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她不是记得，而是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武思柔叹道：“虽然我是很不喜欢你，没错啦！不过，既然你我相识一场，该帮的我一定会帮！其实你住下来也没有关系，反而彼此之间还有一个照应！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你的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而令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娘，你这样做，无论是对谁，都太残忍了！”

“我……”柳天扬低着头，拿不定主意。如果可以的话，他又何尝不想继续留在温碧柔的身边，但是，每天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却不能相认，那种痛苦，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发疯。狐族的生存是很艰难的，尤其像他这种有灵性的狐狸，生存率更是少之又少。而老天爷却给了他两个健康可爱的孩子，代价，仅仅是收走他九层多的法力，他已经很知足了！哪敢还希冀太多！

武思柔看到柳天扬犹豫的样子，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是，他试着继续劝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不能变成人，不能和她相认么！其实，只要人在，凡事就都有希望，如果在一年之前，你对我说我会变成人，我也不敢相信，可偏偏，奇迹就那样出现，现实让你不得不信啊！”

看到柳天扬还是不说话，武思柔无奈地说道：“好啦好啦，算我好心当作驴肝废，其实你不呆在碧柔身边，我正很放心呢？省得又多一个人和我分她！你放心吧，那只小狐狸我会替你看好的！”

“小狐狸？”柳天扬一愣，“难道碧柔没有给她起名字吗？”

“起了，叫温、念、扬！乳名‘洋洋’，‘喜气洋洋’的‘洋洋’！”狼武思柔把“温念扬”这三个字说的特别重，“还有一件事情别说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对于那只小狐狸的真正身份，我并没有说！”

“谢谢！”柳天扬真诚的和武思柔道谢道，“其实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有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更好！”

“你不用谢我！”武思柔从来没有见对柳天扬对他这个样子，有点不自然的扭过头，“如果不是为了碧柔，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

“反正无论你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柳天扬的口气让狼哥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他来，因为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柳天扬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变了好多！良久，狼哥笑道：“我说柳天扬，咱们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好脾气了，这可不像你啊！”

“是吗？”柳天扬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里，更多的则是伤感，“其实，我和碧柔很早就认识了！”

“不可能！”狼哥立刻反驳道：“碧柔从小就和我生活在一起，你们怎么可能认识，难道说……”武思柔犹豫的说道：“难道说你是她小时候的玩伴？或者……你知道碧柔真正的身份？”

“碧柔真正的身份我并不知道！”柳天扬回答，“不过，我却知道她之前的九世是做什么的？”

“之前的九世？”武思柔不相信的瞪大眼睛，“难道说你追她，整整追了十世吗？天啊！”

“是啊，整整十世！”柳天扬看着武思柔，“你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我和她整整十世的感情，都比不上你这个和她只认识不到两年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我和碧柔只认识不到两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和她从小就认识了，她可是我娘一手喂大的！”武思柔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柳天扬看了它一眼，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她这一世的魂魄，还是我给她召唤回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来，碧柔的这一世应该在这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阎王居然让她和另外一个人投错了胎。所以，我才使用法术，让她们俩的魂换回来，也算是物归原主！”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武思柔皱起眉头，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我说怎么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不到你身上一点儿的法力，原来都已经用完了啊！那么，她身体原来的主人，现在怎么样了？”

“在我交换回她们的魂之后，她的阳寿就已经尽了！”

“柳天扬！”武思柔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眯起了眼睛，说道：“不要告诉我，碧柔之所以会当上柳家家主，也是你搞的鬼！”

“是我做的，不过，也不算搞鬼了，因为，柳家本来就是碧柔的，那个手链，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事实上，在碧柔不在的这一段时间，柳家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说的这些话，我不太明白！”

“碧柔的前世，其实就是柳梦儿！”柳天扬解释道。

“什么？”武思柔瞪大眼睛，“这消息，也太……太让人不可置信了点！”

“对了，就在这个房间，那个书桌后面有一个密柜，里面有一个令牌，是暗风的信物，有了它，你可以接管整个暗风！”

