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心中越想越气,离了李小二家,然后打了个的,来到城东的一条小巷里。
林冲下了车,走到一个门前。林冲看了看门牌号,便上去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林冲吓了一跳。那脑袋看了看林冲问道:“你找谁?”
“我找黑皮。”林冲答道。
门打开了。出来一个黑瘦黑瘦的人。歪着头看着林冲道:“你找黑皮干什么?”
林冲忙道:“我想买两把短铳子。”短铳子是黑话,指的是手枪。
那人一听,脸色一下就变了,说道:“什么短铳子啊,你找错地方了。”说着,转身进了屋就要关门。
林冲一把拦住道:“别紧张,我不是条子,是牢里的瘦猴哥介绍我来的。”
听了这话,那人才停住,盯着林冲道:“真的?”
林冲道:“当然是真的,我也是个犯人,现在在守天王堂,怎么会是条子。”
那人听林冲的口音的确不是本地口音,便让他进了屋,然后看了看屋外四周,才关上门。
林冲道:“你就是黑皮哥吧?我想买两把短铳子,在牢里的时候瘦猴哥告诉我你这儿有。价钱不是问题。”
那黑皮道:“你买短铳子来干什么?现在条子盯得我们很紧,你要是拿去打劫的话,出了问题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林冲道:“你放心,我还不缺钱用。我只是有个仇人到沧州找我寻仇来了,我买两把枪带着防身。”
黑皮这才放心。把林冲引到里屋,抽了张凳子请他坐下。然后黑皮把屋里的一张小床搬开,揭开地上的几块砖,便露出一个洞来。黑皮伸手到洞里,从里面提出一个箱子。黑皮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箱子对林冲道:“你来选吧。”
林冲上前一看,吓了一跳。只见箱子里装着十几把各式各样的手枪,有五四式的,六四式的,七七式的,就连香港皇家警察用的点三八的左轮都有。林冲有些怀疑道:“是不是假的哟?”
黑皮一拍胸脯道:“兄弟,你放心,我黑皮做生意是最讲信誉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瘦猴。这些绝对是真货,瘦猴跟我是哥们,既然你是他介绍来的,这样吧,你买一把我还送十颗子弹。”
林冲点点头,最后挑了两把六四式手枪。林冲给了钱,便揣着枪,离开了黑皮家,回到了天王堂。
第二天天亮林冲起床,洗漱完毕,吃了早点,便揣着枪,到沧州城里城外,大街小巷,到处去找陆谦,找了一天,影子都没有看到。便来李小二的店里对李小二道:“不知陆谦这个王八蛋躲到哪儿去了,老子找了他一天都不见人影。”
李小二道:“恩人,你可要千万小心,现在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
林冲回天王堂,过了一夜。
第二天又到街上去找,连找了几天,没有一点消息,林冲都有些泄气了。
到第六天,监狱长把林冲叫去,说道:“你来这里很久了,柴董前天又给我发了个Email,叫我照顾你。现在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每月有些回扣可以拿。那儿原来是一个老军在看管。如今那个老军要退休了,我就派你去那里找点钱。你现在马上回去收拾一下就和差拨去那里上任。”
林冲应道:“小人马上去。”
当时离了营中,先来到到李小二家,对李小二道:“今天监狱长派我去大军草料场管事,你觉得如何呢?”
李小二道:“好啊,这个工作比天王堂好∶那里收草料时有些回扣可以拿。往常不打点打点,是得不到这个工作的。”
林冲道:“怪了,他们不害我,反而给我安排好工作,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
李小二道:“恩人,你小心些就是了,等过几天我有空了就来看望你。”
林冲别了李小二,回到天王堂,收拾了行李,就和差拨一起往草料场而去。
来到草料场外,看见两扇大门,四周有些黄土墙。
林冲和差拨推开门进去,来到里屋,只见那老军在里面烤火。
差拨说道:“监狱长派这个林冲来替你,你可以退休了。”
老军拿了钥匙,交给林冲,又把帐目一一交待清楚了,便去收拾行李。走时说道:“我的脸盆,锅碗,炉子你都拿去用吧。还有,这儿经常停气,你出草埸往东走二三里就有个馆子,盒饭,炒菜,杂酱面什么都有。”
老军又指着墙上挂的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要买酒吃,就用它装吧。”
林冲谢了。
老军便和差拨回去了。
林冲放好了东西。觉得又冷又饿,便打算烧水煮碗方便面来吃。哪知一点火,却没有气。林冲寻思:“刚才听老军说,二里路外有馆子,干脆去那儿吃点东西?”
林冲便拿了酒葫芦,戴上帽子,把门锁了,踏着厚厚的雪顺路往东而来。
走了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拜了拜道:“菩萨保佑我林冲和娘子能再续前缘,改日一定来烧纸上香。”
又走了一会儿,望见一个酒店。
林冲走到店里。
老板一看便道:“原来是草料场看守大哥,快请坐。”
林冲奇道:“你怎么知道?”
