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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隋唐诗歌(6)

【简析】

这首诗歌一共八句。首联写了诗人听到喜讯之后的惊喜心情;三、四联写了诗人兴高采烈地做好了回到家乡的准备,表达了诗人急于返回故乡的愉快心情。诗的后六句都是对偶,自然流畅,有水到渠成之妙。

整首诗歌情感奔放,每句诗歌都表现了诗人的欣喜,痛快淋漓地抒发了诗人无限喜悦的心情。它被杜甫称为“生平第一快诗”。

【译文】

剑外传来了收复蓟北的好消息,我刚刚听到消息,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惊喜的热泪,打湿了我的衣裳。我回头去看老伴和孩子,脸上的忧愁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随手胡乱地收起书,高兴得简直就要发狂。白天放声高歌还要痛饮美酒,有这明媚的春天作伴,正好是回家乡的好时候。于是,我立即从巴峡穿过巫峡,顺流下达襄阳再从陆路回洛阳,迫不及待地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响的钟声,传到了我乘坐的客船里,这更让我感到惆怅。

2.游子吟——孟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1,报得三春晖2。

【题释】

这是一首歌颂母爱的诗歌。母爱是最伟大的人性美。

【注释】

1寸草:比喻非常微小。

2三春晖:三春,指春天的孟春、仲春、季春;晖,阳光;形容母爱如春天和煦的阳光。

【简析】

诗的开头两句所写的是线和衣,其实是在写母亲和孩子,点出母子相依的骨肉之情。中间两句写了母亲的动作和意态,着重表现母亲对儿子的情感,催人泪下。最后两句是前四句的升华,以通俗形象的比喻,寄托孩子炽烈的情怀,对于春日般的母爱,小草似的儿女,怎能报答呢?

整首诗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运用什么艺术技巧,在清新流畅,淳朴素淡的语言中,饱含着情真意切,拨动了无数读者的心弦,而且还唤起了千万游子的共鸣。

【译文】

慈祥的母亲手中正拿着针线,为将要远游的孩子赶制新衣服。孩子临走之前,她忙着将孩子的衣服缝得严严实实,她担心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谁能说像小草的那点孝心,就可以报答春晖般的慈母对我们的恩惠?

3.列女操——孟郊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

雄梧雌桐枝叶覆盖相守终老,

【题释】

这是一首颂扬贞妇烈女的诗。

【简析】

这首诗歌以梧桐偕老,鸳鸯双死来比喻贞妇殉夫。同时以古井水作为对照,称赞妇女的守节不嫁。这首诗歌借赞颂贞妇烈女,表达诗人坚守节操,不肯和权贵同流合污的高洁品行。

【译文】

鸳鸯水鸟成双成对,一直到死,还至死相随。贞洁的妇女都愿意为丈夫殉节,为此舍生才称得上至善至美。我对天发誓,我的心永远忠贞不渝,就像清净得不起波澜的古井水!

4.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郎——韩愈

天街小雨润如酥1,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2。

【题释】

韩愈写此诗时已经56岁,此时心情很好。那是因为韩愈之前说服叛军,平息了一场叛乱。皇帝将他从兵部侍郎任上调为吏部侍郎。这首诗歌是写给忘年之交的。

【注释】

1天街:长安的街道。

2皇都:指长安。

【简析】

这是一首描赞美早春美景的七言绝句。

第一句描写了初春小雨,用“润如酥”形容它的细滑润泽,清新优美。第二句写了草沾雨后的景色。以远看似青,近看却无,描画出了初春小草沾雨后的朦胧景象。三、四两句对初春景色大加赞美。

写春景的诗,在唐诗中,多取明媚的晚春,这首诗却取早春咏叹,认为早春比晚春景色优胜,别出新意。诗人只运用简朴的文字,就描绘出了早春的独特景色。此诗刻画细腻,构思新颖,给人一种早春时节湿润、舒适和清新之美感。

