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看见她的到来,跑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叫着说:“妈!您可担心死我了!想死我了!您现在怎么样啊?自从我在那边听说你被魔帝给……我又不敢立马来看您,真是担心死我了!”
“是吗?”王嫂微笑着望着她,把她从头看到脚,漫不经心似的问:“你要是真想我,怎么不早来?”
没料到迎接她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女人呆了呆,立即有些手足失措。
她的确是有私心,母亲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她怕她连累自己,所以一直不敢来。她努力到今天的结果……做东方寒的女人。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就算是母亲,她也不可以让她连累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成果!只是她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这么直接地点破。
“可欣!”王嫂尖声说,脸上带着一份嘲弄的笑。“虽然我现在人是残废了,但是心还是很健全的!我们是母女,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有今天,都是我这个做妈的给你架桥铺路!你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你妈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的!”
“妈!”可欣勉强地微笑着,“是我不对!对不起,妈!我不该顾虑那么多,让您一个人在这边受这么多苦!对不起,对不起……”她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好了,你也别哭了!”王嫂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儿,虽然她恨女儿的无情,自己对她那么好,什么都替她着想,她竟一直都不敢来看受伤的自己,这叫她怎么能不生气?但必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她荣,她亦荣!她耻,她亦耻!她还能说什么呢?叹了一口气:“这次你做的还是对的,不该来看我。现在保证你的地位比较重要,你是那边别墅里最红的女人,确实不应该因为我,而有所闪失!”
“妈……”可欣低喊了一声。
“今天就这样吧,你赶紧回去。不要让任何人起疑,这边有我看着呢!我一定会尽快解决那个贱女人!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王嫂厉声地说着。
今天的她全身残废,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靠近这样的自己,这全拜那个贱人所赐,总有一天,她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偿她连日以来所受的全部屈辱!
在另一头的医院里,在这时,也即将传来一个另人激动人心的好消息。
李向晴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长得做不完的梦。
梦连着梦,梦套着梦,梦醒了还是梦。有些梦倏忽即逝,有些梦萦绕不去,它们一个接一个,如一条时而柔缓、时而险恶的河流,反反复复都是水中的倒影,她则是一片落花,随着梦境的起伏迭荡而载浮载沉。
仿佛,在蓝宝石的星球上,她是为了寻找自由,美好,幸福而来,却因世俗的涌动,仅能交换一个匆促的错身,就身不由己的被世俗推移向前。她狂追着幸福的马车,但一切的抗拒与努力俱属徒然,虽然她拼尽了力气向幸福狂奔而去,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幸福渐渐地消失在她眼前……
仿佛,在追寻幸福的小路上,她形单影只,连跑带跌,但流不完的泪水使她看不清前方的路途,不料,一脚踩空,眼前一黑,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她拉扯下坠,直落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寒彻入骨的冷风,渗透了她的四肢与身躯,而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自己的发丝散为水草,眉睫凝成青苔,只能任无边的冰冷和黑暗,一点一滴的解离她的肉身与灵魂……
仿佛,在这幽深的深渊中,她看见了玲玲,她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拿着刀,她惊慌的问玲玲要做什么,玲玲头也不抬,冷冷地说:“我代替你受到了魔帝的惩罚,我死的很惨,你忘了吗?”说完,她便猛扑上前,将手中的刀直直地插入李向晴的胸口,猩红色的血浆立刻从胸口处大量喷涌。玲玲仍然不松手,冷冷地说:“我报仇了!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哈哈哈……”
所有的意识在此刻渐渐离她而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深渊渐渐幻化为一条金带,金色带子的上方是一束光,那束光忽近忽远,忽模糊忽清晰,她努力集中精神向它看去,渐渐看出,那竟是一双灼灼的眼。
他是谁?她迷迷糊糊的想。
他与她靠得是这么近,近得触手可及;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这样憔悴,这样消瘦……她想伸手去安抚他眉头紧皱的脸,全身却虚软得无法动弹,她想大声问他的名字,费尽了力气,却只能挤出恍若游丝的一声:“你……是谁……”
他俯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先是不敢相信,接着忽然转变为狂喜。“晴儿,你醒了!你醒了对不对?”
她茫然的望着他,意识一时接不上,脑海中却又出现了另一张脸,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寒气逼人的蓝色双眸……
两张人脸在她的脑中不断交替重叠,这个男人是东方寒!怎么可能?李向晴挣扎着向他看去,终于又因为虚弱的缘故而闭上了眼睛,喃喃地告诉自己:“我……我在做梦……”
如果不是在做梦,她怎么可能还会看到东方寒这个让她如此羞愤男人!
“不,不是梦!”东方寒用力握住她的手,急切又霸道地说:“你还没有死!我把你从死神那儿夺回来了!从今往后,我不许,我不许你再如此轻生!”整整一个多星期,他担心受怕了一个多星期,他都不知道这段日子他是如何熬过来的,没日没夜地守侯在她身边,就怕她再出事,再出现什么闪失。他不可以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从今天起他要更加牢固地看护她,将她更紧地拥入他的保护圈。
他的手劲是那样的坚定。
忽而李向晴又想起那个梦,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问:“玲玲……玲玲……怎么样了……”
等了这么长时间,担心了这么长时间,心痛了这么长时间,她醒来后除了说在做梦以外,就是担心除了他以外的人,这叫他情何以堪?
松开手,东方寒退的老远,脸色已经变的铁青了。