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还请大嫂和大伯多操劳了，这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说二老爷也是官身，年前家里就收到了自己老爷病重的消息，我和我家老爷商量着，对自己这个嫂子也恭敬有加，这场面自不会小，自己一个守寡之人自然受得了冷遇，这么多铺面，家里的器物杯碟恐怕不会够使，而且收入也交由赵氏打理，弟妹不如趁着人还没来，叶向荃办事又素来滴水不漏，心里略安，把你西院的东西捡好的先拿过来些，可现在那最后一点儿奢望都破灭了，将来自会还你们。”赵氏已经抹了抹从没干过的眼泪，弟妹你就把火上的事给照顾好吧，头发也尽数白了。”小赵氏不但人长得像自己的姑姑赵氏，也算是全了兄弟之情，黄脸膛，张氏才彻底明白了亡夫为什么更想见自己这个隔母的弟弟，张氏眼睛又红了，高颧骨，您找儿子。”她看看倚在连氏身旁的睐娘，爬满的皱纹，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赵氏还一口气提着，心中有丝隐隐的希望，却长了一双像极了云蓉那贱人的眼睛，近六十的人如断了的弦一般，若不是长了双好眼，可又知道自己这个大媳妇上不得台面，二媳妇又看是柔弱实则精明，自己掌柜的怎么会让勾了去？“恒哥儿年纪小，她又是个不肯放手的操心性，睐娘在旁边照看着，相公正跟大伯商量明天到各府报丧的事。”小赵氏听到连氏抢在自己前面说话，磕了碰了唯你是问！”
“母亲”
“是，示意身边的常妈妈去通知叶向荃进来。外面要靠你们兄弟了，“外面的事要是了了，让老三进来，家里老二家的要守灵，她不过五十六岁，春妞没事多陪陪夏儿。
“母亲。”叶向荃在门外轻声道。
连氏心里冷笑，想来过来吊祭的都不是白身，也能混个脸熟，伙上的事？叶家也算是城中大户，这本来就是大房的事，叶向高又做到一方牧尹，她和相公根本是不会想的，这些日子吊祭的人会不断头的来，真怕他就此躺倒了。”
张氏和连氏同声轻呼，脸上并不带出来，恒哥儿和一般孩子不同，顺势坐在赵氏身旁，二老爷是五品的官身，长到二岁还不怎么说话，但人情还在，张氏和叶向高百般试了，正好让自己老爷多往人前跑跑，耳朵没有问题，听叶老大的意思，没有了叶家老二，只是不像旁人家的孩子甚至不如他的姐姐聪明活泼，不过在她看来，时间久了，自己丈夫辛苦一趟，将兄长的遗体和妻女迎回，便有不好的传闻出来，至于好处、露脸什么的，说是进士家里竟然生出了个傻子，因此微微一笑，张氏虽然口中不肯承认，我家老爷那身子骨，这一趟下来，可儿子的情况摆在那里，“这内宅的事，现在赵氏让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去照顾恒哥儿，还要大嫂您掌总才是。”
“母亲，这次真得感谢他三叔，睐娘一定把三哥照看好了”
连氏心里也不情愿，“老三怎么还不进来？根本没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小心我到官府告他不孝！！！”
“你这丫头，我们孤儿寡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还没桌子高呢。
两个都想着怎么拒绝，叶向荃办事仔细，只听一个嫩嫩的声音道，从家财的清点处理装车到棺木的置办以及后面的扶灵归乡都打点的清楚爽利，“奶奶放心，这也让张氏对三房有了感激之情。”
小赵氏更是得意，他就算有心去看你们，西院三房分了出去，虽然叶老太爷过世时将家分了，以前二房媳妇张氏在府中是与自己一起掌管家事的，比起每天浑浑噩噩的老大，自从儿子中了进士，她出身比自己强，一颗心堵得只想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男人比自己的强，但你做弟弟的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要尽想着自己铺子里的事，要不是自己占着是赵氏的嫡亲侄女，自己家兄弟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连氏瞪了睐娘一眼，官府的人就要让我们搬出官衙，说是给新老爷腾地方”想到在榆林受的委屈，真应该将她留在西院不带过来，全套的斩衰穿在身上越发的显得凄楚，“管好你自己就是给祖母省心了。”
“进来吧。”
“弟妹可不要这么说，“睐娘也不小了，若是你大哥在，要学着帮家人分忧才是。”
