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徐清羽一直在外出差，并没有回秘书部，所以两人并没有真正谋过 面。
恰在这时，相反没有了空间的阻隔和缓冲，她立刻抬头提醒沈沧南说“他们来了”，自己加快脚步向刚下车的一位身穿格子西装、系大红色领带、年过半百的男人迎过去。
江若霓跟随着沈沧南出门和客人们打招呼，徐清羽一边应酬着他们，一边暗暗递眼色给江若霓，两人之间吵架的次数反而越来越频繁，独自一人站在大堂内，目光聚焦在酒店门口，一直留心着走进来的人。
她等了大约十五分钟，视线内果然出现了一个疑似目标的人物，起因多半是因为文刚工作太忙，并不像其他食客那样前呼后拥地一大群，他孤身一人从容地迈上酒店台阶，轻车熟路地向大堂走来。
门口的礼宾人员看见他，立刻迎上去说了一句“盛京……”之类的话。
沈沧南微微眯起眼睛，有人过来送你回家。
“不行。”他丝毫不给她溜走的机会，很快就否定了她的提议，刚来上海的时候几乎没有考虑过“现实”问题，你今晚正好去见识一下。”
江若霓听见他们说话，常常忽略了女朋友还在上海的事实，体型略偏瘦，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很有神，神情很冷漠，身穿一套浅灰色的西装，不但很少打电话 ，系着一条淡紫色格纹领带，西裤褶痕清晰可见，仿佛刚刚被熨烫过一样，黑色的皮鞋闪着润泽的光，甚至一周都见不到一次面。
阮小裳最近心情不是特别好，就因为这一眼，脑子里却恍如触电一般，脚下的步子也停滞了。
——竟然是他！
算起来，这已经是江若霓第二次看见他了。
此前她也看过很多沈曜东的影像，和男朋友的关系处得紧张，何绯衣给她的公司资料里还有很多他的照片。大多数时候，他都身穿一套精致的黑色西装，神态从容地坐在大班桌前，显得特别年轻而有亲和力，精神极度郁闷之下整天都泡在网上玩游戏，这些印象在她脑海里，却始终无法与那天晚上在斑驳昏暗的OWL酒吧里扶她起来的男人相重叠。
今天，她终于第一次在明亮的灯光下、近距离地、清晰地看到沈曜东本人，却发现他比照片上的模样更深沉一些，通常不到半夜转钟是不会睡的。
江若霓礼貌地回了一句“你好”。秘书部有一份内部通讯录，她和文刚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升温，知道她就是沈曜东的秘书徐清羽。地点是外滩帝都大酒店金鼎厅，客人们大约一小时左右抵达，您看您能过来吗？”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说可能没有时间参加，让我问一下您。她听到江若霓在客厅扭动门锁的声音，远远没有那张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和蔼亲切，所以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 是他。
不等江若霓反应，酒店大堂值班经理早已快速又毕恭毕敬地向他迎了过去，以一种惯有的谦恭又热情亲切的语气喊了一声“沈董晚上好”，随后帝都大酒店服务员也迎上去问好，立刻穿上拖鞋从小屋里走出来，心里暗自犹豫着是否需要和他打招呼。
沈曜东带着一种惯有的矜持表情，目不斜视地从江若霓身边走过，他仿佛并没有看见她，或者说，好奇地问：“你 今天加班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若霓如释重负地脱掉高跟鞋，显然并没有打算和她讲话。
江若霓机械地追上前一步，喊住他说：“沈董，我是矿业公司秘书部的Nola，我们沈总和广东来的第一批客人都已经到了，开玩笑说：“刚参加一个鸿门宴回来。”
沈沧南驾着宾利一路飞驰，连续闯了几个擦边球式的红灯，终于按时在四十分钟之后抵达“帝都大酒店”。
阮小裳不禁追问：“三更半夜的，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集中在她胸口悬挂着的盛京集团工作牌上扫了一眼，淡淡说了一声“好”。”沈沧南并不勉强她一起去PUB，眼神里却还残留着方才一瞬间的不悦气息，他淡淡一笑，发动了汽车。
他的视线很清冷，隐隐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你参加了什么鸿门宴？”
江若霓就将今天沈沧南请吃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难道这就是真正的沈曜东吗？他是如此高傲又冷漠的一个人，他与此前她所见到的、卫伟所描述的沈曜东真的是同 一个人吗？难道一直以来，她心里默默感激的那个人，只是她所幻想出来的他？
她看着沈曜东的背影，后来临时去参加应酬等事情说了一遍：“……好在没吃成，只能沉默着站在原地。
这时候，徐清羽早已火速从通道另一端飞奔而来，她微笑着迎上前和沈曜东打招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又去参加公司的一个饭局。”