“暗风！”武思柔叫道：“你是说整个朱雀国最大的，甚至连朝廷也要求他办事的第一大私人情报组织，暗风吗？”

“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暗风！”柳天扬笑道。

“暗风，是你组织的！”

“是！”

“天啊，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武思柔嘀咕道。

柳天扬笑着说：“对于碧柔来说，你还不是一样的吗？”

“你真的不要呆在这儿！”

“不！”柳天扬这次拒绝的很爽快，“因为这世上的痛苦不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而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却摸不着！我不想这个样子，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发疯！”

“那他呢？”武思柔指着柳天扬身边那只瘦瘦小小，皮毛却和他父亲一样油亮油亮的小银狐，“他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男孩，又因为我的关系而化不了人形，即使留下他，也只不过是被人当作一只宠物而已！我不想让这个样子，所以，他，我要带走！”

武思柔看着柳天扬身边的小家伙，只见它静静的呆在父亲的身边，从头到尾都一动不动，特别的安静，也特别的省心。狼哥不满地说道：“你说你真不公平，把这么乖的小孩自己带走，却把那个跟你一样鬼精鬼精的小狐狸留给我，真是的！”

“是吗？”柳天扬有点得意的说道：“没办法，遗传，遗传，呵呵！”

“说起那小家伙！”武思柔说道：“你不去见见她吗？我可是和那小狐狸打了保票，说你会去见她，她才肯让我抚养的？你可不能害我言而无信！”

“好吧，我就看看她！”柳天扬温柔，但又无奈的说道：“但不知道我这个样子，她还能不能认得我！”

“一定会的！”武思柔坚定的说道：“即使样子不一样，但到底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一块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会不认识呢？”

也许真的是父子天性，将柳天扬走到温念扬身边的一刻，本来正在酣睡的小家伙立刻醒了过来，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不停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大狐狸！

柳天扬爱怜地舔了舔自己的孩子，对身边的武思柔说道：“没想到，她居然能认出我！”

“这大概就是动物和人的区别吧！”狼哥感慨的说道：“即使她没有见过你，但是你身上的气味却告诉她你的身份！”

“长得真快，才半年，就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如果可以，柳天扬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亲手抱抱她，抱抱他差点儿赔上命生下来的孩子，可是，现在的他，只能轻蹭着温念扬小小软软的身子，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思念与……愧疚！

“小孩子长得都很快！”狼哥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小家伙，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她长得更快，快得都有点儿不像人了！”

柳天扬“呵呵”地笑道：“她本来就不是人啊！也许真是命运，她一生下来不仅拥有半个人类的血液，而且还主动吸收了我流散的法力。可惜她的弟弟，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要和我过一辈子！”

“怎么，这个小家伙不能变成人吗？”武思柔指着柳天扬身边的小狐狸。

“能，不过最少要修练一千年！我的法力已经都被洋洋吸去，既使我想帮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不过，反过来想想，当一只狐狸其实也很好，不会像人类活得那么累！”

“那你呢？”武思柔又问道。

“我？”柳天扬苦笑一声，“我只能靠机缘了，不过这么机缘太过于渺茫，渺茫到连我自己也已经绝望！当初我为了爱情，而放弃了生孩子的机会，而现在，我为了孩子，而放弃了做人的机会。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有失有得，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给了人一样东西，必然要收回那个人一样东西，否则，天地循环岂不是要乱套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所以说，当初老天爷不仅没有要我的命，反而还赐给我两个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你决定要放弃了吗？”武思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呢？原来那个不服输的你哪里去了，难道，你就真的愿意让你漫长的下半生就这样过去吗？”

“原来之所以不服输，是因为有希望！现在，这个希望已经没有了，我不服输，不服输给谁看啊！”柳天扬苦笑道：“难道，你这家伙是看到没有人跟你抬杠，心里不舒服吗？”

“你才是呢！”狼哥翻翻白眼，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