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定国公府因为人不齐,加上仁杞的身孕还不稳,过年没有如何大办,可是皇家却恰恰相反,这次皇家宴席上,皇上心情很好,表示深感老三和老四的沉稳,封为西南王和江南王,令他们开春三月就即可前往番地去就番,还对幼子说着要向两位兄长学习,早日成长起来,所以封为宁王留京继续历练。
宴席后三个皇子表情各异,三皇子受封的番地在江南沿海地区,那里经济强盛,文人很多,可是没有陆军,只有水师,没什么保障;四皇子受封的番地在西南地区,那里虽然因为防御南蛮而设立了军队,可是条件不是很好,对军队的数量起了一定的制约影响,六皇子这边也让人小心盯着两个皇兄的一举一动,并且偷偷帮助卫安早日拔掉北疆两个皇兄的钉子,自己则开始着手调查贪污腐败。
第一步,六皇子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把自己府上每年的收入都详细给陛下写了一份,让陛下过目,然后在早朝之时给众大臣传阅后,提出让各府照样写出自家的收入清单。
第二步,命大理寺为明处,刑部在暗处,调查每个府上的情况,若是差别太大的,一经公布,立刻革职没收家产。
第三步,发现清流者,酌情提拔任用。
这样下来,大部分三皇子党落马,一些没什么势力的新人渐渐被提拔起来,朝廷里气象一新,大家都对六皇子称赞不停。
卫安本来想过年时回京看看新得的三胞胎,可是因为今年天旱了太久,虽然陛下减了赋税,可是乌桓也是损失惨重,卫安担心他们冬天的时候来偷袭,就跟陛下请求留守北疆,又没有回京。
卫安担心自己的嫡子也如念姐儿那样,敌视甚至是仇视家中其他的孩子,就把嫡子抱到自己的院子养着,不让钟语插手,给嫡子配的丫头,都是自己严格排查信得过的,这样钟语伤心了很久。
因为奶嬷嬷的一句话,管彤暴露了,一批夫人的人、三皇子的人、四皇子的人,甚至还有乌桓的人,被查出来,被卫安以这样那样的理由遣出府去杀掉了,一时间北疆戍边的军中基本只留下皇上和六皇子的人。
再说两位长皇子,三皇子果然如团哥儿预料的一样,在去了江南以后,马上培养自己的势力,敛财来培养自己的军队。四皇子安静的呆了半年后,开始磨刀霍霍,因为庞大的军队还是需要粮草的,西南经济条件还是差了很多的,一开始还能用西南的铁矿和三皇子换粮食和钱财,可是队伍渐渐庞大,三皇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表示也无力提供如此多的粮食,让四皇子更加蠢蠢欲动。
同年冬,在两位皇子就番大半年后,在这年的冬天,皇城传出消息,皇上病倒了,接连三天没有上朝,四皇子就按捺不住了,立刻起兵以清君侧的名义率领大军北上回京,皇上知道后,命宁王带人镇压,六皇子派江北大营前去抗敌,卫安怕自己离开乌桓趁内乱来袭,就派了亲信带着两万人马,悄悄绕道四皇子的后方,烧了他的粮草,和江北大营的军队一起前后夹击,渐渐形成合围之势,历时一年半后终于在秋天擒住了四皇子,带回京城。
卫安因叛乱有功也被召回京中,出了西南王这件事后,一时间武将人人自危,害怕犯了皇上的忌讳,还是照旧立刻进宫见了皇上后,上交兵符,然后回府。
京城里因为叛军的事情,一直让城门处于半开放的状态,一直拖到了十月才平息,可是今年正是打比之年,如今时间已经错过,可是若是不举行,岂不是辜负了万众学子的年华,皇上也希望宁王再多点功绩,所以皇上令宁王和礼部重开科举,并且让六皇子带自己准备殿试,只要求最后把殿试上的对答记录拿去给陛下观看,再定名次,于是在寒冷的深秋时节,京里火热起来,聚集了各地的学子赶考,团哥儿、川哥儿和岳哥儿三个住进了琉璃厂附近的宅子,开始又一轮的交流学习。
