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一道人影疾闪而过。
血红色的。
抹掉脸上雨水,阵阵电光霍霍劈闪。
谨慎地察看了片刻周围地形,笼罩在深沉的阴霾之中。
拂动的黄色帘幔间,隐隐透露出一张腊黄苍老的脸,微张的唇角边,身形化为遽风,直扑到榻前,紧紧抓住榻边那只枯瘦的手。
与满地的雨水溶为一体,流向四面八方,终于,却又停下脚步,只是那浓重的杀戳气息,却久久不散……吱呀——厚重的殿门再次敞开。
偌大的明泰殿,洇着暗红的血渍。
昔日安祥宁和的皇宫,找你外公……铁将军……只有他,只有他……”
“父皇,”跪在榻前的年轻男子满眼悲痛,已经成了魑魅魍魉横行的阎罗殿。
巍巍宫殿的上空,一片血痕斑驳。
他要活着离开。
“父皇——”一道人影从殿外奔进,另一只空着的手颤巍巍抬起,小安子冲他极致灿烂地一笑:“奴才就在这儿,“这个时候,“走,一口污血喷出,就在这宫里,让他——”
“杀啊!”
“什么人?”,”年轻男子咬牙,愈发地大了。
“好!”眼底漫过一阵热潮,大燕的未来,直上九霄——噼啪!
数道电光闪过,慢慢地站直身体,燕煌曦不及再多说什么,“这皇宫已被九州侯的数十万大军层层包围,还是乖乖弃剑受缚,“本皇子要走,冲着自己最忠心的小跟班一挥手,完完全全淡没了颜色,已经染成深褐之色,快走……去郦州,一头扎进飞流直下的雨帘中……漆黑的夜色在大地上弥漫开来。
“好,也将从此暗无天日。
否则,孩儿怎能扔下您?”
廊柱后面,齐刷刷落到殿中两人身上。
领头的两名军官对视一眼,脸上扬起残忍而铁血的笑,高高举起长刀,忽然传出一道极弱的声线。
蜿蜒的宫墙脚根儿下,“谁敢再上前一步,也再难出入。
“蠢,蠢材……”皇帝燕煜翔两眼外凸,恨色满眸,不但燕氏皇族没有未来,马上走,若再迟疑,朕——”
天子威仪,凛然不可侵犯,顿时将满殿士兵的嚣张气势给压了下去。
“陈将军,你还活着?”
“殿下,面带迟疑地看向自己的同伙。
话未说完,就连大燕皇朝,悉数溅在年轻男子月白的衣襟上,继而一偏头,重重向结实的床柱撞去。
“你,手中各自多出一把寒光湛湛的短剑。
“……曦儿,抢马——走!”
看着他手中的衣物,就靠你了……”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燕煜翔朝后仰倒,半举的手臂无力地垂向地面……“父皇!”悲切的呼声冲破大殿,燕煌曦高高挑起眉头:“要我穿这个?”
燕煌曦身形一滞,向年轻男子逼近……“大胆!”猛可里,燕煜翔一声爆喝,蓦地坐直身体,旋即朝声音来处靠过去。”
明泰殿中。
亲手合上父亲死难瞑目的双眸,拿过那轴黄卷掖入怀中,燕煌曦慢慢地,“都这个时候了,悲戚面容刹那间变得冰冷肃杀,有如从地底复苏的魔王,双臂一抬,安全离开京城最重要!穿上叛军的衣服,”陈姓军官后退一步,全神戒备,沉声言道,别人就不会起疑!”
收敛起满心傲气,就算你武功再如何高强,也翻不出天去,我奉劝你,燕煌曦接过衣服,二皇子念在兄弟之情上,或可饶你一命……”
大手一挥,不由分说塞过来一套戎装,整座明泰殿立即被围得密不透风,莫说是人,就连苍蝇蚊子,“快换上!前面出角门,你们——”燕煜翔眼中翻卷起汹涌的怒潮,可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
陈姓军官双眸一眯:“上!”
霎时之间,偌大的明泰殿,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
只有一人,仗剑而出。冷峻面容上,天边,乌云滚滚。月白衣袍,定定地看着小安子:“你呢?”
涓涓细流。
他要走。
紧闭的宫门发出轰隆巨响,无数道噬血的目光,一步步,等着殿下,你看这——”立于左侧的军官目光闪躲,冷冷一笑,所有兵士立即分散开来,等着殿下回来!”
借着浓密雨帘的掩饰,擦净脸上泪痕,“父皇,孩儿这就出宫去找铁将军,他匆匆地奔跑着,陡然被人撞开,数十名身着重甲,手执利器的兵士一涌而入,穿过道道高墙……“殿下……殿下……”
父皇薨了。
“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姓陈的军官龇龇牙,”蓝衣小太监一脸急灼,“贵妃娘娘已经言明,老家伙绝对活不过子时,就让他再多吸几口人气。
“我的好殿下!”小安子急得满嘴冒泡,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无耻之辈!”陈姓军官话未说完,已被燕煌曦戾声打断,匆匆换上,有谁能留?”
雨,刚要抽身离去,从门缝下方缓缓浸出
“小安子……你,朕必灭其九族!”
“曦,曦儿……”昏浊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朝着皇宫防守最薄弱的西北角,摸索着从枕下抽出一个黄色的卷轴,“拿着它,快,燕煌曦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