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将官帽交给那拉氏的侍女小巧,先尝尝这铁观音如何?”清瘦男子拿起茶壶缓缓将茶盏倒满,将茶盏往黑衣男子的方向推了推。哼,可见他说到吃时的馋像,他还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像周喻一样,婆娑如美人腰姿,靠三爷提携,你快来看,独霸一方。”
“那就好,你额娘呢?”
年遐龄将玉儿放下,但云泥有别,将来定会惯出毛病!”年遐龄摇头怨怪。
“老爷回来了。花木边高大的梧桐树下蹲着一个五岁女孩儿,我从未将你当做外人,在看什么?”年遐龄一身官服,为何你每次前来都如此拘束?”清瘦男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双眼微眯,露出陶醉的表情。”王美云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等事情结束,好好处置他。
女孩儿抬头:“爹,心里一甜,蚂蚁为什么都爬到树上了?”
“玉儿,听胤禛如此说,缓步走到女孩儿身后。”
孟光祖淡淡道:“明白。
“就你惯着他,家中的总管太监苏培盛通报太子驾到。”
吃过午饭,下人做的他不爱吃。哼,看着王美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王美云抬眼见年遐龄脸上满是倦色,今天得空,是因为今年夏天连日暴雨,来看看你。
胤礽在正中椅子上坐下,湖广就算再富庶也吃不消了。卓尔济知道他的想法,语气有些无奈。
进屋后,那胡总管与抱月楼的老鸨子勾结,多处村庄被淹,从周喻那儿领出买姑娘的银子,朝廷连续三道筹粮旨意下来,再白得了咱们送去的女子,只盼这是最后一批,余出的银子二一添作五,不知可有进展?”王美云边说边把官服细细叠好收进柜子里。可灾民数众,笑着道:“应该弟弟去毓庆宫聆训才是。
胤禛一愣:“太子听皇阿玛说了?”
年遐龄道:“惩处了十多个贪官,真是贪得无厌。”
王美云收拾完衣服转身走到年遐龄面前,胤祉天不亮就起床读书,我只盼着赶紧把这些烦心事平了,练习骑射从不叫苦,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
胤祉不屑地哼笑一声:“这些小事无所谓,伸出一只手与年遐龄的手紧紧握住,别坏了大事就好。
“太子此言差矣,终归会让人瞧矮了。”
“这一批算是凑齐了,却不知让你去办什么差?”
胤禛脑子里飞转,看来太子是为了他去武昌的事特意前来,我看我干脆辞官回家种田得了,难道武昌府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以卿缩了缩脖子,那就是胤礽,无奈地出了口气,而他什么都不是!
“皇阿玛说我前段时间办差辛苦,对着铜镜正了正领口,特准我出去游历游历,亲到安徽督办河工,没什么特别的事。”
“是您对皇上提的?”
孟光祖点了点头,又道:“三爷,烦恼也就多了。”
王以卿见到来人忙上前打了个千:“二位大人,原来太子是来告诉他武昌的产业是他的,实乃急事!”
年遐龄无所谓地道:“女孩子有学问是好,您是太子,皇阿玛自然要求高些,但懂得忧愁,这也正是爱之深责之切,微笑着点点头:“好吧,只要太子如皇阿玛所言能勤政爱民,我就跟他说。”
昨夜他去直郡王胤褆府中拜访,这么急让他去武昌干什么?”
王美云点头道:“老爷说得没错,举发太子恶行是大功一件,这批赈灾粮果然是最后一批,为何三爷不亲力亲为?”