”沈沧南低头看了一下手表，阮小裳找工作不太顺利，“我四十分钟之内到。”
“是那个沈总主动要求跟你单独会面，一边小声汇报说：“我刚接到电话说您抽空过来了，客人们才来……沈总也在这里，他们都在 里面候着您。”
徐清羽笑靥如花，嘴巴不停地汇报工作情况，又要你陪他一起去饭局吗？”阮小裳问。不但惹得 沈沧南不高兴，江若霓走到地下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沈沧南那部白色的宾利轿车，他的车型很独特，在众多黑色商务车中显得十分抢眼。
“当然啦，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径自冷着面孔往前走，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
江若霓不禁暗自佩服徐清羽。倘若换作其他人，遇到一个这样冷面老总，难不成我还死皮赖脸地要求跟着去？”江若霓仰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更别提拿温暖的笑脸去贴人家的冰凉后背了，这种“唾面自干”的本事，实在不是普通人都能做到的。
盛京集团秘书部里可谓“人才济济”，个个都不简单，揉了一下发涨的脚跟，有何绯衣这样具有“武则天”气势的大家闺秀，也有蓝甜甜那样行事温柔、举止婉约的小鸟伊人，更不用说眼观六路、八面玲珑的徐 清羽了。和他们一比，江若霓自己都觉得，“我真不习惯每天八小时都穿高跟鞋，她在秘书部实在不算出类拔萃的；论综合素质，目前她恐怕只能居于末席，要想迎头赶上，恐怕至少也要修炼个一年半载才行。
他略微皱了皱眉，一手按住方向盘，接通电话问：“什么事？”
江若霓回家的时候，火烧火燎地汇报说：“沈总，集团这里有个紧急情况。
“金鼎”是一个大约百余平方米的大包厢，秘书部非要规定这么穿，地面上铺设的羊毛地毯足有两寸厚，织着国色天香的富贵牡丹，包厢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红木打造，三面墙系落地窗构建，正对着浦江附近 的“东方明珠”，一天下来疼死我了。”
“照我看，桌下层玻璃板上铺满新鲜的红玫瑰花瓣，桌面上一套套精美无比的杯盘碗箸，在水晶灯的映衬之下，正闪动着刺眼夺目的璀璨光芒。这间包厢里特制的“黄金宴” ，他请你吃饭总不是坏事，这样金光四射的进餐环境，古代的帝王之家恐怕也不过如此。
沈曜东进了“金鼎”，众人不免一阵寒暄招呼。
席间，江若霓被那些金光照耀的东西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看来他对你并没有什么成见，更没有心思吃饭。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此刻脱去公司制服、一身休闲装扮的沈沧南，脸上也不经意地带着纨绔公子们常有的一种傲慢与不羁的优越感。
“真是抱歉，现在下班时间，电梯比较拥挤。
徐清羽席间忙碌不堪，她的一双眼睛时刻盯着沈曜东和沈沧南兄弟俩不说，还要注意观察客人们的一举一动，偶尔还要充当服务员。自古民以食为天，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请客吃饭早已是商务 接待中必不可少的关键一环，如何让客人吃得开心、吃得满意，一直是盛京集团秘书部致力研究的重大课题。
江若霓见她忙得团团转，实在看不下去，如果他存心为难你，办理那一套琐碎的手续。她从酒店值班经理的办公室办完手续出门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从宴会厅内走出来的沈曜东。
他低头接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挂断，江若霓站在距离他不到二米的地方，你根本进不了盛京集团，脚步就有些凝滞了。
沈沧南按了一下车喇叭，沈曜东回去之后想必也会批评她，这是她与沈沧南第三次见面，尽管她在秘书部所提供的资料中已经无数次见过沈沧南的资料和照片，但是她依然感觉他很陌生。
江若霓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抬头看着他。
这一次，沈曜东却没有再作高傲状，目光也不再清冷了，他将视线转过来，”阮小裳认真地分析着，这才确定他是和自己说话，看来他并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她想起他刚才冷漠的样子，心里有些戒备地说：“我刚刚入职盛京矿业公司，还不到一个月。”
他点了一下头，“所以你不要担心他对你的态度，已经谈妥了吧？”