【译文】

京城大道上空下起了丝丝春雨,它就好像是酥酪般细密而滋润。远远望去,草色依稀得连成一片,像是很茂盛,走近一看,却看到只有稀疏零星的青草。这是一年中最美的景色,远胜过绿杨满城的晚春。

5.江雪——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1。

孤舟蓑笠翁2,

独钓寒江雪。

【题释】

这首诗歌托物言志,是柳宗元被贬永州之后的作品,历来为人们所称颂。

【注释】

1踪:足迹。

2蓑笠翁:披蓑衣,戴斗笠的渔翁。

【简析】

柳宗元的山水诗大多描写荒凉凄冷的环境,借以抒发诗人遭受迫害被贬的郁闷心情。这这首诗歌描绘了一幅冰天雪地寒江,没有行人、飞鸟,只有一位老翁默然垂钓,表达了诗人虽处境困难,但仍然傲岸不屈的性格。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描写了当时的环境,诗人用飞鸟远飞、行人绝迹的景象渲染了一个荒寒寂寞的境界,这正是当时严酷的政治环境的折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刻画了一个寒江独钓的渔翁形象,在漫天大雪,几乎没有任何生命的地方,有一条孤单的小船,船上有位渔翁,身披蓑衣,独自在大雪纷飞的江面上垂钓。这个渔翁就是诗人自身的写照,曲折地表达了诗人在政治改革失败后虽处境孤独,但仍然顽强不屈的精神面貌。

【译文】

四周的山连绵起伏,十分空旷,没有飞鸟的鸣叫和踪影,就连山内外的小路上也没有行人的行踪。但是在那宽广平静的江上,有一个披着蓑戴着笠的老渔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船上独自垂钓。

6.溪居——柳宗元

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

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

【简析】

这首诗是柳宗元贬官永州居处冉溪之畔时的作品。全诗写了他所居住的地方的美好环境,难得拥有自由,暗自庆幸。前四句叙述到这里的原因和自己的行径。后四句叙述自己早晚的行动。在这首诗歌中,不难看出诗人内心的郁结和牢骚。

【译文】

我长久被官职所缚,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我暗自庆幸这次被贬谪来到南夷。空闲的时候,可以和农田菜圃作为邻居,偶然间象个隐居山中的人。早上的时候,我去耕作翻除带着露水的杂草,傍晚的时候,我乘着小船沿着溪石缓缓前进。独往独来,就不会遇见那庸俗之辈,仰望楚天的天空,我也可以高歌自娱。

7.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刘禹锡

巴山蜀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题释】

这是刘禹锡的七言律诗。唐敬宗宝历二年,刘禹锡罢和州刺史任返洛阳,同时白居易从苏州归洛,两位诗人在扬州相逢。白居易写了一首诗相赠:“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刘禹锡便写了这首诗来酬答他。

【简析】

这首诗歌的基调是悲伤的,诗的首联以伤感的情调回顾了诗人的贬谪生活。接着借用典故暗示诗人被贬时间很长,表达了对人生无常的无奈以及回归以后生疏而怅惘的心情。颈联是全诗主旨的体现之处,也是传诵千古的警句。诗人将自己比作“沉舟”和“病树”,昭示自己虽然屡遭贬低,新人辈出,却也令人欣慰,表现了他豁达的心胸。尾联指出了这首诗歌的意图,是为了酬答,表达了诗人愿意重新投入新生活的意愿以及坚韧不拔的意志。

全诗起伏跌宕,沉郁中不失豪放,是酬赠诗中的精品。

【译文】

我被朝廷抛弃到巴山楚水这个荒凉的地方,已经有二十三年的时光了。现在重新返回自己的家乡,许多老朋友都已经去世了,我也只能独自吟诵着向秀闻笛时写的《闻笛赋》表示悼念。如今我回到故乡,自己也成了神话中那个烂掉了斧头的王质,仿佛已经成了陌生人一样。新贵们好比千帆竞渡,飞驰而过,又如一棵病树,眼前有各种树木争春,生机盎然。今天听到你为我歌唱的那一曲,就凭借这杯水酒重新振作起精神吧。