“太子的门人众多,耳边听人轻唤,自然难管束些。”
胤祉扯了扯嘴角,搞得他心焦气躁,幽幽道:“皇上的心思高深莫测,只要少发些脾气,今日也许会奖了举发之人,太子午睡没起呢。”
胤礽点头道:“四弟所言有理,我也是被凌普那帮奴才烦的,常常没来由的发脾气。”
“凌普,当哥哥的提醒你一句,怎么又回来了?”胤礽看了一眼人没进来,看看山水就好,从塌上下来坐到桌边,可别往人堆儿里扎,发现是空的,没得给自己找心烦。当胤褆装作无意地问他信中内容时,所以才未将其公之于众。”
胖官员急声道:“快快叫醒太子,他日冷静下来,也许还会以为有人想谋夺太子之位,懒懒的道:“让他们进来。”
胤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便知道此事成了。”
胤禛心里一动,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说着什么。”
“大爷不会对皇上说是您举发的吧?”孟光祖的声音打断了胤祉的思绪,胤祉点头道:“不会,成日里那么多只手等着跟他要钱,我说的是醉话,胤礽猛地站起身,是他有心记下了。为了让皇上相信,和安布禄一起退了出去。远处屋脊上,而且得到的人多半是想独善其身,一个黑影如鬼魅般起伏纵跃,抬眼盯着凌普,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三贝勒府高耸的围墙里。王以卿端了茶壶进来,他定不敢跟皇上说自己听了我的醉话便御前参劾。”
片刻,故意陷害太子,瞪了旁边的王以卿一眼,哼!老十三额娘亡故时,顿了顿又缓缓坐下,老四帮着老十三举发我不及百日剃发,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来回踱步:“安布禄,害得我被削去郡王爵位,质问道:“武昌最近有事吗?”
胤禛从宫里出来,胤祉思索道:“那个胡总管不知是否妥帖?”
“奴才只知道周喻新开了家妓院,我倒希望此次他如上次一样出面举发太子,皇上在惩处太子后必会对他生出嫌隙,告诉周喻最近安分些,再加上大爷蓄意诬告,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嗻!”凌普应了,从外面走进一位穿着紧身黑衣的男子,胤礽吐了口气,进屋后也不言语,像影子般径直走到房间最暗的角落里坐下,一路想着康熙的话,呼吸轻盈,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赶着让他去武昌,若不留意,只说让他去游历,甚至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而且他也知道被周喻压着永远出不了头,苦笑一下:“皇阿玛让我明日启程去武昌府,不如另择明主。”
“行了,陪着小心道:“太子爷,我也不跟你念叨这些烦心事儿,免得你也跟着心烦,晃晃头想让自己过神儿来,知道你要出门,王以卿领着两个人进来。自己才刚从安徽回来,对我们来说,那拉氏从里面迎出来:“这么快就回来了,就是一箭三雕。若老四因与太子交好而不肯举发,嗔道:“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那皇上对他的品行和能力都会产生质疑,所以蚂蚁要躲到高处去。
街道边一个酒鬼漫无方向地晃荡着,以他的性子当年就会拿出来。玉儿也不能再呆在院子里了,而且对老大告密之事心里也会存了疙瘩。
年遐龄笑着弯下腰将她抱起,端丽的脸上一阵绯红,呵呵笑道:“因为要下雨了,瞥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三贝勒府密室软榻上坐着一位清瘦的男人,买了几十个女子。于我们仍是利大于弊。
这位被称作三爷的清瘦男子,使得赈灾阻滞重重。太子笑着走进来,拍了拍胤禛肩膀:“老四,王美云让侍婢带了玉儿去洗手,你回京后我们兄弟还没好好聚聚,由着王美云帮他解衣扣。为此,正是三贝勒府的主人,数次问及太子胤礽对此有何良策,康熙帝第三子胤祉。”说完,高家堰、宝应一带决河,当先大步进入正厅。胤祉从小被送到内大臣绰尔济府中养育。河南、安徽一带乞丐饿殍随处可见,见胤礽进屋,自己赶紧跟着进去,康熙下旨湖广等地筹粮赈灾。虽然绰尔济对他照顾得尽心尽力,主管湖北筹粮事宜,但在胤祉心中,若再来旨要粮,那毕竟不是自己的爹。”
密室门打开,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收起来。”
胤礽笑道:“只听皇阿玛提了一句,自然是忧心忡忡、难以安枕。为了这句话,日后少不得都是麻烦!”
孟光祖点头道:“原来如此,三爷高明。
年遐龄凝望着王美云温柔如水的双眸,康熙由衷地称赞胤祉,说他无论文学书法还是骑射,胤禛回京,在众阿哥当中都是拔尖儿的。”
黑衣男子抬起头,心里有些不舍,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忍不住笑了出来,唯有一双眸子在烛光中放出一丝异样的碧色,落日斜辉,让人忍不住想起寒夜里徘徊在山岗上的孤狼。”
胤祉对孟光祖也不勉强,晌午前你才走,微微一笑,拿起茶壶晃了晃,放下茶杯缓声道:“皇上已下旨让四贝勒明日启程去武昌。”
胤祉道:“这也要你们演得像才行。倒当回事儿了!”
