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长约几尺的锦盒推到了清芷鸢的面前,“小心意,请笑纳。”
清芷鸢蹙起眉头,“阁下不会以为这么点儿东西就能够抵上你的命了?”
“只是小心意。”面具男丢下这几个字,不再多说,视线却滑落到了那棋盘上。“下一盘?”
“嗯?”清芷鸢越加的诧异了,这个人还真的是有意思啊,被人赶还不走,居然还要下棋?“你会吗?”不怪她怀疑,这象棋可不是什么人都会的。
无言抿了抿唇,好似不太高兴。抬手就驱马走了一步。
清芷鸢垂头一看,眉头不禁挑了挑。心中讶然,没想到啊没想到,同一天时间居然能够遇上两个棋艺高手,真是难得。
下午未曾尽兴,此时兴致陡然被勾起。清芷鸢也不再多想,马上就走出了自己思虑了很久的一步棋。
“好棋。”无言赞叹出声。
清芷鸢扯了扯嘴角,酒窝显现,好似一个深潭,诱人遐思。“世人都爱追名逐利,遇到事情就要争得头破血流。岂不知,有些事情,退一步或许会得到更多。”
无言神色一变,扫了清芷鸢一眼,又垂下了头,好似在心中思索着什么。退一步吗?怎么退?退了又可以得到些什么呢?
清芷鸢不知无言心中所想,只是专注于眼前的棋盘。见到无言发怔,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既然无心下棋,阁下可以离开了。”
无言微微一怔,这是他第二次被人赶了。什么时候他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凌厉的气息陡然散发出来,他霍然起身,“改日拜会。”冷冷的丢下这四个字,他再度从窗口扬长而去。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水悦着急慌忙的冲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清芷鸢,确定她完好无损之后这才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姐,你没事就好了,刚刚可把我给吓死了。”
“你觉着我能有什么事?”清芷鸢好笑的望着她,淡淡的开了口。
水悦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尴尬的瞄了一眼窗外,而后就压低了声音道:“小姐,那个男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定不是什么好男人。你,你可不能动了心呀?”
“什么?”清芷鸢大惊,而后就一脸的窘相。这个水悦,脑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种事情她都可以想的出来?她什么时候表现出对那个无言的好感了?
“小姐,其实,奴婢看那个小侯爷倒是不错的男人。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个和善的。哦,那五皇子也不错,温文尔雅,又贴心。小姐,你要选择夫婿,不如就从他们两个人中挑选一个吧。”
“水悦,胡说些什么呢?还不快点儿闭嘴?”水云大惊,忙拉了水悦一把。
水悦不明所以的望着水云,不知道她干嘛要拉自己,“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她委屈不已的道。
看到水悦还在说,水云气的半死。这个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不管挑选什么人,那都是小姐的事情,她们做奴婢的,怎么可以如此非议?
清芷鸢扫了两人一眼,轻咳了一声。回转过身子,看向了她们。“你们坐下,我有话要与你们说。”
清清淡淡的嗓音如一缕春风,拂在人的心上。使得水悦与水云两人那焦躁不堪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两人答应了一声,拉过凳子坐下来,一起看向了清芷鸢。
“说起来,你们跟着我也已经有六年了吧?”
水悦急忙点头,“可不是嘛,当年我们见到小姐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清芷鸢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这个水悦,性子暴躁,处事冲动。她一直都觉着放心不下,只不过,她又很珍惜水悦那种天真可爱的真性情,不想要磨灭了她的本性。
思量了片刻,清芷鸢也就不再纠结了。反正在自己身边,水悦也定然不会吃了什么亏。
“你们两个听清楚,以下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清芷鸢正了正脸色。
水悦与水云急忙答应着,而后就屏息静气,生怕自己会听漏了什么话。
清芷鸢被她们那一本正经的神色给逗笑了,“你们啊,这么多年来,我们如何相处,你们还不知道吗?虽然名义上你们是我的贴身丫头,但我们也是一家人。”
顿了顿,她又道:“我跟老头子都从未把你们当做下人来看待过。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放弃这种下人的想法。你们应该拥有你们自己的幸福,将来如果你们看上了某个男人,我一定会为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把你们嫁出去的。”
水悦两人大惊,怎么都没想到清芷鸢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水悦第一个红了眼眶,扑过去抱住了清芷鸢的腿,“小姐,小姐,你不要奴婢了吗?呜呜……不要,不要啊,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哪儿都不去。”
水云也红了眼,也跪了下去,“小姐,奴婢这辈子都是小姐你的人。”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哭鼻子,羞不羞啊你们。”清芷鸢笑着刮了刮水悦的鼻子,抬手拉起了她们两人。
“我也不是说现在就要赶走你们,只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嘛。现在说,为时尚早,等将来你们遇到了那个对的人,再说吧。”
水悦擦了擦眼泪,皱了皱鼻子,“小姐最坏了,人家刚刚分明是在说你找夫婿的事情,怎么就扯到我跟姐姐头上了?”
水云微微一愣,而后就使劲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怎么就说到她们头上去了?
“我?”清芷鸢起身下了软榻。面朝着窗口,清冷的笑容遍布了整张面容。“我的事情?不好说啊!”
她自己清楚的很,到底是太师府的人,婚姻不见得容自己做主。在她还没替父母报答了太师的恩情之前,她是离不开太师府的。
只希望在这之前不会有人前来议亲,否则,以她如今十五的年纪,只怕是躲不开了。
但她却不畏惧。就算嫁了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也没人敢给她苦日子过。她要想走,也没人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