下情绪。接着示意伽罗进来。
AB虽然把激动和心跳压了回去,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可是他的言语还是没有天使在场时那么从容,他没话找话地说:“你还没睡吗?”
伽罗:“我没有你那么潇洒,什么时候都能入睡。”伽罗忽然有些愠怒,她不明白一个小时前他还那么温柔,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回到了原有的矜持;再者自己已经向前冲上一步,AB为什么还要在那“装傻”。
AB没有说话。
伽罗单刀直入:“你是柳下惠吗?”
AB:“当然不是。”
伽罗:“那你……”伽罗不解地注视着他。
AB理解伽罗的咄咄逼人,但是在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清楚前,他不会轻举妄动:“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谈吧。”
伽罗:“你到底在躲闪什么?我眼中的AB应该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不仅如此,他也是懂风情的。我真希望我永远病着。”
AB:“伽罗,我只想跟你说一点,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弱者。”
伽罗:“那你是什么?请给我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伽罗有些不依不饶。
AB:“天使是个怎样的人?”
伽罗:“天使?为什么问这个?这是你最想跟我说的话吗?”伽罗有点愤怒,她觉得AB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太煞风景。
AB:“没什么,只是……没什么……当然不是。”AB顿时显得有些木讷,但他接着还是问伽罗为什么要做环保项目。
伽罗:“说实话么?”
AB:“嗯。”
伽罗:“因为不愿意再和你的时间打架。”
AB笑了:“你不相信我很忙吗?”
伽罗:“我当然相信,不过再忙的人也会抽出时间干他想干的事。我知道环保是你想干的事,见我也许不是你最想干的事,如果我们一起做环保……”
AB:“,你怎么那么确定我的想法?”
伽罗:“我最不确定的就是你的想法,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躲什么?我很可怕吗?”
AB:“你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好了,这个话题,我们改天再聊吧。”
伽罗:“你……”她真想指责AB,真想说出自己的压抑,但她必须克制,因为这样僵持下去,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AB:“其实,好多事情,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什么。”见AB不经意间流露出痛苦,伽罗顿时感觉很心痛,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上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她的AB难受。
伽罗:“AB。”她试图去拉他的手。AB却没有把手给她。
AB略带忧伤地说:“回去睡觉吧。”
伽罗可怜兮兮地看着AB说:“我睡不着。”
AB:“我教你个好办法吧,睡不着的时候就数羊。”
伽罗:“我数了,数着数着羊就变成你了。”
AB:“傻瓜。”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见AB情绪有所好转,伽罗又来劲了,她没有请示就一头倒在了AB的床上,翻来覆去扭动着身子说:“快给我想个办法让我睡觉吧,我需要beauty,sleep!,AB,,我该怎么办呀?”
AB看着打滚的伽罗,笑了:“怎么办?我又不是安眠药。”
伽罗趴在床上,托着腮看着AB:“你再给我讲一个跨栏背心和大瓷缸子的故事吧。”
伽罗知道自己执拗不过AB,,如果她执意坚持,他们这一晚的美好将会化为泡影。再者,她真的爱听AB给她讲那些过去的故事。
AB看了看手表:“太晚了,你需要你的beauty sleep了。”他忽然用周立波的口吻说。顿时他们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伽罗坐了起来,不高兴的样子:“说说话而已,又不能把你给吃了!”
AB:“,你保证就说话吗?绝没有无理要求?”
伽罗做宣誓状:“我保证没有。不过,在讲故事前我提个要求行吗?”伽罗色迷迷地看着他。
AB:“你真的是个小馋猫。”AB不无爱怜地说。他的话音刚落,伽罗就顺势把脸凑向他。
AB:“你想干什么?”他依然学着周立波的语气。
伽罗:“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说着,她的脸逼得更近。
AB边躲闪边压低声音喊:“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伽罗:“你要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我就不走了。”伽罗见自己撕扯不过他,就耍赖说。
AB:“你不怕自己老了?”
伽罗:“非常怕,如果我的要求得不到满足,我躺在床上也会睡不着。与其在自己床上睡不着,还不如抓个垫背的。”
AB:“你这个任性的馋猫。你啊,不能老是不达目的就不罢休。”
伽罗:“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可我怎么在你这就是得不了逞啊?!”
AB:,“你为什么要得逞?”
伽罗:“因为我真的需要。”她的眼神越发渴望。
AB无可奈何地说:“,乖,听话,快回去睡吧,好吗?”AB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伽罗。
伽罗:“那你就再给我讲半小时大瓷缸子的故事吧!”