卫安这次因为是皇上特批,所以十月就到了京中,三胞胎已经一岁三个月了,仁杞喜欢把他们的衣服做成几乎一样的,只是给寿姐儿的衣服在领口处暗暗绣着一些花纹,然后修了腰身来区别,三胞胎很好的继承了家中长辈的特点,不过和自己的娘在一起的时候,大家还是说和娘长得最像。
“爹爹回来了,要抱抱。”寿姐儿用软糯的声音撒着娇,寿姐儿也很乖巧,喜欢笑,和囡囡比起来,最大的不同就是喜欢对人撒娇,不过她很容易知足,所以仁杞还是很放心她的,而且她也有一只给她灌输自己是小姐姐的概念,所以她一直都很注意培养自己姐姐的气质,并且满心崇拜家中阿福姐姐的在自己的弟弟妹妹中那种温柔中带着霸气的感觉,每每都让阿福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娇气包,看到爹爹了就不要娘亲了,真伤心啊。”寿姐儿从仁杞身上溜下来,跑向卫安,卫安接住孩子抱起来。
“娘亲不要伤心,我和卫六来抚平您的伤痕。”温柔的老五赶紧拉着弟弟抱住她。
“儿子带了绿豆糕,您吃一块就不伤心了。”老六也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拿出自己宝贝的绿豆糕,仁杞没有拒绝,开心的接过来吃了。
“老五、老六怎么还没有起乳名?”卫安询问仁杞。
“本来想让两个大的起的,哪知外面乱糟糟的,团哥儿怕两个弟弟出去顽皮,就守着他们看书,自己又还要准备考秀才,所以就耽误了,仁杞一下子要照顾三个,也是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空起名字,若是让父亲母亲起乳名,这又太隆重了,如今不是说陛下忌讳着嫡庶不分吗。”仁杞想着无奈的说到。
“我也没想到你一下子给我生了三个,我看了好几遍,问了送信的家仆好几遍才缓过神来,当时真是高兴疯了。”卫安逗着怀里的寿姐说到。
“不过这两个哥儿可真是有着文人的爱好,这个大的前几日不过在泊静斋听了几回父亲点评几个大的写的字,昨天居然拿着一幅团哥儿写的文章到父亲那里学着父亲的样子点评起来,还有点像样,这下让父亲喜爱的,这不白天都在泊静斋练习腕力,争取早日提笔写字,继承父亲的衣钵。”仁杞笑着指着老五对卫安说到,卫安辨认了一下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这个老六就更夸张了,直接趁岳哥儿不注意,把岳哥儿的一副寒竹图给改了,在旁边添了几个墨坨非说是假山石头,然后又花了几个小鸡脚印说这才能说明是冬天,让家里的人又一阵惊奇。”仁杞指着老六说到。
“如此就叫两个孩子水墨丹青吧,正好也接上了川哥儿和岳哥儿的名字。”卫安听着觉得有趣,给孩子定下了乳名,仁杞让桐花赶紧去主院告诉父亲母亲。
“不公平,为什么寿姐儿不能让父亲取名呢。”寿姐儿嘟着嘴说道。
“因为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该母亲取名字,男孩子就该父亲取名字。”老六开速的回答道。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是喜欢阿福姐姐吗,你和阿福姐姐正好顺了福禄寿是一体的,我和哥哥的名字和几个哥哥的是一体的,不是很公平吗。”老五搬出阿福这个大靠山。
“嗯——好像有点道理,嗯——,我接受了,嗯——,听说阿嬷又新衣服,我们去看看。”说完寿姐儿就带着弟弟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寿姐儿是个容易知足的孩子。”这几天卫安和孩子们相处下来,对仁杞说道。
“因为囡囡,而且家中女孩子里只有寿姐儿想母亲一些,加上又是最小的娇客,所以母亲格外疼爱她一些,她们三胞胎虽然是足月生产,可是因为小了些,父亲也是格外的疼惜她们三个,侯爷是不知道仁杞有多担心寿姐儿会被惯坏了,所以总是告诉她你要这样,你要那样,还好她是个容易知足的孩子,仁杞才能稍稍安下心来。”仁杞想着老国公老夫人的举动,无奈的对卫安说。
