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4日,平安夜,因为历鹃,我认识了陈鹿。
其实,自从历鹃默认了与阿黄的恋爱关系之后,她守在网吧里的时间就大大延长了,并且,经常有她的同寝室的小姐妹过来陪她值班,顺便蹭着免费上网。其中就包括陈鹿。
只是,我那段时间去阿黄的网吧去得少,因此,我是在平安夜实在无聊踱过去玩才第一次遇到陈鹿的。
如今的大学,和我们读书那时不大一样。
记得我们读书时,互联网还很不普及,大家不知网吧为何物,大学生们的娱乐和社交,基本以周末去校内舞厅为主。
而如今,自从网络盛行之后,校园内的舞厅几乎完全没了生存空间。上网成为绝对主流的社交和娱乐方式。
这也导致如今的大学生在日常生活中与人交往反而很少,不少大学生,读几年书,即使是同班同学,只要不是一个寝室的,几乎也形同陌路。
而从另一方面说,因为如今的大学生宅在寝室里的时间比我们读书时大大增加,因此,同寝室的人彼此之间的熟悉和亲密程度,往往超过我们那代大学生。
就以历鹃她们寝室来说吧,六名法语系的女生,亲如姐妹,一碰头就成了话痨。
平时,在我的印象里,历鹃是个寡言的人,而与寝室姐妹在一起,则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尤其和陈鹿一起时,彼此更是连推带闹,表面上看她俩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但以我的人生阅历观察,她们绝对不可能是最要好的朋友。
因为从来美女与美女不会成为最佳拍档。
美女们固然也会有同为美女的好朋友,但她们最最要好的那个闺蜜,必定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孩子。
从这个角度讲,陈鹿和历鹃好不到哪去,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猜测的,而后来我更了解她们之后,果然证实了我所猜不虚。
我都这么说了,显然,陈鹿也是漂亮的。
都说外语学院出美女,尤其是法语系,此言不虚。
姑且不论历鹃,即便陈鹿,放在人堆里,也很抢眼:一米六五左右的修长身材,大大的眼睛,秀挺的鼻子,打扮时尚,头发染成棕色,绾了个发鬏,露出细长的脖子,十分性感。
我想,许多人应该会认为陈鹿是很美丽的,然而我却不以为然,原因是我不喜欢皮肤黑的女孩子,而陈鹿的皮肤相当黑。另外,我不喜欢小胸大屁股的女生,陈鹿上面就如月光机场——即便是冬天,穿着不薄的外套,依然可以明显看到她胸部几乎没什么起伏,当然,这倒也体现出她性格中很好的一面:不虚假。不像其他许多平胸女孩,拿个内衬厚海绵的空文胸当宝贝。
陈鹿不那样,她是什么就是什么,性格果敢张扬。
我和她们聊了一阵子,历鹃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雷哥,我昨天经过你们旅馆,看到你门口贴着招聘启事,你是在招店员吧?”
我说:“是啊。”
那段时间,我的店员冯小莉时常闹点小情绪。店里就她一个人,没人换岗,她意见很大。
我也觉得确实该多招一个店员,反正小旅馆已经走上正轨,收入稳定,完全可以多负担一个人的工资了。
因此,那些天我已经在门口贴了招聘广告,物色兼职的女大学生,只是一直还没招到合适的。
“这不有一个合适的吗?”历鹃推了一把陈鹿说,“她正闲得无聊呢。”
我说:“不会吧,现在快期末了,都在准备着复习考试,这不,我招了两天都没招到满意的人呢。”
历鹃说:“我们大四,恰好不考试啊,所以还就我们大四的适合来。陈鹿去你那,既可以帮你看店,又可以经常到我这里来,我和她互相有个伴,多好啊。”
我征询地看了看陈鹿一眼,她似乎也饶有兴趣,说:“那我就先做半个月呗,反正半个月后就放寒假了,做着合适我下学期回来接着做,不合适我就只做这半个月。”
我说:“可以啊。”
于是,陈鹿就成了我的新店员。
第二天,阿黄一见我就诡异地冲我眨眼睛,我开玩笑说:“黄总,你眼皮跳还是怎么了?”
“什么眼皮跳啊,”阿黄色兮兮地说,“雷哥,我不是之前说过吗,绝对包你找到女朋友,这不,陈鹿不就来了吗?”
我说:“什么啊,她可算不上我的菜,我不好她那一型。”
“哟,口是心非了吧?”阿黄根本不信,“放胆追啊兄弟,咱们在这大学附近开店,天天身边全是美女,如果快半年了都泡不上一个妞,多丢人啊。”
然而,我那时真没这份心,有两个主要原因。
其一,前面说过,我喜欢那种肌肤雪白、胸部高耸的女性。
就拿四方街来说吧,最符合我审美标准的自然是历鹃,此外就是卿云,再往下,也不是陈鹿,而应该要算是芳妹。
只不过,卿云早就是他人之妇,历鹃如今也已是名花有主,至于芳妹,我觉得她像是邻家女孩,或者像是我的小妹妹,从没觉得可以作为女朋友。或许因为她岁数比我小太多,又或许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找女朋友的话,起码也得是大专以上学历,而芳妹,估计连高中都没读过吧。
人哪,不管嘴上说得如何特立独行,其实心里都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我从不觉得高学历有什么好,但我自己毕竟是读了研究生的,我发誓从没小瞧过学历低的人,但我也确实从没设想过自己的女朋友会是连大专都没读过的女孩子。
当然,如果只是玩玩而已,那找谁都无所谓。只不过,我确实是想找个正儿八经的可以考虑婚姻的女朋友,而不仅仅是打发寂寞的时光。所以,由于这个原因,我其实一早就十分注意芳妹,但却从没主动接近过她。
虽然如此,如果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只从心动的角度讲,芳妹也比陈鹿更让我心动。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年底那些天无论四方街还是小旅馆,都发生了许多事情,让我感到危机四伏,完全没心思谈恋爱了。
古人说,“饱暖思淫欲”,我个人感觉,这话是很对的。
人在生活安逸的时候,难免“思春”,而当生存危机使你忙于应对时,“淫欲”就成了奢侈品,往往自动蒸发。
8月底开学以来,我的小旅馆生意兴隆,赚了不少钱之后,原先的房东就越来越对我不友善了,每次见了我都阴沉着脸。
以前,由于摸不清楚我的虚实,他们尽管对于把院子出租给我十分懊恼后悔,但始终不敢轻举妄动。自从上次小流氓来骚扰,我不得不求助何军他们之后不久,我感到房东似乎对我明显不那么忌惮了。
当初,我就是为了避免那事四处张扬,因此特意没求小马,而是求助于何军。
原以为何军他们嘴巴牢固,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可没多久却成了公开的秘密,四方街人人皆知了。
我想,要么是何军泄露出去的,要么是阿黄泄露的,因为最初只有他们俩知道。究竟是谁已经无法查证。但这小小的四方街,再次让我感到如同一个黑暗丛林,每个人仿佛都是丛林里的猎手,同时每个人又仿佛都是别人的陷阱,你的每个小小的失误和弱点,都会被别人刻意放大,成为你的软肋。
或许逐渐察觉我是个没什么势力的普通人,元旦前一天,房东老顾和刘嫂突然向我提出,希望能涨点租金。对此我该如何应对,一时间让我十分为难,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男欢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