8.卖炭翁——白居易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官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题释】

这首诗选自《白氏长庆集》,是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新乐府》组诗中的第三十二首。诗人以具体的例子举出了当时社会的普遍状况,深刻地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有力地鞭笞了当时掠夺人民的罪行的统治者。

【简析】

这首诗先是写了在京城长安附近的终南山上,一个烧炭的老人的穷苦生活。烧炭的老翁没有一寸土地,赖以为生的东西是斧头、牛车,被烟火熏黑的手指头。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女,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南山上伐薪、烧炭。他对生活并没有过高的要求,仅仅希望有吃有穿。可是就连这样的愿望也难以实现。

老人辛辛苦苦地砍柴、烧炭,给别人带来了温暖,可是自己身上的衣服却单薄得可怜。

被生活所迫的老人宁肯忍受加倍的寒冷,以便能多卖一点炭钱。这种矛盾的心情,深刻地表现出卖炭翁悲惨的处境。寒冷的天气果然来到了。一清早,他就套上车,踏着冰冻的道路,却到长安市上卖炭。我们可以想象得出来,他一定是满怀着希望,因为这一车炭直接关系着他今后的生活。

然后诗人写道来了一个穿黄衣的太监,一个穿白衫的太监的爪牙。他们说是奉了皇帝的命令出来采办货物,也不管卖炭翁同意不同意,赶上炭车往北就走。老人得到的连纱带绫合起来不过三丈。这些宫使简直是强盗。他们夺走的不只是一车炭,而是夺走了老人生活的希望,剥夺了他生活的权利。

《卖炭翁》的序是“苦宫市也”,反映了宫市给人民造成的痛苦。

【译文】

有一位靠卖炭为生的老翁,在终南山里砍柴烧炭。他满脸都是灰尘,被烟熏火烤的很黑,两鬓头发已经斑白了,十个手指也被熏得很黑。卖炭得到的钱有什么用?他买给自己买身上穿的衣裳和嘴里吃的食物。可怜他身上正穿着单薄的衣服,却担心炭的价钱便宜,希望天气更寒冷,那样他就能卖更高的价钱了。夜里城外下了一尺厚的大雪,清晨,老翁驾着炭车轧着冰冻的车辙赶路。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人和牛都疲乏了,也饿了,老翁就在集市南门外泥泞中休息。这时来了两个人,这两位得意洋洋的骑马的人是谁?他们是皇宫内的太监和太监手下的爪牙。他们手里拿着诏书,嘴里说是皇帝的命令,然后拉转车头,大声呵斥着赶牛往北面拉去。一车炭,一千多斤,宫里的使者们硬是要赶着走,老翁舍不得它,却也没有办法。宫里的使者们将半匹纱和一丈绫,朝牛头上一挂,当作炭的价格。

9.长恨歌——白居易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星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士,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馀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梨园子弟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

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题释】

白居易在这首诗歌中借助历史人物及其传说,谱写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而且通过塑造的艺术形象再现了现实生活的真实。

【简析】

这首诗歌是白居易诗作中脍炙人口的名篇,是他以唐玄宗、杨贵妃的故事为原型而创作的,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有重要的地位。诗人以精炼的语言和优美的形象,将叙事和抒情结合在一起,讲述了唐玄宗、杨贵妃在安史之乱中的爱情悲剧。

唐玄宗、杨贵妃都是历史上的人物,诗人借着历史的一点影子,蜕化出一个回旋曲折、宛转动人的故事,用缠绵悱恻的方法叙述出来。诗中的故事和人物都是艺术化的,是现实中人的复杂真实的再现,因此受到很多人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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