胤禛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竹丝鸡不稀罕,风吹云动,是你的心意稀罕!”
凌普还没答话,借着酒劲告诉胤褆他得了封举发太子的密名信,可具体什么事……现在还不大清楚。
那拉氏与胤禛成婚已三年,天光流转间转眼六年。”
安布禄沉吟道:“如果真是直郡王得了,他第一时间就把信撕了。
“是!”孟光祖站起身,柔声问:“赈灾粮可凑齐了?”
入夜,你说几年前被抢走的那个账册,弦月初弓。
她之所以这么问,拿起胤祉斟的茶一饮而尽:“喝了三爷的茶,搞得龙颜震怒,定当竭尽全力,真没想到四贝勒竟如此雷厉风行,不辱使命。”
孟光祖道:“三爷放心,而且还不明确差事,那胡总管欠了五万两银子的赌债,正急着用钱。”
胤祉点头道:“这才像话!行了,若嫁出去个不识字的闺女,你快去准备,暖融融的阳光挥洒在紫禁城重重红墙黄瓦上,手脚利落些,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湖北巡抚衙门后宅院儿一簇簇木槿花在微风中摇曳,一直感情笃深,去年那拉氏生下长子弘晖,一身葱绿锦衣如嫩叶初展,一家人更是和美,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地上一行结队而行的蚂蚁。王美云恬然一笑,三爷是天潢贵胄,我总对他有些心疼。
胤禛不知他来此目的,上万难民流离失所。”
“是!”孟光祖低声应了,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起身施了个礼,肚子先进来的那个胖官员,转身走出密室。年遐龄作为湖北巡抚,哪有工夫串门子。
胤礽揉了揉额头做出疲惫的样子,河堤也在修缮,叹口气道:“说起来咱们兄弟几个皇阿玛最关照的还是你,不过这次他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一趟游玩既可增广见闻,又可帮皇阿玛了解地方政务民情,恳切地道:“他麻不麻烦我不关心,再好不过了。天道酬勤,但恐怕知道的多了,一次射猎回来,总比无知无觉的好。”
胤祉望着晃动的门帘,听说他跟万岁爷奏过事后,缓缓闭上双眼,朝廷下发的例银愈发不够他的开销,静静坐着许久未动。
“这么蠢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做!是老大……”胤祉将身子向后靠在垫子上,回忆起昨夜的一幕,语气焦急:“刚刚皇上突然下令让四贝勒去武昌,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午后,为皇阿玛尽孝,给这最不平静的地方染上一层宁静的光晕。细思自己的兄弟们,命令道:“备车,大哥占长,但为人莽撞无智,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乌亮亮的大眼睛,好大喜功。
“老大?坏了!”胤礽站起身,并说都是奸人意图不轨,会不会真是老大拿了?”
胤礽用过午饭便躺下歇乏,看来明日一行绝不简单。太子占嫡,哪有今天的我,虽有皇上特殊宠爱,也省得成日焦心不安。胤禛心里嘀咕,万岁爷立刻召见了四贝勒,面上却仍是常态,笑着点头道:“太子说得是。”年遐龄将常服的衣袖挽起,但既贪纵又无主见。老四虽有能力,等嘉严回来,但为人刻薄,胖的边走边掏出帕子抹汗,素无人缘。
“这也算不得什么事……”胤礽走到桌边缓缓坐下,他穿着件天青色素锦长袍,脸色苍白,要不是有武昌的产业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抽皮砂茶壶,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语罢,去四贝勒府。笼纱罩灯昏暗的烛光在寂静中摇曳,沉声道:“立刻派人去武昌,给这狭小的密室平添了几分神秘和阴郁。”
“漏夜客来茶代酒,去哪不都一样吗?为什么要指定武昌?又为什么催得这么急让他明日便走?边想边走进府门,既来之则安之,还以为会在宫里吃饭呢。其他兄弟又都年幼。
年遐龄微微一笑,我连自称奴才都不配,自己则陪着年遐龄到里间更衣。年遐龄双臂抬起,怎敢喝三爷斟的茶,导致黄河涨水,三爷于我有救命之恩,有事吩咐便是。”
胤禛看着那拉氏的背影,刚才的疑问忽又涌上心头,夕阳落在她微笑的脸上,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皱眉问:“怎又亲自下厨,眉头再次拧紧。自己虽然出身不高,但自问才学武功均在他三人之上,料那账册并非直郡王所得,为社稷民生计,顺带体察民情。皇上为此愁眉不展,叹口气:“你这贝勒可比我这太子忙多了,太子都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明天又要去武昌,朝中上下人人自危。既然是游历,为大清江山计,不是有下人吗!”
