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亲自去一趟吗?承江王非常想要见师父一面”,于长风将承江王的意思带到,若是师父真的不想见,一切,皆则他代也无不可。
“他要见,师父就要给他见吗?”胡三立从后头冒出来,那帮家伙不离不弃,非得守在湖的对岸,怎么甩也甩不掉就已经够让人心烦了,现在还真的想要见师父。
门都没有。
“大胡子,你在说什么。”于长风淡扫胡三立一眼,“对方是承江王,若是师父有意要见,见一见也无妨。”对师父来说的确不是太大的损失,“顺如郡主的身体状况极为不佳,她想要再继续活命,除非是留在流年小筑好生调养一些时日。”
别无他法。
“管人家死活的一向都是你。”胡三立不满的呢喃,来一个人也就算了,还来一个郡主,里里外外还不是要让人侍候着。
“你的意思是师父一向不管人家死活是吗?”于长风拿他的话直接丢回他的脸上,胡三立的胡子气得根根竖起。
“于长风,你是要存心跟我做对是不是?”大吼。
“不是你要跟我做对吗?”闲闲的声调,于长风哼了哼,就知道来捣乱,要是容易打发掉的早就打发掉的了。
他可知,挪个窝不是难事,流年小筑他们已经住习惯了,哪舍得因为这么一桩小事就离开。“师父,顺如郡主还不到二十岁,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过,若是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她逝去,让人心生不忍”,于长风向来有一颗比常人更柔软的心。
两个徒弟争吵个你死我活,赫连流年虽听进耳里,却并未放在心上,说到底,他的心,仍是不如长风来得软。
医者不能见死不救,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合格的医者,人生太过无常,不是你想做什么,就一直可以做到头的。
这个道理,他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寻摸透彻。
不过——
“长风,三立,你们到湖对岸去把顺如郡主带回小筑,其他人就让他们回去吧,顺如郡主的病况有任何变化,会通知他们的。”赫连流年微一犹疑,看向于长风,“若是承江王不应允,那就让他们直接把顺如郡主带回承江王府,往后也无需再找上流年小筑。”
“是,师父。”于长风应是。
“知道了。”胡三立不情不愿。
顺如郡主被安置在唯一的空房里,那原本是要留给娃娃住的,呃,是月含打定主意要留给她和赫连流年未出世的孩子住的。
不过,看在顺如郡主真的病得很严重的份上,她大方些,让顺如郡主先住一段时间。
“喂——”月含将于长风一把扯到屋外,屋内,赫连流年正替顺如郡主施针,那张脸,苍白的跟张白纸没什么两样,站远一点看,几乎都感觉不到她胸前的起伏,像个没有呼吸的人一样。
真惨。
“小师娘,有什么事?我还得帮师父一起照顾顺如郡主。”
“急什么。”月含不满的锤他一拳,“现在有赫年流年在她又不会突然消失,干嘛要你们两个人同时守着她。”她不高兴了,小嘴儿噘得高高的,眼里的光芒也亦发的变冷,“于长风,我听大胡子说这顺如郡主是你强求留下来的,说好了,往后你需要多照顾她,我不准你们占用赫连流年太多的时间。”
“小师娘,你在想什么啊。”于长风失笑,“师父是救人,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小师娘这醋可不要乱吃的好。”小心伤了身体。
月含只差没有用力的往赫连流年的脸上喷气了。
“我就是小气,我就是爱吃醋,你们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要是那个顺如郡主敢不要脸的缠着赫连流年,我可是不会手软的。”
手软?
她的确不像是个会手软的人。
于长风受教的点头,很好,他一定会好好的记得,省得哪天顺如郡主真的死在小师娘的手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话虽如此,顺如的病,却是需要细心调养的,不得半点马乎。
赫连流年连着几日都守在顺如的房里,不是替她施针,就是替她把脉,还用小刀划开她的指,取她的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月含脸上的笑越来越少了,眼中的火气也越来越旺了。
陪着她省得她无聊的白凰也开始心惊胆颤的,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也许,他该小小声的提醒师父一下,其实有些事情可以直接交给长风师兄或是姐姐,无需师父凡事亲力亲为的。
连着几日,月含是真的不高兴了。
“月含,咱们到小镇上去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好吗?”白凰轻声的道,不敢太大声,不敢惊了她,月含双目正用力的瞪着顺如所居的那一栋屋子。
白凰说的话,她压根就没有听进耳里。
“白凰,你说,他们在里面到底在做什么?还要呆多久?”
“月含,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白凰心惊的解释,“师父心慈,不忍见顺如郡主太痛苦才想尽快将她治好,没有旁的心思。”
没有旁的心思——
月含回头,直直的盯着白凰,“你不是赫连流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旁的心思,说不定那个顺如郡主被治好了,就想以身相许,嫁给赫连流年。”她听说,这种事太多太多了,她不就是吗?若认真的算起来,她也属于其中一例不是吗?
明亮的眸子,染上了灰黑。
“赫连流年很晚才回屋,我都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他也不见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怎么会?
他们不是天天见吗?
白凰深呼了一口气,月含的失落,他能体会,或许,他该转达一下月含的意思,让师父顾虑一下月含的感受。
毕竟,她还不够成熟的能够处理好这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