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愚忽然问:“若是有一天,君孤鹤许诺你们金钱,权利,美女,或者你们想要的,他都答应给你们,让你们支持他,你们会不会后悔,甚至改变今日决定?”
三个人几乎同时看向跋步床上的少年,目光清冷而又幽深,不难看出他是在试探。
不过他们倒是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由最爱说话的葛小贵先开口,“金钱啊,我家有的是啊,权利……比世子还大的是什么?他不让我当公侯了?切!我也不怎么想当啊,美女的话……”
说起这个,葛小贵有些苦恼,“女子是祸水啊,我可不想为了美人背上一世不忠的骂名,老大我们是拜过把子的,有今生无来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嘿嘿……更何况我相信自己的决定,太子殿下虽然人有时候有点跳脱,但绝对是个好皇帝,他登基我照样吃香喝辣,谁说小皇叔就一定当皇帝了!”
一句话他能说半天,徐若愚算是服了葛小贵了,但对他的这番话还是很感动。
女人嘛,再铁石心肠,也会有感性的一面,她抬起头看百里钊,他倒是回答的很是坚定而又安慰人,“就是没有老大的决定,我也会坚定不移地支持太子。”
“好。你们这么说我就没什么罪恶感了。哈哈哈……”徐若愚无耻地大笑。
秦殇不满了,“老大,你还没问完呢!”
“你的意见忽略不计,你要是敢背叛老子,我把你的牙一颗颗的都拔掉。”
秦殇连忙捂住嘴,连忙摇摇头,其他三个人见了,被逗得哈哈大笑。
方才还很严肃的话题,顿时又充满了喜感,徐若愚渐渐收起笑容,“不过话又说过来,君孤鹤肯定也知道你们三个他无法从我这挖走,可是还会拉拢其他人,你们觉得会是谁?”
这个问题几乎不用思考,三个人一起回答(其实秦殇还是慢了半拍),道:“陈寒一!”
关于陈寒一的问题,徐若愚已经决定让他做无间道。
其他三个兄弟不解地看她,异口同声道:“什么是无间道。”
徐若愚也没多做解释,“反正那小子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葛小贵看到徐若愚眼中闪过的狡黠的光,就知道那陈寒一要倒大霉了,凡是被徐若愚盯上的猎物都没个好。
而百里钊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想到之前徐若愚对陈寒一腻歪的态度,该不会真正断袖的是老大吧?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向来面瘫的脸上不曾露出半分。
只有秦殇不这么想,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徐若愚说出新奇的词了,他又是从哪听来或是学来的?
三个人心中有着不同的看法,但也不似从前那样各怀鬼胎,徐若愚也不甚在意,再次强调,“好好照顾太子殿下,那可是咱们以后的上峰,把他伺候好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金银财宝,香车美人,应有尽有,你们懂的。”
秦殇离开前问徐若愚,“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吧,不然你的伤口总是好不了。”
徐若愚受不了地摆摆手,“你只管去吧,每日都要去书院够你累的,我这点伤又算什么。”
风月书院在上京近郊有近百里路,外地各州郡官宦的子女都会留宿在书院,而京中的官二代也因为各种原因也会如此,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风尚,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夜宿在书院,一来可以通过子女联络中央和地方官员的情意,二来就是这些未来做官的学子从现在开始打拼自己的人脉,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原因,就是太子和孝亲王都已经到了去书院学习的年纪,他们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墙头草。
并不是什么人都像徐若愚他们四兄弟的保皇派那样坚定不移,皇叔党还是很多的,至少人家是先帝嫡子,算得上名正言顺了。
徐若愚再三保证这点伤没有大碍,等过几日修养好了,再去与他们会合,秦殇才打消了想法。
又过了几日,徐若愚强撑着终于可以下地,不过也不敢走远,她这几日在床上躺着都快要发霉了,趁着七桃不注意的功夫,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去逛园子。
自从十个姨娘都被徐若愚都送出府,这后花园里半天也见不着一个人,徐若愚觉得如此甚好,七桃之前要求让架着双拐走路,她觉得很是无语,只命人买来一把拐杖,不过是大腿上戳了个洞,所有人都大惊小怪的。
她可是个男人,身上有个疤痕,不是才应该更有男子气概些!
徐若愚也想过,若是没有阿水这支暗卫在,亦或是在面对比自己暗卫更强大的敌人,他们无暇顾及自己,她如何自保?
她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手指敲打在石桌上,自己现在的年纪再想去练什么绝世武功,几乎扯淡,更何况徐若愚自己比谁都清楚,她上辈子十足的享乐主义,根本无法受的了练功之苦。
徐若愚十分深刻地认清自己的现状,虽然自己练武没戏了,但也不可有白白成了别人的累赘,她只有变得更强,让身边的朋友和太子都一起变强,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而真正的强,不只在身体上,还有内心。
徐若愚望了望渐渐毒辣的日头,感到一阵眩晕,强身健体还是要的,不然就自己现在的小身板,怕是要挺不到太子登基。
她觉得有些饿,想着反正此处离南苑也近,不如去给从未见过面的祖母请个安,也算是谢谢她前两日派人送来的补药。
徐若愚正打算起身,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琴声,说来也是不巧,她再是个外干中强,只会动嘴皮子耍心机的无赖货,在古典乐上还是颇有造诣的。
作为独一无二的天后,自然要演而优则唱,徐若愚也不例外,当初介意舆论说她是玩票,也正是因为好强,她去学了两年的古典乐,自修了古筝,还通过了八级考试。
徐若愚想着如今大学士府里没什么人在,下人们自然不会如此悠闲,二姨太被关,十三姨太大着肚子,而七姨太是佃户家的女子更不可能,那么又会是谁?
现在她所听的正是有人在用古筝弹奏的乐曲,听手法并不怎么流畅,连个小学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