AB:“半小时?太长,十分钟。”
伽罗:“二十分钟。”
AB:“十分钟。”
伽罗:“十五分钟。”
AB:“你要再讨价还价就五分钟。”
伽罗:“那好吧,十分钟就十分钟。为什么每次在时间上都是你赢。”伽罗不服,但也奈何不得。
AB像哄小孩似的,又给伽罗绘声绘色地讲起那些过去的笑话,伽罗痴迷地听着,不知不觉十分钟就到了。
AB:“好了,时间到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伽罗:“我们就这样戛然而止也太破坏情绪了。”
AB:“你的情绪随时都会好起来,快别找借口了,乖乖地听话好吗?”虽说伽罗比他大很多,他哄她的时候让他们都忘了彼此的年龄。
伽罗:“我真的睡不着。你说我该怎么办呀?”伽罗依然贼心不死,她的眼神越发迷乱。说真话,伽罗每次见到AB都会十分兴奋。AB立马将视线从伽罗的目光中移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推她离开。
伽罗:“你就不能吻我一下吗?”他木然地站在那里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示。“就像西方人那样给我一个告别吻好吗?求求你了。”
AB伤感地说:“我不是西方人。”其实AB也恨自己为什么连吻她的勇气都没有。
伽罗:“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吗?”伽罗的情绪忽然又变得很低落。
因为不忍心看到伽罗的忧伤,AB只好像糊弄小孩似的轻轻地把唇放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地快速点了一下。
伽罗借势拉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抓着不放。他边挣脱边哄她“要乖,要听话”。
伽罗从AB房间不舍地退出来,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AB,AB的眼神也从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他们没再说什么,但那目光足以让旁观者落泪。许久后还是AB狠心关上了房门。房门里的AB手一直握着门柄,他的手只需稍稍碰一下门柄,门就会打开;伽罗双手握拳放在嘴边,她傻傻地、愣愣地伫立在他的房门外。
其实,AB与伽罗一样,他也有难以抑制的澎湃激情,也有极其细腻的洞察力,也是那种能够在短短的一瞬从对方眼睛里阅读到特殊信息的人。但他们对收到信息后的处理方法及表现形式却大大不同。他比伽罗要深藏不露,所以从外表看几乎没有人能看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AB依然靠在自己的房门前,他的目光忧伤、绝望。
伽罗把咬在嘴里的手指轻轻地移出来,而后轻轻地用手扶着AB的门把手,她想狠狠心按下门柄,可事实上,她的手放在那里一动未动。
此时的AB和伽罗仅仅一门之隔,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勇气再冲破那道门,谁也没有勇气告诉对方自己内心渴望什么;尽管他们的动作是相通的,渴望是相同的。
伽罗不敢再打开那扇门,因为,她不确定AB的真实想法,他回避她的理由是什么。AB也不敢打开那扇门,因为,门一旦开了,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冲破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刻意铸造起来的高墙。他毕竟不是情窦初开的男孩子了,走到今天事业有成的光鲜位置,什么样的女人他都遭遇过:使出浑身解数、佯装清纯、巧妙暗示、直接勾引等等应有尽有。AB的坐怀不乱来自于他对人生重心的无限确定,加上过往惨痛的感情经历、已婚的事实,让他在这方面拿捏起来尤为小心。但伽罗实实在在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以前的AB对感情生活没有任何想法,伽罗的出现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奇迹,甚至是个恩赐,她让他的情感复苏、蠢蠢欲动了,同时也承受着折磨与煎熬。浓重的传统家庭观念加上近乎绝情的理智阻挡不了滋生的爱情火苗,却有效牵制住了行动的脚步。
对AB和伽罗,甚至天使来说,都经历了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尽管如此,第二天早晨,他们还都个个假装精神饱满地按时来到餐桌前。伽罗若无其事地跟AB打招呼,问他昨晚睡得可好。AB回答说还不错。AB这句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回答,让伽罗顿生狐疑,他是怎么了?态度为什么那么冰冷?尽管AB一向面部表情很少,说话基本保持同样的语调,但敏感的伽罗,抑或说恋爱中的伽罗,还是能很轻易地分辨出AB的情绪变化。
天使见伽罗察觉出了什么,连忙调节气氛说:“伽罗,今天别走了,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再好好聊聊。”
伽罗带着不解的心绪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自由?”
天使刻意提高嗓门说:“哦,我忘了,你还得照顾孩子,我真羡慕你,老是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一直闷头吃饭的AB,抬眼看了一眼故弄玄虚的天使,心想这个女人太不可思议了。忽然他想到了王朔的小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天使到底是火焰还是海水呢?她是名副其实的天使吗?AB觉得她更像邪恶的魔鬼。
伽罗觉得天使成心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明知道“家庭”是AB和伽罗最敏感、最不想触及的话题。
AB:“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款待。你们俩慢慢吃,我去外面抽根烟。”在这样的气氛下,逃脱对AB来说最合适不过,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天使还会说什么,干什么。
“AB今天情绪不对头啊。”天使假惺惺地说,她想由此探探伽罗到底知道多少。
“真是莫名其妙,我没想到他这样的男人也这么不定性,喜怒无常。”伽罗愤愤地说,天使是她的朋友,她没必要掩饰此时此刻她对AB的失望。
“聪明的男人像天气一样多变,而女人就连变天了都不知道。你呀,别想那么多,让他爱谁谁吧。”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天使依然不忘煽风点火。她非但没有抚慰伽罗,还讥讽伽罗是个傻女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伽罗确实摸不清AB的“变脸”到底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