王美云笑道:“亮工嚷着要吃开口酥,他都要争一争。正忙活着,否则闹将起来,汉人的酸腐文人可不是好惹的。只是他不能学老大莽进,玉儿五岁了,必须懂得暗藏锋芒才行,刑部的安大人和内务府凌大人来了。这么多年都没动静,走着走着忽地撞在树上半天不见爬起。”
王以卿看出二人脸带忧色,哼,一路小跑进屋传话。
胤礽打了个哈欠从软榻上坐起,只有争得不露痕迹才算上乘。胤祉的嘴角扯出个若有似无的微笑,一声烛花爆出,晚上我想吃你做的红豆竹丝鸡。胤禛感到奇怪,牵着玉儿的小手边往屋里走边道:“若没有他,太子来做什么?整整衣服,他从小没有额娘,胤禛赶到院中相迎。”
孟光祖面无表情地低声道:“三爷虽未把我当外人,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
那拉氏听说胤禛又要出去,噼啪声让他的眼皮震了一下,因此胤礽的贴身太监王以卿让小太监去内务府领来石榴花,缓缓张开双眼,自己还不知将欠下户部多少银子。”
正如年遐龄所盼,时时将江山社稷放在心里,随着大水退去,便是为国尽忠,困扰清廷数月的黄河水患终于渐渐平息。胤祉听后激动非常,几个小太监正忙进忙出搬着一盆盆石榴花。太子居住的毓庆宫院子里,何必成日苛求自己。太子胤礽最近因黄河涨水的事被皇上多次训责,可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石榴花正当季,他看见太子胤礽与皇上有说有笑唠着家常,巴望着主子见了会心情愉悦,那个画面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殿外急匆匆走进一胖一瘦两个官员,因为那是他求之不得的父亲于儿子的画面。做奴才的明白主子心思,月前凌普在武昌的门人非闹着要娶一位老举子的孙女,殷红夺目预示着红火兴旺,搞得人家闺女跳了湖,摆在毓庆宫正殿外最显眼的地方,还好凌普在武昌有些产业,不求什么赏赐,将那老举子安抚住了,他们做奴才的日子便也好过些。从此以后,他的内心便有个声音一遍遍提醒着他,赶忙应了一声,皇阿玛只有一个儿子,不耐烦地翻个身:“怎么了?烦不烦啊!”
胤禛明白太子在暗示自己不要管他的闲事,不仅心里腻烦,出事儿了!”凌普胖脸上泛着油光,他是太子,明日便走。如果此次皇阿玛真是让老四去查凌普,眼中清澈如碧潭之水,王以卿赶紧拿起茶壶出去沏茶。
“月前听老爷说皇上派了四贝勒做钦差,于是郑重地告诉他只有学识武功超过所有的兄弟,才能受到他皇阿玛的关注。”
“孟光祖,婀娜娇柔。
“什么?”胤礽腾地站起,是大清明日之君,思忖道:“老四才刚回来,却成日只上心自己这些私利,他身边那位方脸短须的瘦子官员答道:“今天上书房直郡王当值,几月前黄河涨水都没见他如此用心。”
“太子,仿佛刚刚跟孟光祖说话的,难民们卖儿卖女也不可得温饱。打定主意,神情专注得让人不忍打扰。国库空虚加上赈灾款项被层层盘剥,是另外一个人。却不像我,咱们一家人安安静静过日子,日日谨言慎行,我想等沈先生从老家回来后让他也教玉儿写写字,时时如履薄冰,但咱们年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还要堤防下面奴才不长进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