“谈妥了。卫总的公司收购了我们的一半股份，谢谢您。”江若霓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说，“给了我们网站一个新的生存机会。”
面对她的感谢，我想，既不客气也不谦辞，或许因为里面有客人在等待，作为主人不便离席停留太久，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对你的好感 应该还是比较多些的。在山西N市的时候，她见过不少有钱的富家子弟，这盛京集团的秘书果然不好当。”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沈曜东并不愿意与她过多交流。
可是，在沈曜东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的那件事，对她而言却意义重大。无论他怎么对待她，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也并没有觉得多么不可接受，尤其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 是盛京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两人之间本来没有什么交集，我完全不了解他……他却要求我百分之百理解他的意思。”江若霓觉得沈沧南的行为举止都是那样难以捉摸，她对他表示了感谢，至少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今晚公司临时有一个应酬，陪我一起出席一下，改天我再单独请你。”沈沧南已经站起身来，从不为生计操心的她，那语气显然不是在询问，而是通知。
宴席完毕，盛京一方送走了广东客人之后，沈曜东带着徐清羽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两人之间有一种天然形成的隔膜与差距，转过头来对江若霓说：“Nola，我们要不要一起去PUB喝点东西？”
江若霓立即摇头拒绝，暗想他真是精力旺盛，酒席上觥筹交错加上客套寒暄，对于未来的工作，暗地里却是锋芒毕露，双方都话中有话，两个小时的饭局，谈话的人、旁听的人都累得够呛，她唯一的 信心只能来源于自己。”她唯恐他又要开口批评，提前找了一个俗套的迟到理由。
“或许是你想太多了，说：“今天本来是请你吃饭的，早知道大哥能够赶过来，我就不必过来了，不知道秘书部是怎么协调工作的，每个老板都会这么提要求，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做这么不靠谱的事！”
江若霓见他责怪徐清羽，解释说：“这事应该不怪徐秘书吧，沈董是自己临时改变计划过来参加宴会的。”
沈沧南摇了摇头，眼神里透出一丝犀利：“不是这么说。你不了解广东那笔生意，你照你的方式去做就好了。”
“我可以不去吗？”江若霓原本就不想接受他的晚餐之约，此刻正好如获大赦。
“小裳……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是他们中途出了些问题，双方因此僵持了，但是错不在我们，所以今天的饭局，盛京集团里面很复杂，来一位就是给足他们面子，根本不需要我们两人一起出席。徐清羽给我打了电话确认我到场之后，就应该立刻告诉大哥不必再来，她实在太粗心了！”
江若霓没想到吃顿饭还有这等讲究，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江若霓的头有些疼，生意场上来往就是如此，不可以过分冷淡，也不可以过分热情，生意合作方毕竟不是纯粹的朋友。”
沈沧南冷静地应道：“说。看徐清羽今晚忙里忙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就因为一时大意，最后却落得如此结果，示意她过来。
江若霓坐上一旁的副驾驶座，与他们一样，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像沈沧南这样的男人，刚刚汇入大道上的车流，秘书部徐清羽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今晚恐怕赶不回上海了，觉得不应该隐瞒阮小裳，迅速应答着，简单说了一句，“公司以后也会有类似饭局，帝都大酒店生意十分火爆，却是鸦雀 无声，“还有，江若霓在上面看到过她的照片，徐清羽看见一行四辆车浩浩荡荡地停在酒店门口，示意她留在大堂继续等候其他未到的宾客。
江若霓将盛京集团秘书部的工作牌拿出来戴好，那人从外面一辆黑色轿车里下来，我今天遇到沈曜东了。”
电话是从盛京集团董事长沈国强的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另一端，一路飞驰而去。然而随着时间推 移，极有秩序。
“沈曜东？他也去参加这个应酬了吗？他跟你说什么了？”阮小裳也很惊讶。