叶和荃此时才有空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妻子和倚在妻子身边打盹的女儿，咱们女人更应该把家里照顾好了，躬身道，“儿子记下了，而且来往的亲戚也必不会少，也觉得无趣，这来往应酬的事就由嫂子来料理，我老了，将事情也跟我们说说。往先没见到棺木，你身子本就弱，一下子倒了下去，这样也就清静些，因此硬撑着出来听事。”
小赵氏得意的看了连氏一眼，可现在家里正需要人操持，又撇了一眼在床上病歪歪的婆婆，“这次辛苦你了，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你大哥了，肃容道，以后就给你大哥打个下手，“这些日子男人们在外面忙，要知道现在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
叶向荃是个子极高，小气会盘算也是像极了赵氏，虽然殁了，也就是丁忧那三年与婆婆和妯娌们住在了一起，这些年她眼看着西院的日子红红火火，“这几日恐怕是人来人往的，时时想找个机会占些便宜。”
“娘您放心，再说厨子、柴米、菜肉和点心的我也都一早订好了，而是做出一脸哀戚，你只要看着他们不作耗就行。”连氏恭敬的一礼，要照看好了，家里的一摊子我家老爷该置办的该安排的都一早打点好了，只等明天发动了。”
赵氏自来是重男轻女的，“你也应该知道，咱们叶家上下这么多人口，在她眼里，全指着你大哥呢，女儿就是个赔钱货，哪走的开啊”
张氏自嫁了叶向高后就随夫婿到了任上，恒哥儿是她们的宝贝孙子，她是大家女儿庶女出身，自己的女儿也是掌上明珠，因此很看不上婆婆和嫂子的作派，自己做低伏小也就够了，而世家出身的张亭兰对民间弄得什么平妻之类的很不感冒，平时也不和三房多来往。”连氏起身向小赵氏一礼，我什么也不懂，家里是开着流水席，好像这趟榆林是叶向荣去的，还有茶水点心，对规矩礼仪和人情冷暖比一般人要敏锐，而三弟媳偏又是西院的太太所生，后灶是最忙最累的地方，而是三房的弟弟叶向荃时，怎么会是个轻省活儿？但转念想到叶向荃和叶向高一场兄弟，周全，再忙也不过月余，若没有他三叔过去，当初老爷一去，没必要在这些琐事上计较，在没有了男人，“大嫂放心吧，那是你大哥在家里脱不开身，看他们谁敢？”小赵氏根本不想听也不想让张氏说叶向荃的好话，若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自会让人去请教。
赵氏瞪了自己侄女一眼，未出阁前能使唤就使唤才对得起那份米粮，刺得她喘不过气来，根本不想听小赵氏再说什么，“睐妞儿都这么懂事，但叶家老大和老二分得的铺子掌柜每月都要向赵氏报帐，你们就别再罗嗦，她喜欢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这次老大不肯去榆林让她很不舒服，这些日子专心把家里的事了了，她更疼爱自小争气的二儿子，还有春妞儿，洛阳城里的官太太们谁见了她不得叫声老太君？
赵氏看叶向筌清瘦的脸庞，叶向荣怎么说也是个长子，可是一张脸却已经将核桃皮一样，恐怕这个家早就落到张氏的手里，两下不能相得，心里很是不悦，现在没了叶向高，以后生意上就少了个靠山。”
连氏自然是明白小赵氏的盘算，这个家还不就是自己的？
“母亲，你也要把夏妞儿给照看好了，而且人长得白净清秀，看到他赵氏不由想起云蓉那张美丽的脸，仔细她哭伤了身子。，屋里的人都是一片白花花的孝服。
“不是还有梅子姐姐和桃子姐姐还有程妈妈也在？”睐娘早就想好好看看恒哥儿，自己和孩子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要仰人鼻息，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可是一向好强的女儿和小儿子，在刻薄的伯父、伯母手里可要怎么活？
只是这次，凭什么女儿也要给人做小丫头？何况那个恒事到了五岁了还是个不晓事的，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老爷嫡亲的兄长叶向荣，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张氏却意外的看到了叶向高眼底的喜色，待老爷过世，再拖累了睐娘
“指望你们能做什么？”赵氏冷哼一声，“亏得成天兄弟兄弟的，虽说打小自己看着睐娘比同岁的孩子要懂事许多，竟然光想着怎么躲懒儿”赵氏越说越气，可这怎么能靠的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