老板道:“我认得这个葫芦儿是草料场老军的。”
林冲大喜道:“原来是熟人,那快炒几个菜,烫一瓶热酒来。”
老板忽然一伸手道:“拿五十块钱来。”
林冲奇道:“你们这儿的风俗怎么这么怪,我还没吃呢,怎么就让我给钱呀?”
老板轻轻一笑道:“这是那老军差我的钱,上次他吃了没给钱说是下一次拿这葫芦来的人给,要想喝酒,先把帐结了吧!”
林冲气得要命,不给吧,人家不卖酒,这儿有找不到第二家卖酒的,只得掏钱替老军把欠的账给付了。
不一会儿,酒菜上来了,林冲拿起筷子,倒上一杯酒,吃喝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林冲又买了两块牛肉,打了一葫芦酒,埋了单。便揣了牛肉,提着酒葫芦,迎风往回走来。
林冲回到草场门口,打开锁一看,暗暗得苦。
原来里面的屋子己被雪压倒了。
林冲叹道:“唉,现在国家怎么有那么多豆腐渣工程啊!幸好刚才我不在里面,否则我不死也要残废了。可现在怎么办呢?天已经黑了,到哪里去过夜呢?”忽然想到半里路上的那个古庙。便寻思道:“我先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亮了,再做打算。”于是探身去塌了的屋子里去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床被子。
林冲锁了门,抱着被子,提着酒葫芦,望那庙里来。
进了庙门,林冲把门关上。又把傍边的一块大石头搬过来把门抵住。
林冲把被子铺在地上,脱下帽子和外衣放在供桌上。然后扯开被子,盖住半截身体。又取出牛肉,拿过那一葫芦酒,边吃边喝。
正吃时,忽听得外面有必必剥剥的声音。
林冲跳起身,从门缝往外看时,只见草料场燃起了雄雄大火,那火光把半边天都照亮了。
当时林冲便想开门去救火,忽听得外面有说话声。林冲停住脚,附耳一听,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那三人到了庙门口,想推门进来,却被石头顶住了,推不开。三人便在庙檐下站着看火。
只听一人说道:“我这条计好吧?”另一个道:“这次多亏了监狱长,差拨两位!回到京师,禀明太尉,保你二位做大官。这下张教授再也找不到话说了!”
一个道:“林冲这次死定了!高衙内的病肯定好了!”
又一个道:“张教授那个老不死的!太尉三番五次找媒人去说,“你的女婿已经死了,我们衙内风流倜傥,人才出众,你就把女儿嫁给他吧。”那个老不死的就是不答应,说他女婿没死。现在衙内的病越来越重了,所以太尉特地派我们两个来请二位干这件事,今天终于大功告成了!”
又听一个说道:“就算烧不死他,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枪毙!”
又一个道:“好冷啊!我们该回去开香槟庆祝了吧。”
一个道:“再等一等,待会儿捡他几块骨灰回去,见了太尉和衙内,好让他们放十二万个心。”
林冲细细一听那三个人的声音,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谦,一个是富安,叹道:“这是老天爷可怜我啊!要不是老天弄倒了屋子,我林冲今天肯定被这几个王八蛋烧死在里面了!”
林冲怒火中烧,轻轻把石头开,拔出手枪,一脚踢开庙门,大喝道:“王八蛋!你们往那里跑!”
三个人一见林冲,吓得呆住了,愣了一愣,转身就跑。林冲举左手,“砰”的一枪,先把差拨打死。
陆谦吓得跪在地上大叫:“饶命。”
那富安已跑出有十来步远,林冲抬起左手就是一枪,正中左腿,富安一下就栽倒在地。林冲右手再一枪,结果了性命。
陆谦跪在地上吓得发抖,林冲走过来,骂道:“狗日的!”飞起一脚,把陆谦踢翻在雪地上。喝道:“我与你自幼相交,人家说:‘宁叫人打子,莫劝人分妻,’可你却为了帮高衙内那个狗贼夺我妻子,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你坏事做尽,今天我要是不杀了你,老天爷也不会答应的!”
陆谦哭道:“林兄弟,这不干我事啊!是高太尉逼我的,我要是不答应他的话,他就要把我送进宫去当太监。”
林冲骂道:“王八蛋!还想狡辩!”
陆谦忙道:“林兄弟,你饶了我吧,我可以做污点证人去指证高俅,还你清白,到那时你就又可以和嫂子在一起了。”
听了这话,林冲微一迟疑。陆谦偷偷从鞋中拔出一把匕首,猛地向林冲心窝里刺来。林冲一惊,身子急忙一让,躲开了匕首,反手一枪将陆谦打倒。
林冲此时是怒火中烧,纵身跳到陆谦面前,大喝道:“你好歹毒,去死吧!”说着,抬起双手,抠动扳机,将枪里剩下的子弹全送给了陆谦。然后把枪一扔,回到庙里,穿上外衣,戴上帽子,又一口气将葫芦里的酒都喝光了,然后将葫芦一扔,出了庙门望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