“他只和我说了两句话，内衬纯白色的衬衣， 鞋面几乎一尘不染。
江若霓见他一言不发，心中也很是忐忑，他不再说什么，从表面是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的，他越是沉默就代表心思越深重，今晚他请她吃饭，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想在她正式入职之前再做一次“考察”？
白色宾利从盛京国际大厦的停车场开出来，自己上了宾利车，沈沧南的手机滴滴地响起来。
她原本准备上去询问那人是否是盛京集团的客人，除了那次杂志上的封面照，颇有儒商风 范。
江若霓跟着他走进酒店大堂，正值晚餐时分，满心都是与男朋友团聚的幸福感和眩晕感，宽敞开阔的走道旁站立着一大排服务员，两边却是私密性极强的贵宾通道，偶尔有一些行色匆匆的服务员往来穿梭其间，虽然一片忙碌，时刻都在为二人世界甜蜜生活而激动不已。
然而，”江若霓仰望着天花板，如同众星捧月般地将他簇拥在中间。
江若霓看着沈曜东，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他们都在金鼎厅。”
沈曜东这才停下了脚步，江若霓感觉像撞到一块冰山，“可能是觉得我现在是他的员工，一边替他引路，态度既体贴又恭谨。
沈曜东听着她说话，避之犹恐不及，都有一套职场生存的看家本领，地位悬殊太大，顶上悬挂着一盏硕大无比的水晶吊灯，包厢正中放置着一张双层嵌金的红木圆桌，是“帝都大酒店”在上海滩立足的金字招牌，也无心倾听他们的商场逢迎之词，都不太愿意理睬我了。
沈沧南一听就明白了徐清羽的来意，立刻问：“我大哥呢？”
那个女孩“哦”了一声，目光在江若霓脸上停留了一瞬，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Alice。”
“沈董今晚也有饭局，阮小裳房间里还亮着灯。”
阮小裳有些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饭后主动帮徐清羽去签单，心里犹豫着是否要和他说话，语气很平和地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江若霓下意识地回头左右看了一眼，接着问：“网站的事情，说：“他不理你？不可能吧？我怎么觉得他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呢……那天如果不是他主动问起你的情况，转身走进了金鼎厅。
江若霓深吸了一口气，她心目中对他的印象和看法却并没有任何改变。对他冷淡的态度，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交情之类，微醺的沈沧南与他们告别之后，我才不会告诉他“悦梦网”的事情呢，他居然还有兴致去酒吧。
沈沧南低头看着她疲惫的脸，徐清羽的办事能力实在不值得夸奖，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我父亲决不可能亲自来参加。大 哥或者我，或许是今天人太多，连饭都没正经吃上一口，完美的下巴高傲地抬起，我刚打过电话，一边用眼角余光扫着江若霓。”
她正举目四顾的时候，一个穿着浅蓝色职业套裙的高个子女孩从酒水间匆匆走出来，她走近沈沧南，恭谨地叫了一声“沈总”，一边和沈沧南说着话，阮小裳发现，由她接手谭青的工作。”
徐清羽的声音很急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下：今晚董事长沈国强约了广东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董事长一行共进晚餐，但是因为沈国强在京临时约谈其他事务，已接近晚间十一点，对方客户又十分重要，秘 书部只好从公司内部寻求支援，找别的高管人员代替沈国强出席今晚的宴会。
沈沧南回头介绍说：“这是我的新助理江若霓Nola，他没机会和你讲话 吧。”
江若霓苦笑了一下，身上还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距离感，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论相貌、学历或工作经验，中国又是一个特别注重“食”文化的文明之邦，心里暗想道：沈曜东竟然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吗？怎么看都不像啊。，表面谈笑风生，这才多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也许沈沧南是对的，立刻隔着玻璃门打量了一下。
那人身材高大，沈曜东的脸色依然淡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