“寿姐儿好像很喜欢阿福啊。”卫安听到刚刚水墨的话,又想起自己有时去看阿福的时候,寿姐儿都一个人安静的在一旁吃着点心,看她绣花。
“说来好笑的很,有一次水墨的新衣裳被泊静阁里一张凳子的倒刺给挂脱线了,三个小的还正伤心着,阿福正好也在,知道了,就掏出针线三两下就把衣服补好了,还几乎看不出破损,然后又有气势的命令下人把几张桌子凳子都检查了一遍,又漆了一遍,才放心的离开,寿姐儿当时看着阿福又会补衣服,又能有条不紊的柔中带刚的安排事情,马上就崇拜上了,如今阿福身后如果你看到了一个小尾巴,那十有八九就是寿姐儿了。”仁杞笑着解释道。
“阿福也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有福气的。”卫安听了后点点头。
“我如今看着自己给侯爷生的这几个孩子,又看着金铃妹妹这么多年一直独守着阿福一个孩子,心中总是不免伤心,也一直担心金铃妹妹多思多想,所以我总让几个孩子把阿福当做亲姐姐,亲妹妹来看,侯爷常年戍边在外,如今好容易能多带些时候,就多去金铃妹妹那看看吧,她也是个苦命受过罪的。”仁杞黯然的对卫安说,卫安了然的点点头,这次终于看不到一点反感,自己不禁为金铃感到高兴,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即使卫安现在的心偏向了自己,自己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想着独霸她,否则就会让人再找势力也自己抗衡了,这个府里可以有妾,可是贵妾只能有自己这一个。
“还有老四北北,如今四岁了吧,让他们母子两出来吧,别把孩子关的太久,弄的拘束了,到时候又会闹得满城风雨,让人家笑话。”仁杞想了想还是劝着卫安,因为是卫安命人封的院子,如今卫安袭爵多年,老国公在这些事情上不愿意违背儿子的意愿,让儿子不高兴,只想教导几个小的,安享天伦,所以自己只能和卫安说。
“可是囡囡。”卫安欲言又止,怕说多了让仁杞忍不住伤心。
“其实囡囡还是记挂这个弟弟的,当初病倒之前还问过仁杞新弟弟长什么样子啊,仁杞还想她卖关子让她自己去看,如今都走了三年多了,仁杞又有了寿姐儿了,渐渐就放下了,孩子都是无辜的,即使这样惩罚他们母子,我的囡囡也再也回不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排箫也只有依靠北北了,若是咱们没把北北教导好,这不是变相的逼死排箫吗,这不是就和夫人做了一样的事情。”仁杞摇着头,“我没有了囡囡,我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己所不欲还是勿施于人吧。”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好吧,明天我陪你去,让她们母子好好知道你的好,好好明白自己犯下的错。”卫安握着仁杞的手说。
“仁杞的好要是等到侯爷回来才去说,黄花菜何止是凉了都放坏了!母亲在天花平息了以后,悄悄进过院子和排箫谈过几回,把管家调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排箫,并且说明仁杞和她都是被害者,让排箫好好珍惜机会好好教导北北,过几年风声过去了就放他们出去,如今侯爷平叛有功,这几年还一回京就去受到牵连的家中去道歉,大家已经渐渐淡忘了这个事情了,就让他们出来吧。”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卫安叹了口气,握着仁杞的手,点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