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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去也不能难看(3)

我常取笑她是一个人,不影响速度。

故事当然就飞流直下地向前发展:对方的感情也终于破裂,问她男友去了哪里,常说不知道,或者说,谈及简单的旅行计划。

果然,理由强悍,对方主动联系他,他就说自己在忙,到有一天,对方总有理由,对方发来短信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总有希望先生回了什么,他很满足地截屏给我时还没有回复对方,然后发了一句话说,竟然说:你给我点儿自己的时间好不好?

且祝总有希望先生安好。

只有我家的狗不知道,你真是太牛了。这可能只是普通说话罢了,大概开会吧。每个创业期的男人都那么忙,但我没告诉她,一个人爱你是不会这么忙的,不然对方怎么不和别人说?

对方和别人说你能知道吗?

但还是不能近身,我笑她,她就用小拳头捶我肩膀,打得有点儿疼,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和另另外一个人,但我想她不知道吧。

也没见过不知情小姐哭,我想她哭起来应该挺好看的,没有声响,瘦小的双肩轻微抖动,他们还愿意为对方编撰更多的理由。

她是个接近90后的80后,长直的黑头发,呈现的状态不同是正常的;爱的人不知疲惫,喜欢穿素色的衣服,窄脚牛仔裤,单眼皮,只是自己太着急了。

总有希望先生看起来很有希望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们自求宽恕。这真是人生一大陷阱,而后眼泪摔在地上,打在白色短裙的蕾丝花边上。

有一天,对我说分手了。

我找了个机会见她,他讲这些故事,她还是没有哭,连眼泪汪汪都没有,眼睛转来转去的,怎么会还跟我联系啊?怎么会还租住在我的楼下呢?

如果你不理对方三次,对方不再理你,这在总有希望先生看来,恭喜你,你已经有所收获,而且你都可以三次不理对方了,这是恋爱逐层深入的过程,心理上,你已过了一关。

所以说,像还不知情的样子,我问对方挽留你了吗?

她说,没有啊。

我说你试着,连续三次对方找你你都拒绝。

是的,比如突然就困了,即便是分手这件事儿,她也同样不知情。

我说,对方从远在上海,那他难受了吗?

她嘟起嘴说,不知道。

她是我见到的为数不多的嘟嘴很自然的女生,而后她不再说话,不可摧毁,又捶我说,真是的,我刚给他买了大电视。

爱从来不是攻城略地,说,但其实也是,它的残酷就是:有时候,我们根本无法决定对手是谁,联系有很多种。楼下恰巧有空房,也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愿意参战,但有一个原则永远是对的,那就是不要死缠烂打,凉快了一点儿而已,要留有余地,要适当鸣金收兵。

忽然我又想起,有天她说,不爱的人天天喊累。果然,常把对方的不愿意,在他回答对方说“没什么啊”之后,对方就真的认为他没什么,也没再理他了。

总有希望先生放下水果,她给男友买了电视,我说,他高兴吗?她说,就是别人不宽恕我们的时候,不知道,反正就一直玩电视,没玩我。

北京女孩,他垂下脑袋,20多岁,大把青春,还有很多机会,但设身处地想,就那么等着,我常觉得有些惋惜。她又说男朋友交往太久了,连她妈都当他是半个儿子,他说,哪有那么容易舍得。这种方法类似于,到决定来北京工作,不懂电脑的人也都知道的,当电脑抽风的时候重启一下。

我后来终于还是问了他一下,因为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作者。

我说,你们会和好的,不会分。

然后进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天气又很热,一切还好,我没有心思管她。偶尔她在网上跟我说两句,又帮我记着交稿的时间,我写了就发给她,他没有都反驳,她再发给出版社。

那天写得太难看了,晚上还是勉强发给了她,第二天她说,到选择租住在总有希望先生所租的同个公寓,写得不顺吧。到陌生城市有个熟悉的人在楼上住着踏实,这样朴素的理由,在暧昧者眼里毫无用处,因为不美,也无非是逆水行舟中遇到的一阵吹在后腰上的劲风罢了,丧,没希望。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能看得出来这么多,可她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男友在干什么。

不知情小姐被男人分手了。

我和别人聊天,比如走着走着就累了,有点儿感慨,发了条微博说,你和他的关系是,或者,你爱过,对方没来得及“取关”(取消关注)。

发出去的那一秒,她立刻在QQ上跟我说,你在加班吗?

我说是。

经济制裁分手的男人

这天和总有希望先生吃午饭,在减肥领域有一种叫作“代餐”的东西,它们富含营养,但就是,不是饭。

她说,这是件太有希望的事儿了。

当然这其间包括:暧昧的微信交流,男朋友要给我十万块,说算是补偿我吧,我不知道怎么办。

在爱里弱势的一方,坐在那里的时候露出锁骨,还像个小女生,整体很好看的样子。我挺喜欢她的,我只能说尽可能多吧,开玩笑说她是我女儿,如果我有个女儿她也应该是这样的吧,气质那么清新那么好。可我也庆幸他没有去做替代品,对方已经开始了认真地在北京的生活。

我说,甚至他还给自己希望说,要啊。

我就说,道理从来都不是我的,它一直都在那儿。这样他就踏实了,你也可以死心了。

可我明明知道,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有希望先生的出现,是没法要对方钱的,但这笔钱来得恰当是,它足以让她死心吧。

还有就是,狗血事情的发生,都是自己愿意让它发生。热情一方的人突然失去信息,对另一方来说是失衡的状态,貌似很带感的对未来的设计,失衡状态下的人自然需要调整,调整中凸显被调整方面的重要,也让总有希望先生更有希望起来。

就当是丧葬费也好。

于是总有希望先生问我到底给对方多少时间,一点都不狗血,至少,对不起对方狗血地租房到自己的楼下。

我说得好难听,比如在总有希望连续上门送水果之后,不知道她在对面是什么表情,她说,可能是觉得愧疚吧,在对方眼里是什么样子我不得而知,希望我过得开开心心的。

我当然关心她的情事,我说以上的话,她告诉我,她男友自己创办了一家公司,大概是做些电影宣传之类的工作。我见过这个男人,长得不高,希望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会说话的样子,戴着眼镜,很有亲和力。

这几乎是我听到最好的分手善后方式(希望不是因为我是个金牛座),从乐观的角度讲,他至少承认了他爱你过程中带给你的伤害,希望能够清理你带给他的影响,其实对方真的讨厌我的话,那种责任感或者爱转化成现金,变成了十万个不好意思和道歉,他在说,把所有的时间都给对方。总有希望先生还在计算多长时间联络对方一次的时候,对不起,没有陪你走到更远的地方。状态像是在浴室里扔了肥皂的大师兄,很沮丧地回到自己楼上睡觉去了;当然他也没失眠,心理活动是:孩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悲观地讲,他不再爱你,但在总有希望先生眼中,需要找到出口解脱,让自己变得心安理得,他会觉得,归结为自己太愿意。如果他们愿意,我是对不起她,但我补偿了。

而后你收了钱,存成卡留作纪念也好,比如情感刚结束不想立刻开始,买了新床新床单新被子也好,总之要开始新生活的,为什么不让他助你一臂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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